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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屏缘》清·苏庵主人

  又对玉环道:“就是前番遗落东园的一幅诗绢,也是那屏风中取出来的,小姐可还在么?”
  玉环道:“这倒留好在此。我只道是有心写的,不想原是古玩。”
  云客遂命侍儿,老爷处取古屏风过来。只见四五个梅香,立刻抬着一架屏风,张於房内。玉环等俱是博古通今的,且不暇争坐次,先要看这屏风。看见美女如花,个个疏眉秀眼,各人细看一番。
  云客道:“今日坐位,就依那梦中所为。”
  叫侍儿捧着色盆,各位次第相掷,偶遇红多者,便应首席。蕙娘绛英等忻然就掷。
  玉环想道:“难道我掷不出红,便该下坐不成,这不过是戏言,我且不掷,看他掷个甚么?”
  吴绛英开手一掷,便掷了叁个红,笑道:“虽非第一,也有第二的指望。”
  轮着蕙娘,也掷了叁个红,素卿掷红四个。季苕掷红五个。
  众人笑道:“此番坐位,渐渐的有定局了。只是王小姐不肯掷色,如何是好?”
  云客道:“小姐不妨请试一掷,看怎么样?”
  玉环不得已,勉强把纤纤玉手拿着骰子,满房看掷色的有一二十个,簇拥席间,道是已经有了五个红,也算难事了,不知王小姐可掷得出?
  只见玉环小姐不慌不忙,轻轻把骰子一掷。不掷尤可,掷了这一掷,满房不觉大笑起来道:“这也诧异。”就是赵云客见了,也呆着半晌道:“不信天上缘法有这样巧合的。”
  你道为何如此叹异?原来众美人轮掷,止有五个红。还是掷了几遍,方掷得出。偏到玉环手里,就像那六个骰子皆有灵异的,一掷下去,便端端正正,摆着六个红。
  云客恭身起立,亲移一把绣椅,摆在第一位道:“王小姐天上神仙,偶来下界。首位无疑,其馀依次而坐。”
  玉环小姐第一位,季苕第二位,素卿第叁位,绛英第四位,蕙娘第五位。
  坐定,鼓乐喧填,笙歌迭奏。云客欢然相聚,酣饮一回。是夜因玉环新婚,云客鸳鸯同宿不题。
  却说玉环因掷色胜后,那四位美人,每事让他一分,居然是第一位夫人了。
  过了几日,云客想道:“我这身子始初,只为一点痴情,得到广陵。悲欢离合无不备历,也不想美人情重,一至於斯。此后若把五个美人,只算世间俗见,以夫妻相待,这便是庸流所为。倘然庸庸碌碌过了一生,日月如梭,空使才情绝世的一段话文,付之流水,岂不可惜?”
  云客有了这个意思,就创一个见识:先着精巧家人,唤集土工木作,在别院之中,起造一座大楼。房楼高五丈,上下叁层。下一层为侍女栖息之地,中一层为陈列酒筵之处,上一层为卧所。四围饰以锦绣,内中铺设奇珍异宝。器皿俱用金玉沉香,珊瑚珠翠。楼下叠石如山,四面种植天下名花,一年艳开不绝。上照楼前,照然如瑶台月殿。楼前题一大匾,名曰:“五花楼”。
  云客与五位美人,偃怠楼上,食则同食,卧则同卧。又造一架绣屏,图画自己与五位美人之像,张设楼中。
  云客对五个美人道:“昔日梦中相遇,尽是历代国色。不想今日聚合相同,岂非天使奇缘?今我图画,传之几千百世,也知道才貌兼全的,自然有情,有情的自然有缘,有缘的自然有遇,有遇的自然有合。”
  每日傍晚,大开筵席,命侍儿折名花一枝,楼下击鼓,席上传花。花传至云客手里,五位夫人递相敬酒。花传至五位,手里即以传花之次第,为床上取乐之先后。
  那一日正值暮春天气,牡丹盛开,云客在外边陪过了员外与母亲的酒,迤衍至“五花楼”来,已有一二分酒兴,见那玉环小姐与韩季苕,同在花前着围棋。
  云客道:“二位天仙下棋,肯容小子点眼否?”季苕笑道:“点得一眼,点不得二眼。”
  玉环笑道:“这等说来,今晚那一局先让韩夫人做个对手。”
  玉环平日,举止端静,云客不敢轻易亵狎,忽闻先让之语,不觉兴致翩翩。
  说道:“小姐肯让季苕,小生偏不让小姐。”
  玉环始初,原未尝疏放,自到“五花楼”,与四位同眠同坐,就将云雨一事,也不十分收敛了。
  玉环被云客搂住,正要脱身,适道绛英走来,笑道:“我与姐姐替完这一局棋子罢。”
  云客见绛英成全其美,心中欢悦笑道:“有违姐姐代劳。”
  随即牵着玉环,迳往楼上去了。
  云客总是对玉环不敢轻亵,今日趁着玉环兴致,也就自比平时威风,更加放荡了,两人即时宽衣解带,上了绣床,亲咂面舌,云客不禁春情,先抬起金莲,觑定了玉关,提矢直下。
  玉环新婚未久,见云客势头太狠,就将纤手一把捻住道:“雅歌投壶,亦为名将,何必严於攻击?”
