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向芸香耳边低声说道:“听姐姐之事,使我心神俱乱,何时将小妹提拔?提拔?也与小妹会合一次才好,姐姐幸勿见阻。”
芸香道:“那有忌妒之时,等到改日我下帖请你,就说还要住几日,姐姐可说与丈夫知道。”
公主道:“有理就是,多费姐姐请劳神的。”
说着时,厨上早已将菜做熟,山珍海味错摆的满桌都是,公主陪着二人用饭,已毕,出了亭子,往花园观花。
且说栾书清辰起来就上朝去了,知道今日请芸香,下朝时遇着申公巫就一把扯到他家去吃午饭,栾大夫吃的醉醺醺的,才方回家。正走到金鱼池边,见公主陪着二位女眷在那里赏花,就知道是申公的夫人芸香,那一个却不认的是谁?仔细端详那芸香,真是花容月貌,西子杨妃,那一个虽不若芸香,也自娇媚动人。
栾大夫看了会,竟坐在荷花池边,呆呆的看起来了。
谁知他叁人赏花已毕,竟到池中来看金鱼,那栾书未及躲藏,早被芸香看见,遂叱道:“你是何人?在此探望?”
未知栾书何如回答?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设巧计引鱼吞饵 栾娇娥易内为欢
话说栾书在荷花池边被芸香看见,吃了一惊,尚未回言。
公主遂接口道:“这就是你妹夫。”
芸香道:“原来是栾大人,适才不知得罪大人,望乞息恕。”
乐书遂立起身来问公主道:“这就是巫家嫂子么?”
公主道:“然也。”
遂又问道:“这位是谁?”
公主道:“是巫家二嫂子。”栾书道:“未闻巫大夫喜纳宠,此位是何日娶的?”
芸香笑道:“是昨日娶的。”
栾书道:“若知巫大人夜日纳宠,早去扰喜酒了。”
四人遂同到亭子内坐谈了会,芸香就要辞别回家,公主再叁款留,芸香道:“家中无人,只得早回。”
遂拜别公主,又拜别栾书。栾书连忙还礼,目下转睛,两个眼直看芸香。芸香的秋波也觉留情。
众位你道为何?原来巫臣年老,栾书才二十叁四,生的眉清目秀,一表非俗,如何能不动情?不但芸香动情,就是荷花也是不消说。
他叁人你我相顾,彼此有意,这光景早被公主看破,他却也不明言。
二人出外上轿,公主随后送出。
这栾书躲在公主身后偷观,二人早已看见,彼此又递个眉眼,然后上轿而去。栾大夫见他二人去了,怅怅如有所失,走了多时,他还站在那里往外眺望,公主笑道:“美人走远了。”
栾书尚未听见,公主又大声说道:“美人走远了。”
栾书才回顾头来,若梦初醒。
公主道:“我们同进宅去罢。”
栾书方才呆呆的进去。后有诗为证: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试看栾书遥望日,世间那个不如伊。
且说栾大夫回到内宅,方才醒转过来,与夫人说道:“刚才我迷糊了,怎么芸香这般俊俏,直是人间未有之色,怪不得申公为他费许多心机,方能到手,我栾书若有福力与他睡上两叁夜,就死也甘心。”
公主笑了一笑,伏耳说道:“我有一计使他与你会合。”
栾书道:“夫人有何妙计?”
公主又伏耳说道:“如此如此,即可使见一件。”
栾书道:“那一件?”
公主道:“必须我先在他家住上几日,他方不疑。”
乐书贪着芸香的美色,遂不顾好歹说道:“也罢,认个绿帽子戴了罢。”
夫人也笑个不了,说着说着,夜已起更,夫妇二人遂入房安歇。
这栾书脱衣睡下,想起芸香之美,不觉欲火上升,尘柄坚劲如铁,遂令夫人仰卧。将尘柄插入抽了一二百回,才觉爽快,用手摸着夫人的牝物,说道:“怎么一个好牝儿,为甚么叫人家弄,我又舍不得了。”
夫人恐怕不叫他上巫臣家去,遂接口道:“你说我的牝儿好,你不知芸香的牝儿比我强多了,渠年过五十,不亚处女。”
栾书道:“他有何方法老而还少?”
