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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天机直讲

日期:2018-09-25
摘要:道之不明者久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道之不行也久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夫过与不及,皆违乎中者也。大道本在中庸,并非高尚难行之事,故孔子称时中之圣,而《大学》、《中庸》二书,为圣门心传法言,千古不易。惟其平庸,人愈鲜知。
  常人之所以不能藏伏者,因为有“九窍之邪”耳。“九窍”者,耳、目、鼻(双窍)、口、外肾、谷道是也。亦有以耳、目、鼻、口、脐、外肾、谷道、心、顶为九窍者。九窍皆邪所出入:眼能视而迷于五色,耳能听而迷于五声,口嗜味而迷于五味,鼻能嗅而迷于五气,其他身为嗜欲所迷,心为情好所迷,皆邪也。有此九邪,而精、气、神皆漏于外,人心由是放驰,故不能藏伏。若能闻之,则寂然而不动矣。识神从九窍,以九窍为门户,人之能动能作,能想能虑,能感能觉者,皆识神也。识神附九窍而灵,故曰“九窍之邪。”喜怒哀乐,发皆中节为和,不能中节,则皆邪矣。孔子曰:“思无邪。”(见《论语·为政》)又曰:“君子有九思。”(《论语·季氏》)夫耳目皆不能思,何以视听言貌统谓之思?盖思者,识神为之主,思邪而九者邪,思正而九者正也。
  “三要”者,耳、目、口是也。《契》曰:“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此在外者也;;若在内者,即是精、气、神之三者。精通于耳,气通于口,神通于目,三者相通。耳与精皆属于坎宫,呼吸之气,从口出入,气动神动,是为三要。三要闭而勿通,则巧拙之性,可以藏伏;九窍之邪,可归真矣。可以动静者,耳、目、口三要常动不静者也,可动而亦可静者也,动则精、气、神外漏,静则内藏。若能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使动者皆静,则三要变为三宝矣。盖三要动,则六根接六尘,而内生六识,外发七情,沉迷不返,自堕轮回;静则六识归原,三宝和合,勇猛精进,即证菩提:《老子》曰“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是也,亦即一化万殊,万殊归一之理也。夫耳、目、口者,本用之视听饮食,以养吾身者 ,而视听尤为聪明所寄。人之所以灵者,恃此而已。然生机在是,杀机亦在是;巧者在是,拙者亦在是;灵者在是,昧者亦在是。色、声、香、味、触,吾身心即所以贼吾天性也。福者乃所以为祸者,正是火之于木,火本由木所生,而火太炽,则木反为所焚,可见利人者,转以害人,故曰“火生于木,祸发必克”也。推之于国,其理亦同。若奸雄利用时机,而人主信倚,而援之权,养成势力,适以败国,如王莽之谦恭下士,董卓之诛叛有功,以及项羽复楚而覆楚,朱温扞唐而倾唐,史传所纪,不可胜数矣。知生杀祸福之机,而因应动静之候者,其唯圣人乎!修炼之道,端在于此,《易》曰“知几其神乎”(《易·系辞下》),又曰“枢机之发,荣辱之主”(《易·系辞上》)也。学圣者,当知所自矣。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道。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或作治);动其机,万化安。
  《阴符经》重在一“机”字,而生杀互相倚伏。反复之间,便见造化。“天生天杀,道之理”者,道本无名,强名曰“道”,是为导人遵正路也,所谓正路,即天地自然之造化。自然造化,无出乎理,天生天杀之理,即是道。生杀有机,在天为时机,在时为气机。《易》曰:“知几其神。”又曰:“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易·说卦》)几同机,唯神能知之。天体虚明,为造化之主宰,一而神者也。其在人焉,为本性元神,唯本性元神之动静,适符其机。当一阳来复之时,即“活子时”也;时至神知,即“活午时”也。虚极静笃,神气自然和合,故气机动而元神知之。邱祖曰:“气驰于外者,神亦驰外;神归于根兮,气亦归根。”若神扰则与气分离,心先动而气后随之,与此不同矣。气动即是机动,即是天生天杀之时机也,知此为知道。盖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天之理亦即道之理;天之生杀之机,即道之生杀之机。宇宙万物,本太极中理炁所生,理炁散在宇宙,化生万物,理炁即道也。天生即是道生,天地亦宇宙间之一物,同为道所生者。然道无形,而天有象,故后人归功于天,而不言道。