  云客笑道:“正恐大耳儿,专望辕门射戟也。”
  口虽说话,那下边的不觉入妙起来。原来玉环的阴户,迥异凡流,别个妇人纵使肥煖光香,接连合了几十次,便不能如初婚之紧凑,惟有玉环的妙物,一次尽情交合,第二次上身,仍复如处子一般大,有如赵飞燕内视叁日,肉肌盈满之意。所以云客初进门时,未敢恣意,及至春情飘荡,渐渐顶住花心,不肯十分提起。
  此时玉环口里,虽是他赋性闲雅,不喜闲辞浪语,然已微露些娇怯声气。
  云客见他会心微妙,便将金莲展开,安置两旁栏上,俯身搂定。谁知玉环之物,还有一种异处,别人到高兴之时,淫水泛溢,声闻於外,大抵水多者易宽,无水者易涉。至若玉环乾不枯涉,湿不乏溢,正像一团极滑极暖极软之物,裹住元阳,进则分寸皆合,退则表里俱香,云客战酣情足,不用揩抹,玉户中忽觉浸润起来,玉环香魂流荡,不胜娇喘,喉间齿颊,但闻困倦馀声。云客亦满身酥畅。
  两个龙盘龟伏,寝息片时。那知云客的本事,原自高强。遇别个相交,十次中只丢得一二次。惟经了王夫人,便不能持守。只因玉环有异人之质,更兼妖艳非常。云客精神,大半被他收服。只这一晚完事后,穿好了衣服,整容掠鬓,大家携手下楼。
  不知四位夫人,在花前做甚么事?但见日色平西,晚妆明媚,群仙聚集,花柳争妍。有绝句一首纪其事:
  从此风流别有名,情随春浪去难平;
  遥知小阁还斜照,更倚朱栏待月明。
  云客下楼,绛英早已与季苕着两叁局棋子,又与秦素卿斗茶去了。孙蕙娘斜倚花栏,看侍儿整治晚宴。当晚席上传花,大开筵席。五位夫人,重整新妆,名花倾国,两相照映。
  楼下笙歌迭奏,钧天广乐,缭绕动心。云客满举金杯,笑对玉环道:“久闻小姐高才,一向未曾面试,令夕传花绮席,可能赐教一诗,为竟席之欢?”
  玉环道:“列位方才情绝世,宁独首推一人?”
  季苕与素卿较逊玉环,虽则因云客推奖,他两人乘此机会把玉环的才调,考较一番。若果然高作,不枉让他做个第一。
  云客道:“人生在世,不过一点真情相聚,求小姐请了。”
  玉环因念道:“丛艳对花怜妾妒,风回舞蝶斗身轻。”
  云客讽咏此诗,乃是一首回文,十分赞叹。季苕等四个美人,共相称诵道:“夫人天才俊逸,自非吾辈所及,能不令人心服?闻得古人有以诗为歌者,如《清平调》之类,何不被之管弦,以志一时之盛?”
  云客就唤梅香把这幅诗,粘在绣屏之上。自己执了檀板,长歌此诗,前后回覆数四。
  玉环弹西蜀琵琶,季苕吹绀色媚玉箫,素卿绛英,各执弦管,蕙娘吹凤笙。歌声妩媚,馀音缭绕。满院侍儿,闻之无不心醉。
  酒阑歌散,月色荧荧,云客携了五美,走到第叁层楼上来。要知春兴如何,少刻上床便见。
  第十八回 擅风流勇冠千军 谈色量妙开万古
  诗云:
  十年流落倦相如,雨散云愁梦亦虚;
  今日更裁婀娜赋,再生应种断肠书。
  心情漠漠凭香篆,往事纷纷傍绮梳;
  莫讶天台无旧路,骖鸾是处有同车。
  话说五个美人,簇拥云客走上楼来。十瓣香莲,忻忻相向。云客卸下衣裳,正如丈八刚矛,交锋对敌。那些藤牌刀手,一个个滚将上来,你道怎生发付?