公主道:“他为闺女时,梦见神人与他交媾,教给他采战之法,与人交媾吸阳补阴曲尽其妙,故能光而容颜不衰,他那牝儿就是生子之后不过叁日,仍是这般紧凑。”
说的栾书好似断线的风筝,东狂西颠。提起尘柄尽意抽顶。公主紧紧的迎凑,淫水涓涓流出,扯的一片声水响,连床都恍的响了。
不多一时,栾书浑身酸麻,就把点子白东西洩出来了。桉下栾家不提。
且说芸香二人回到家中,见了巫臣极称栾夫人之美,巫臣道:“这样好事你们细细说与我听。”
芸香道:“我唱个歌儿你听,便知他的人才。”歌道:
他白白的手儿,弯生生的眉儿,
红馥馥的唇儿,黑真真个发儿,
小点点的脚儿,鼓膨膨的乳儿,
滑溜溜的肚儿,更有那紧紧凑凑正正软弄弄的一件好东西儿。
巫臣问道:“那一件好东西是甚么?”
荷花道:“不用说一定是那双峰溪了。”
巫臣大笑道:“真个好美人也。”
芸香道:“接来与你睡睡如何?”
巫臣道:“那娘子岂肯依从。”
芸香道:“他有此心久矣。”
巫臣道:“既如此接来我睡。”
芸香道:“贼杀的,你好心急,等着茉莉花开了,我接他来看花,就便留他住几日,那时可成事。”
巫臣点首道:“夫人之言有理。”
说罢,叁人脱衣共寝,一夜恩情如鱼水欢,不必细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多几日,那茉莉花早已尽开,花蕊芬芳,色香超绝,真个一院好花。有诗为证:
水姿荡漾散香芳,秀态珊珊逗珍妆;
玉色分明无污染,而今直欲作冰郎。
且说巫臣见茉莉花开,遂摧夫人去接公主。芸香即具帖,着书僮去请,书僮连忙持帖至栾府。
栾书正在家中,见书僮持帖来请,即拿来与公主看。
公王久知就里端底,就把书僮叫至内宅,问道:“是谁叫你来的?”
书僮道:“小人奉太太之命,请公主玩花,还要请公主住几日。”
公主笑着向栾书道:“叫我去否?”
栾书道:“你去是要勾了人来,不要叫人勾了你的。”
公主道:“那里这便易到你手。”
公主即命外厢伺候,座了小轿,不多时来至申公门首。
且说栾书见公主去后,细想道:“此去一定舍了本钱,不如把申公请来,明说与他换过夫人快乐几日,岂不甚好。”
主意已定,即命家将去请申公,家将闻命,即往申公衙门去请。
且说巫臣见公主到来,方欲在窗中偷看,忽见李福跑来,说道:“栾府着人来请,有要事相商,望老爷即同他去,恐怕迟误。”
巫臣只得穿了衣服,叫书僮备马,一同到了栾府,栾书接着让至后堂坐下,叫人献茶,茶毕。
巫臣即问着道:“有何见教?”
栾书道:“今日无事,特请兄来小饮,别无他事。”
遂令人在亭子上排酒,就让巫臣在亭子上坐了,饮酒中间二人提起风月事情,栾书即将易内之事慢慢说起。
巫臣本是个浪荡性情,一闻此事,遂呵呵大笑道:“有趣,有趣。小弟回去即把拙荆送来,咱二人要使尽本领,不要告怯。”
乐书道:“小弟是不怯的,只怕兄有几岁年纪,还要告怯是实。”
巫臣道:“不怯不怯。”又痛饮了一回,方才辞别而去。
未知如何换法?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晋悼公大怒奸淫 浪游神法脱叁美
且说巫臣回到家中,即与芸香说知。不仅荷花一力赞成,芸香也是愿意的。方才叫李福抬轿,书僮跟着往栾府而来。到了栾府,即叫李福回去,自己往内宅去了。
李福书僮二人俱生疑惑。李福问书僮道:“不是公主往咱家去了么?”
书僮道:“真个去了。”
李福道:“怎么咱家太太却往他家来?”
书僮道:“这事甚是闷人,回家问问李大嫂他或者知道。”
李福道:“是,但我问他便不言。”
他二人疑惑。
且说芸香来至栾府,已到掌灯时候,栾大夫接着引到秀楼上,叫众人俱各散去,独自与芸香饮酒。
饮到高兴之时,见芸香醉容红鲜,娇媚无比,遂把芸香搂将过来,亲了一个嘴道:“我娇娇妹子,可叫你想杀我了。”
芸香道:“自花亭一见郎君,奴也是如此想法,但不知今日之计出自何人?”
