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接来一看,上写着:“谨遵时宪书,择娶吉期,叁月初叁日,诸事无忌,大吉大利。”
穆公遂命侍人送於宫内,又向孔甯说道:“今已二月初八了,到叁月初叁止有半月之期,少不得又烦大夫往返劳驾了。”
孔甯说是:“理应效力。”
又闲谈了几句话,辞别就馆。
到了次日起身,百官送出城外,饮饯而去。回到陈国,见了御叔说知。
御叔道:“为弟之事,兄往返受劳,何以安?”
孔甯原是戏鬼,遂口道:“少不得娶到家来,咱二人同用罢了。”
御叔道:“若要同用,也少不得叫孔嫂先与我用了。”
二人耍笑一回,各自回家。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是叁月初一日。御叔约同孔甯见过灵公,回来命家丁仆夫收拾轿马伺候。御叔即日同孔甯往郑国而来,一路旌旗蔽天,车马声喧。
不日之间来到郑国交界,只见郑国文武官员俱在十里长亭等候。御叔孔甯一齐下马,饮过接风酒,与百官一同人城,就馆驿歇了。
穆公即来拜谒,翁婿二人握手言欢,献酒进饮,至初更方散。穆公回宫,见了夫人说道:“女婿真真标致,人材出众,决不择嫌於他。”
夫人闻听,心中喜欢不提。到了初叁日,御叔插花被红,孔甯朝服相陪,出到午门外,穆公迎接上堂,揖让之礼不必说。
饮酒馔已毕,遂迎请公主上轿。一路鼓乐喧天,好不热闹。来到馆驿,下轿拜过天地,二人同入洞房,吃了合卺,挑开盖头。
御叔举目一看,见新人宫妆环佩,恰似月里嫦娥一般,心里说:“夏御叔那世修的,配这样美人。”
到了晚间,众宾散去,二人解衣就寝。素娥将紧牝丸吞下一粒,御叔靠到素娥身边,觉得玉骨水肌,柔软非常,欲火大动。遂将尘柄向花心上一顶,毫丝莫进,只当素娥是个处女,初经人事。恐怕用力太猛令他疼痛,缓缓投入半截。觉得里面火热,四扇夹的甚紧,精神发作,极力抽送,方才至根。心中快乐,洩了又洩,一夜数回。
到了天明起来,梳洗已毕。遂向孔甯谢过了亲,辞别穆公上了轿马,同孔甯回陈国而去。一路之上,事不必多述。
回到家中,见过灵公,回到私第。素娥除去宫妆,换上便服,愈见娇美可羡。御叔十分锺情,到了晚间,便欢狎无度,这且不提。
却说荷花、菊英两个使女陪嫁素娥来了。是夜,菊英大声喊叫,慌的荷花提灯一照,说道:“不好了!”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卷之二
第叁回 吊故交闺阁间意 游竹林二士争风
话说荷花拿灯一照,只见菊英面如土色,牙齿紧咬,说道:“不好了。妹妹,你是怎的?”叫了半日,菊英方才略好些。
睁目看见荷花在侧,眼目流泪说道:“姐姐,吾命休矣!”荷花说:“你觉的怎样?”菊英道:“方才吾见一个鬼,手提绳锁来索吾命,想来不可复生矣。”
言毕哽咽。荷花遂将此事告於主母,素娥也觉凄惨。到次日,菊英遂气绝而死,素娥命人买棺木葬埋不提。
这素娥因作了夏姬,住了二载有馀,遂生一子,名唤徵舒,字子南。只因御叔是个好色之徒,朝朝相狎,夜夜欢淫,又加素娥有采战之法,精力渐渐耗散,容颜渐渐枯槁,又住了数日,遂一病不起。
那日见夏姬在旁,遂合泪道:“卿有这等容颜,日后必不寂寞,但恨孩儿年幼,无人照管,恐不能独立成人。”
言毕,伏枕而泣,遂命夫人叫了孩儿来。夏姬命人叫到。
御叔嘱咐了些言语,又向夫人说:“此儿气宇非凡,日后要将此儿托於契友孔甯,使他照管他成人,至卿能守则守,不能守,任卿所为便了。”
夏姬道:“相公放心,相公万有不虞,奴家决不再嫁,以玷门风。常言说:‘忠臣不事二姓,烈女不更二夫,奴决不作负义之人。’”
御叔闻言,不胜欣悦。夏姬遂请名医给御叔调治。
忽一日,医生诊脉道:“此病不可治矣。”遂辞别而去。
夫人闻之,号泣半响。到了次日午时病故。夫人穿孝服,治办丧具,一面报灵公,一面报於各衙门。孔甯得了报,又暗自喜悦道:“夏姬每日见我,常有恋恋之意,只因他丈夫在,未敢启齿。今御叔已死,少不得这肥肉是我口里的了。”逐急换了素服,去夏家吊丧。
一路走来,进了大门,直哭到内室,夫人亦哭。哭罢,夫人遂向孔甯道:“丈夫临终之时,曾向奴家说过,说他终身契友惟大夫一人,小儿徵舒年幼,全仗大夫照管他成人。一切丧具亦仗大夫料理。”
说罢,遂嗑下头去。
孔甯忙还了礼,说道:“吾嫂放心,此事全在小弟身上。”
说罢,遂出外代理丧事。
到了日落西山之时,就在夏家住下。夏姬闻之,就命荷花送出一铺盖,茶酒来。道孔甯留心已久,坐在书斋正思勾搭夏姬之计,忽然荷花送茶酒出来,孔甯见他有一股风流体态,遂满心欢喜。迎着荷花,笑嘻嘻道:“谁叫你送来的茶酒?”