天生天杀,即是道生道杀,道即理也,故亦谓为天理。天之有生有杀,非天为之,实生乎所不得不生,杀乎所不得不杀也。何则?宇宙有限,而万类无穷,有生而无杀,则有盈满之患。天地之气化,将不足营养万类,而天地敝矣;有杀而无生,则六合萧条,天地之气机,亦几乎熄矣。故一生一杀,互为乘除,循环无端。《契》曰:“日月为易,刚柔相当。”生杀之道,即刚柔之道,亦即《易》之道。阴阳消长,一往一来,当阴盛阳衰,天地否塞之时,则雷动地下,而为《复卦》。一阳生于五阴之下,是为静极生阳,杀中生生,由《临》、《泰》、《大壮》、《夬》,一阳至六阳,而复归于《乾》;阳盛矣,于是风来天下,是为《姤卦》。一阴生于五阳之下,是为动极生阴,生中生杀,由《遁》、《否》、《观》、《剥》,一阴至六阴,而复归于《坤》。剥极而复,否极则泰,一阳六阴,周流不息,而成世界;消长盈虚,如环之转,而不失其序,伏羲氏名之为“太极”。极者穷也,穷则变,变则通也;太者大也,无边际,无内外,不可以形象拟者也。要不出“物极则反”之理耳。
  更就阴阳消长,而极深研究,则知阴即生于阳,阳即生于阴;唯其杀也故生,唯其生也故杀。寒暑昼夜,朔望弦晦,无非动静之机。无暑即无寒,有晦方有朔,而五行之气,周流宇宙。子午卯酉为四正,子水,午火,卯木,酉金,合中土为五行。子水也,水本克火,而火胎于子,是水反生火矣;午火也,火受水克,而水胎于午,是火亦生水矣。水本克火,而火胎于子,是水反生火矣;午火也;火受水克,而水胎于午,是火亦生水矣。卯木酉金,亦互克互胎,是即水火互藏生杀、相伏之理也。方生方杀,方杀方生,相克即是相生,其为循环,更可知矣。盖天之杀机,即是盗藏生气,非真杀之也。何则?天时春生而夏长,秋收而冬藏;春夏,生机之时;秋冬,杀机之时也。不知所谓杀者,即是收藏;收藏者,收藏其生机也;今之收藏,即后之发舒者也。生固是生,杀亦是生,不过一藏于内,一发于外而已。证以树木,当霜降叶落凋伤之时,其根本则反比春夏润泽;掘地以察根中之液,比春夏转浓,可知生气归根,非是死灭也。更就地质察之,到冬而冻,如松花江之北,冬时之冻,深至七尺;七尺以下,则甚温暖,故穴居者可不必笼火。盖春夏之阳;发扬于地上;秋冬之阳,潜伏于地中。生机之时,外阳而内阴,是为《离卦》;杀机之时,外阴而内阳,是为《坎卦》。离内暗而外明,坎外明而内陷;离是发育,坎为收藏。无论发育,收藏,要皆为盗,盗太极中之理炁,以成造化而已。太极混混沌沌,动而生阳,是为理炁,万物禀此而生,故谓之“仁”;静而生阴,是金气,万物因土而成,是谓之“义”。一阴一阳,一生一成,而成世界,历万劫不变者也。
  由此观之,天地万物无不由太极之理炁以生,故万物盗天地之气以荣枯,而天地亦盗万物之气以运行,人则并天地与万物之气而盗之,天地万物亦盗人之气。何也?
  万物春生而秋收,生时万物盗天地之气,收时天地盗万物之气。万物在天地之中。所有阴阳之气,即万物之气。天地、万物,互相为盗,万物盗天地之气,而万物成;天地盗万物之气,而万物灭。唯理炁为万有资始之本,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者也;万有毁,则此气复还太极。天地间之林林总总,无论胎卵湿化,飞潜动植,以及山河大地,流行坎止,无不皆照,故曰:“天地,万物之盗。”天地代太极而言,与万物相对;天地实亦一物,而包于万物之内。意盖谓万物盗太极之气,太极亦盗万物之气也。所谓“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者,人与万物,亦互相为盗。兹举例以明之。譬如近世科学家所说,人与万物,无不藉呼吸而生,而人之所需者养(按,即氧)气,因养气内有酸素,人得酸素,方能生存。而植物与人相反,须炭素(按,即二氧化碳)方能生存。人吐炭气,而吸养气;植物吐养气,而吸炭气,故人与植物,互相为盗,方得遂其生。此一例也。
  又人之生命,由于精气神结合而成,块然一身,以神为主宰,因气而生活,更以精为营养身体之资。而眼、耳、鼻、舌身意,即自盗其精、气、神以外溢;万物又假其色、声、香、味,以盗人之精、气、神。我之精、气、神,已不知不觉,从六根而外漏矣,此人之时时为万物所盗也。然人生之衣食住行,以及种种嗜好,无不有赖于物,甚至宝玉、车马、药石、禽兽,皆可供玩用之需,每因之而夺万物之命,是又人之盗物也。故万物盗人,人盗万物,合之天地、万物之盗,是为“三盗”。三盗皆为天生天杀,实为自然之理。大千世界,由此三盗而成,亦将由此三盗而毁。其所以能互盗互生者,咸由无形虚空之中,有自然之道以主之耳,生成天地万物,而不与天地万物同毁者也,语曰:“有形终有坏,无形始是真”是也。