栾书道:“贱内先与下官说,你要会芸香,除非你假作出门远去,却只在家中藏匿,我请他来伴,那时申公不疑方可到手,谁知拙荆往巫臣去后,我请申公与他面说易内之事,他竟应允用委曲之计乎。”
说罢二人脱衣上床,栾书知芸香有些法术,大展旗鼓,立意要战败了他,谁知那女将利害,拿两把明恍恍钢刀左右冲挡大杀一阵,杀的他腰软骨麻。不觉洋洋而洩。
芸香道:“怎的如此,不奈长。”
栾书芜奈,只得告败而退。按下芸香不表。
且说巫臣与公主那边大战,那巫臣原是个长胜将军,公主那里敌得过,弄到二更天时候,就怯阵告退,荷花又迎住接战,巫臣使尽了本领,一连抽了四五抽,又把荷花战败。
那公主看的心痒,复又上马迎战。这巫臣见公主浑身白如玉,软如绵,那牝儿生的紧,暖不舍这口美味,复又策马赶上一枪,直刺花房,顶在花心以上,向公主说道:“我的亲亲,今日弄得你快活否?”
公主道:“可快活死我了,我的亲亲的哥哥,快拔出来罢。”
巫臣那里肯听,提起金枪,一连又是一二百枪,直弄得公主手足摊软,粉面不佳的摇摆,又苦苦央告,巫臣方把尘柄拔出,又与荷花弄擣。
如此一月,栾氏夫妇叁战叁北。
申公夫妇一月报捷,方才各回本家而去。
且说他两家情景,弄得上下人等俱各知道。一日,栾书在花园间游,见一个小与侍女私语,只道他议论主人的事情。遂动怒把小厮重打,小厮怀恨,即跑至赵孟家,将他主人与巫臣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赵孟大怒,即刻写了本章奏上。
晋君阅过本章,不觉拍案大叫道:“气死我也。”
当命赵孟点起御林军,可去将申公巫臣宅第团团围住,尽与我拿来待朕亲问,诸将去拿栾书不提。
且说那芸香夜作一梦,见一青面红发的神人,手执大刀骂道:“你这个贱人,淫欲无度,害死多少好人。”
说罢,提刀便砍。忽然走出一个伟丈夫,知是幼年与他交媾浪游神,一手揽住道:“他虽有罪,奈小神与他交道一次,望上圣看小神分上,将他恕过,日后小神还该与他有缘。”
那一青面神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管了。”
游神又向芸香说:“明日午时,你有大祸,待事急时,我来救你便了,但此事不可泄漏。”
又云:“明日绝早,你把公主接到你家,连荷花亦不可远离,明午将你叁人一同救去。”
说罢,将夫人推了一把,芸香猛的醒来,赫了一身冷汗。连梦叁次俱是如此。芸香暗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到了次日,果然将公主接来同在一处,按下不提。
却说晋君亲自领兵围了驸马府,栾书被拿,又各处寻找公主。竟是再寻不着,遂问栾书:“公主何往?”
栾书道:“公主往申公衙门去了。”
晋君闻言,即领兵往申家而来,走至半途,方见赵孟兵来。晋君即与他合兵一处,不多一时,来至申公衙门,晋君传令把府第围了,众军得令,吵的一声把巫臣府围了个铁桶相似。
晋君问道:“谁与我拿出巫臣那个淫贼来?”
旁边过来一员将官,躬身施礼道:“小将愿往。”
晋君一看乃是中军副元帅之子名叫荀莹。
晋君道:“你到院内把他一夥男女俱要拿获,不得走脱一人。”
荀莹答应一声:“得命。”
即带领二十名兵将,走进巫府,只见巫臣在厅上睡,尚未觉。李福、书僮旁边伺候。
荀莹命众军上前将他叁人捆缚。巫臣正在梦中,觉得捆缚得紧,醒来一看,见浑身已上绳索,又见荀莹在旁指画军士收罗,忙问道:“小将军为何拿我?”
荀莹道:“你与公主私通事犯,主公亲来拿你。你的妻子并公主在於何处?快快说来!”
巫臣害怕,遂底头不语。书僮素日恶荷花不与他私通,遂用手指道:“在花园牡丹亭内。”
荀莹即命军士将他叁人解至军前,自己向花园牡丹亭内奔去。忽然一阵妖风自东南来,飞沙走石,黑云四塞,对面看不见人,荀莹只得立住了脚,听得空中笑语之声。
一人说道:“荀莹不要拿他们了,我已救他也。”
荀莹睁目一看,只见黑云中一男叁女冉冉往西北而去。荀莹急跑到牡丹亭内,毫无踪迹,只得回来复命。
且说晋君在外面围着,忽然一阵狂风将军士刮得七颠八倒,空中之言俱各闻见。荀莹回来奏道:“公主等叁人俱被妖风收脱。”晋君也信以为然,却把栾书、巫臣带至朝中严审。二人受刑不过,只得从实说了。晋君命牵到市曹将二人处斩,李福打杖四十,令他归家。书僮为他指亭之功,将他放了。
后来芸香等叁人也杳无踪迹。间窗披史有此一段奇闻,故编以传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