荷花本是个伶俐风骚,惯与主母做脚线揽主顾的,遂笑容可掬说道:“主母叫我送来的。”
那时又将秋波一转,颇带着送情的光景,惹的个孔甯欲火上升,且喜四顾无人,遂赶上荷花,抱在怀中亲了一个嘴。那荷花恐怕人来不好看,就抽身去了。
孔甯此时怅怅如有所失,是夜一宿不寐,想出一条巧计来。
自己笑道:“呀!可访着一条妙计,自古说的好,人不图财,谁肯早起,我明日与荷花些财物,他自然依从我了,我何愁他主母不到我手?”
主意已定。
到了次日,绝早起来,走到家中取了些簪环首饰回来,仍旧替办事。
到了晚间人静时候,荷花又送出茶来。
孔甯喜的抓斗挠腮的笑道:“我的荷花姐姐。”
荷花道:“叫我又吩咐何事?”
孔甯道:“你服侍殷勤,无物可赠,我见你头上首饰稀少,特取些来与你可好么?”
荷花道:“礼当服侍,怎敢要老爷的东西。”
孔甯遂拿一个金漆盒递给荷花。接来打开一看,见有许多金珠东西。遂带笑说道:“大夫赐贱妾如许东西,多谢了。”
孔甯道:“不须谢,你进前来,与你说话。”
荷花往前走了几步,孔甯搂到怀里,欲求云雨。
荷花道:“此事等贱妾打发主母睡下,方敢私出。”孔甯遂放他去了。
果然到初更时候,荷花黑夜走来,孔甯遂迎他进去,掩上房门,俱脱了衣裤,就在椅上分开两腿。灯光之下,看见牝户高耸,肥白夹缝中淫水浸浸。
孔甯用手拿尘柄照里一耸,道荷花是经过人事的,但未曾生育,虽不甚紧,亦不甚松,叁抽两送必欲到根,渐渐深入,一连抽数百馀下,觉得荷花里边鸡冠兜里,尘首如吞吮之妙,花心乱动,又紧抱孔甯之腰不住哼哼。
孔甯只得按定那处,左摆右揉,弄的荷花淫声浪语无所不至。觉浑身酸麻,连着数次,又将嫩舌送过。孔甯吮之,舌尖一点冰凉,便知荷花尽兴,自己畅美,也就泄了。
荷花将带的绫帕,彼此擦抹乾净,及看椅下,淫精浪水流於满地。
二人起来,从新睡在绫被中,共枕偎抱。孔甯纔托转於主母入马之事,荷花一并应承。
孔甯道:“若要事成,重重的谢你。”
荷花道:“我与主母情情说知,到起更的时候,我来叫你。”
说完,天已五鼓,荷花说:“贱妾不敢久留,我要去也。”遂披衣开门,人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到了次日,果然将孔甯私通之事告诉主母。夏姬问道:“你曾与他交媾否?”
荷花遂将夜间之事说了一遍,又将孔甯送他之物与夏姬看了。
夏姬本是风流之女,那有不应允的,遂点头应诺。到了日落,孔甯仍旧住在书房,至起更以后,荷花果然出来,引他到绣房以上,夏姬恐人知觉,并未点灯,荷花引他床边,孔甯手一摸时,知夏姬仰卧床上,不觉淫兴大动,尘柄昂然。即刻脱去衣服,翻身上床,夏姬用手搂抱孔甯即将尘柄偎到牝口,觉得紧凑难入,如处女一般,半天方才进去一半,孔甯道:“奇怪,此人年已四十,又生过儿子,如何这等紧法?”
向夏姬问道:“娇娇,你是甚法,牝户这等紧凑,宛如处女?”