  所谓“三盗既宜,三才既安”者,三才为天、地、人,三盗各得其正则天地位而万物育。生杀之机,即天地、人、物互盗之机,“宜”者,人顺天道之机,而利用咸宜也。如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寂然不动,即是未发之中;感而遂通,自能发而中节。节者候也,如天道有寒暑温凉之不同,各随其节候而应;人情有喜怒哀乐,亦随其心境而成:诚于中,形于外,感于心,发于情,斯无不中节者。苟蔽于外诱之私,则发不中节,而盗亦不得其宜矣。何则?人之喜乐,由慈爱而生,如天地春夏之生机;人之哀怒,由悲愤而生,如天地秋冬之杀机。其所以同,一心也;而所发不同者,由气机之感动各异也。《难经》谓“大怒伤肝,大喜伤肾”,是身中气机之动,已有五脏之分,其发于外也,自有七情之各异。又常人无事之时,每景异则情殊,如遇春明天气,则色然喜,秋阴天气,则百感生。即所盗之气不同,感于人心,而各触其生杀之机以发也。
  “食其时,百骸理”者,“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也。”(见《礼记·礼运》)须顺其时,以合机宜,譬如时逢夏暑,不妨沉李浮瓜;时值秋深,正可对菊持螯。但不可强求,强求即贪矣。推之夏有瓜而食瓜,春有笋而食笋,是皆食其时也。倘非时而食,如《列子》所谓“冬日饮冰,吾其内热乎”!夫冬饮汤而夏饮水,乃人之常也。今反之而冬日饮冰,是非病热者不为。盖百骸不理,则食非其时;亦唯食非其时,乃至百骸不理,而以疾病自戕其生也。此仅对形身而言,若就修道上言之,欲使“三盗相宜”,须先知阴阳造化之元理。知万物皆为太极之理炁所生,能保理即可长久。理炁之生无定,而实有定,得其时机,不难反覆天地生杀之柄,故太极之理炁,可盗之而来;天地之生机,可盗之而得此气。盗即采取也,采取而封固之,可以长生;更扩充而光大之,可以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丹书皆志盗也,周流之空气,盗也;盗太极之理炁,亦盗也,盗理炁,方谓得之。一盗得其宜,三才自安,可以参天两地,而与天地同其悠久矣。《经》谓“三盗既宜”,殆指此也。所谓“时”者,即火候之时,采药服食之时。知天道生杀之机者,修之炼之,应何时采取,何时温养,以及何时行小周天,同全部丹法,皆可于“时”之一字包括之。“食其时”即入圣,故孔子称“时中之圣”。天机不可见,而于时中可知其机。机动即时至,时至即机动。服食大药,盗虚无真阳,无不有时,即无不有机,得其机,即得其时矣。盖此所谓“机”,即生机杀机之机,进阳火,退阴符之机。一动一静之间,而气机、时机皆备矣。譬如一阳来复,由于气机之动,亦即人身子时。从此而采取服食之,即食其时,动其机也。
  动机,即是气机初动之时,斯时有生有杀,反身而诚,则杀机亦为生机;顺其人欲,则生机亦为杀机。机动而食其时,自能健其身体,此所谓“时”,即指活子、活午而言。至此有机初动,活子时也;气机畅旺,正子时也;自觉其动,活午时也;继觉其旺,正午时也。因而采取封固,自然万化皆安,得丹神化,皆在其中矣。但阳初动时,最要谨慎。此时为杀机,阳回采得之时,方为生机,故机动之时,须入定以锻炼之,使真阳上升,而周于全身。倘行功不合法度,中途泄漏,即杀机矣。以火候言之,阳复之时须定,定即杀机也;返还之时须忘,忘即生机矣。凡不采之采,不取之取,皆在身心两忘之时,自然而然转杀机为生机,故曰“颠倒”,曰“反覆”也。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或作而)所以神。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神之神为识神,不神之神,是为元神。时至唯元神知之,《契》曰:寝寐神相抱,觉悟侯存亡。盖欲复元神,必先有炼己之功;元神复,而后知气机之动静。识神仅灵于思虑,不能觉静中之气机也。人多知神之神,而不知不神之神,不求不神之神之所以神,神即不灵。若一任识神放驰,终日扰扰,而欲其神气相抱、灵而知机,则綦(通极)难矣。求不神之神之法,道在先使虚极静笃,混混沌沌,泯其识神,于是元神出现,即能感而遂通。盖灵于智巧,而不能寂照者,为识神;迹若混沌,而妙应无方者,为元神,《老子》曰“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者是也。欲求元神之所以神,必先使识神归于不神,屏除六识,空空洞洞,一物不知,于是不神之元神方神,而能相抱,能觉悟、能候存亡也。元神为不神之神,故曰“混沌元神”,唯其不神,方为至神;若如识神之神,即不神矣。夫元神虽似不神,而欲夺天地阴阳之造化,须用此不神之元神。元神虚空,与太极之理炁同类,故能相感,气机一动,而正觉随之。所谓炼己之功,即炼元神之功也。元神以静极而生,善察动机,故曰“时至神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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