  原来云客在京时,於驸马府中,得一种秘药,乃是大内传出来的,叫做缓催花信丹。形如大豆,将百花香露调搽用服。每夜只用一丸,可以通宵不倦。更兼一种异味,如西域所贡瑞龙腊香。搽过後,至完事之时,满身汗出,香气馥郁。其汗沾湿衾衫,香气数日不散。云客的本事,原自骁勇,又兼得此奇药,随你五个美人,横冲直撞,他竟毫不揣着。
  当夜齐上绣床,正值一轮明月,照到床中光明如昼。云客把楼窗尽开,揭起帐子,恍疑身在瑶台,与诸仙子相对。
  云客道:「今宵月下,须要各人取异标新,闹一胜会。」
  即从蕙娘起,每人先抽二百,凑成一千之数,做个见面礼,此後不拘常格,直弄到东鸟高出为止。」
  孙蕙娘不待说完,就一手扯住云客,高抬双脚,露出粉装玉琢的一物出来。云客提起元阳,在旁边一擦,早已被蕙娘耸身上凑,直插进去,乱颠起来,绛英道:「蕙娘不要着忙,慢慢的数清二百,便当交卸候缺了。」
  蕙娘此时,正当高兴,不上几刻工夫,就过了一百有馀,云客见他一腔锐气,就退得缓,进得急,将近二百,忽然顶住花心。蕙娘酥酥的叫道:「啊呀!啊呀!此番正有些好处,可到二百之外,再加二百,不要就去交代。」
  绛英见他战声酣至,自己痒个不住,渐渐流出水来,上前扯住云客道:「数用已过,怎麽不交代?」
  不管蕙娘肯不肯,便硬扯下来。云客转身过去,未及凑合,绛英的舌尖,已吐在云客口里了,只因绛英亲见军威,心上禁遏不住,腰下已衬得齐齐整整,专待云客上身,他便尽情交合,紧紧抽得七八十。他的火性,到煞了一半, 到二百,不待别人催促,便道:「如今该再论两番。」
  那素卿的性子,比绛英略熬得几分,已经闻战两番,他即仰身候缺,云客急欲完了各人见面礼,还要整顿军容,翻更阵势,立起身来,在季苕身上敲一下道:「素卿的数目,烦季苕为我数一数。」
  韩秀苕正在床沿上与玉环小姐讲些闲话,也不来管云客,只得搂住素卿道:「我为你紧紧抽送,你为我暗暗记着,不要过了限期,被他们鼓噪。」
  云客抽一抽,素卿凑一凑,可煞作怪,下面的声响正像与他叫清记数的一般,始初抽一抽,他便响一响,到一百後,抽一抽便响几响,直响到完了,素卿也要暂时歇息,竟自把 帕揩抹。
  云客道:「如今轮着季苕,准备出战。」
  季苕会意,转身替代,因玉环晚间偏背了一席,所以轮他在後,云客把季苕搂住香肩道:「见面礼来了,可即收进去。」
  季苕道:「礼是要收的,但当抹净些,不要把别家的力钱,与我字数。」
  云客又取香帕揩抹,然後与季苕对垒,那韩夫人的妙物,又是一样,起初稍宽,见了此道,渐渐紧起来,若是尽根抽送,他便紧紧裹住,不放一些缝儿,还有一种异趣,若是抽到好处,他却不要大抽,只要尽根顶住略略松动他里面,自会含咂,所以云客会心微笑,虽是数限二百,到歇了四五次, 得完局。
  以後轮着玉环,云客坐起身来,抱住玉环,相对而坐,下面两件东西,先已凑得停妥了,云客对玉环道:「他们见面礼都已完了,只待你完了二百,就该翻出好阵法来,不要拘着题目,如依疲秀才作文。只管依经傍注做去,全无意朱。」
  玉环道:「只要你题目出得好,不要说秀才,就是童生,也会做好做字,何况状元之妻,才郎之妇乎!」
  云客道:「这等说来,也不必拘定二百了,就把这数凑成一个妙局。」
  云客仰身睡下,玉环坐在身上,那下面便直贯其中。
  玉环道:「这怎麽意思?」
  云客道:「这叫做云犀射月图。」
  玉环道:「意思甚好,文字还不快畅。」
  就把身子略略动了一会,又将纤手抚摩一番,即俯身贴在云客身上。
  云客搂住道:「这局面取名叫舞燕窥巢。」
  玉环道:「名色甚好,但恐怕燕泥点污。」
  云客不肯放下,两人翻转侧睡。就把一只金莲扯到腰上,双手搂住,意味深长,不可尽述,那时春兴大发,颇有短兵相接之色。
  云客道:「这叫做傍花扶柳之图,也算一个好势。」
  约莫停了数刻,云客 放玉环睡正,爬上身来,并唤那绛英、蕙娘,大家帮衬,扶住两脚,滚做一团。云客又搂着季苕、素卿,各人做些小意思,以便助兴。
  云客道:「这个势叫做戏蝶争花。」
  如此大闹一番,玉环星眼蒙蒙,云客知道他丢了,轻轻放下金莲,待他酣睡,再整旗 ,与别个鏖战。
  是夜,五个美人个个争奇取胜。就是隔山取火,顺水推船之势,也看得平常,不肯敷衍。一夜五更,个个翻些极奇极妙的作法,看看东方发亮,云客与五位美人,一枕而睡。及至觉来,已是巳牌时候。
  云客道:「我们便几个俱是天上摘下来的,恰好配合得停当。每夜只图些好势,切不可轻度过了。」
  看官,你道怎见得天上摘来,配合停当的话?但凡世上的人,色量大的,止有一个妇人不能尽兴。就思扒墙挖壁,做些奸淫之事出来。若色量浅的,倒有了几个妇人,一时对敌不过,随你药力资助,越助越疲,反为不美。只道春方是助兴之物,不知有力量的,得了药力,正像有力气的。再加些搭膊衣甲,持了器械,愈加威势。一个斯文小子,也叫他束了搭膊,披了衣甲,便弄得头昏脑闷起来。所以春药这一事,只好助有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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