夏姬道:“神人传的法。”
孔甯暗自惊讶,说着,就将自己尘柄全入,夏姬迎凑得法,直弄了一夜方歇。
夏姬向孔甯道:“徵舒已长成,做事不便,不如郎君领他在外从师读书,我回居株林,咱二人方可长远。”
孔甯连声应诺。到了天明窃绣裤而穿,又住了几天,丧事已毕。孔甯遂将徵舒领去,从师读书。夏姬退归株林,二人常相往来,无一人知觉。
一日,见了同事官仪行父,饮酒中间,遂将夏姬之事告诉於他,又将所窃绣裤释示於他。这仪行父与孔甯都是两个幸臣,素事灵公,耽於酒色,随主游戏,原是个酒色队里打锣鼓的。当日闻听此言,不觉心痒意乱。
回到家中费了一片心机,以厚币结交荷花,求其先容。夏姬平日窥见仪行父,身材长大,像貌伟丰,也夙有其心。遂遣荷花约他私会。仪行父迎来助战,春药以媚夏姬。故夏姬爱之倍於孔甯。
仪行父向夏姬道:“孔大夫有绣裤之赐,亦欲求一物为表记,以见均爱。”
夏姬笑道:“绣裤彼自窃去,非妾赠。”
因附耳说:“虽在同床岂无厚薄。”
乃自解所穿碧鸡襦送於仪行父,仪行父大悦。
自此仪行父往来甚密,孔甯不允少疏矣。
有古诗为证:
郑风何其淫,桓武化自渺;
士女竞私奔,里巷失昏姻。
仲子樯欲瑜,子充性偏狡;
东门忆茹虑,野外土蔓草。
青衿萦我心,驾车去何杳;
风雨鸡呜时,相会密乃巧。
扬水流束薪,谗言莫相扰,
习气多感人,安能有美好。
这仪行父得了碧鸡襦,也夸示菸孔甯。孔甯私叩荷花,知夏姬与仪行父相好甚密,心怀妒忌,无计拆散。忽一日,偶在夏姬花园中散步,想出一妙策来。须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梨花园使女作媒 栖凤楼佳人增美
话说孔甯忽然想出一条妙策来,说道:“有了,我想灵公性贪淫乐,久闻夏姬之美,屡次言之,相慕甚切,恨不到手。不如引他入马,陈候必然感我。况陈有个暗疾,医书上名曰‘狐臭’,夏姬定不喜欢。我去做个贴身帮闲,乐得从中调情,讨些便易,使得仪大夫不便常来,出了我这点燃酸的恶气。”
“好计!好计!”
遂独见灵公,闲话说及夏姬之美,天下绝无。灵公道:“寡人亦久闻其名,但年纪已近四旬,恐叁月桃花,未免改色矣。”
孔甯道:“夏姬熟房中之术,容颜鲜嫩,如十七八岁好女子一般。”
灵公闻之,不觉欲火上升。遂问孔甯:“卿有何术,使寡人与夏姬相见?”
孔甯又奏道:“夏氏所居株林,是幽雅茂密,可以游玩,主公明早只说幸株林,夏氏必然出来相迎,夏姬有婢名荷花,颇知情事,臣当以主公之意达之,万无不谐之理。”
灵公笑道:“全仗爱卿作成。”
次日传示,驾车游株林,只叫大夫孔甯相随。孔甯遂送信於夏姬,叫他珍馐相候。又露其意与荷花,使之转达那边。夏姬也是个不怕事的主顾,此时预备停当。灵公一心贪慕夏姬,把游玩当个名头。正是:
窃玉偷香真有意,观山玩水本无心。
不多时候就来到夏家。夏姬穿礼服相迎於厅前,拜谒致词道:“妾儿徵舒出就外傅,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迎候。”
其荦如新莺巧语,呖呖可听,灵公视其容貌,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嫔罕有其匹。
遂向夏姬道:“寡人偶尔闲游,轻造尊府,幸勿惊讶!”
夏姬敛衽对道:“主公玉趾下临,株林增色,贱妾备有蔬酒,未敢献上。”
灵公道:“既费庖厨,不须礼席。闻尊府园亭幽雅,梨花正茂,愿一观之。主人盛馔就在园亭相扰可也。”
夏姬道:“自亡夫去世,荒园久废扫除,恐屈圣驾,贱妾预先告罪。”
夏姬应对有序,灵公心上愈加敬重,命夏姬换去礼服,引宾人园中游。夏姬逐卸了礼服,露出一身淡妆,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别是一种雅致。
夏姬引至后园,却有乔松、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几座,中间有一高轩,朱栏绣房甚是阔畅。此乃宴客之所,左右俱有回廊,轩后曲房数层,回廊周折,直通内院。
园外有马廊,乃是养马之处。园西空地一片,俱是梨花馥郁缤纷,香气袭人。正一所好花园也。
灵公观看了一回,轩中筵席已备,夏姬执盏定席,灵公赐坐於旁,夏姬谦让不敢,灵公道:“主人岂可不坐。”
乃命孔甯坐右,夏姬坐左。今日略去君臣之分,便好尽欢。饮酒中间,灵公目不转晴,夏姬亦秋波送。灵公酒兴带了风情,又有孔大夫从旁打和鼓,酒能畅怀,不觉其多,转瞬日落西山。
左右进灯,洗盏便酌,灵公大醉,卧於床上,鼾鼾睡去。
孔甯私对夏姬说:“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来立要求欢,不可执谬。”
夏姬微笑不答。
孔甯由他便易行事,出外安置随众歇宿。夏姬整备缎衾绣枕,假意送於轩中。自己却香汤沐浴,以备召幸,只留荷花侍驾。
少须,灵公醒来,张目问:“是何人?”
荷花跪而应曰:“贱婢乃荷花也,奉主母之命服侍千岁爷爷,因持酸梅醒酒汤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