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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快史》又名《媚娘艳史》清·嘉禾餐花主人

  次日五人重会含芳院,柬之曰:“近闻二张日夜不回,在宫淫污。今日午后,诸君各领兵三百,把守前后宫门。待我自领精兵五百,亲到昭阳,遇时便杀。再令五城兵马,围二张之宅,把家小尽情拿下,家私抄没进上。武三思因中宗讲免,再为后图。料几上之肉,不足虑耳。”各各依计而去。又着人假至二张第中寻访,门上人回道:“朝中议事未回。”
  其时张柬之、桓彦范、崔玄晴、敬晖、袁恕己各戎装披挂,领兵向前后把守。张柬之亲领精兵五百,径入朝门,进内无人敢当,直至太后宫前。只闻得二张欢笑,张柬之执刀在手,大步入内,一见二张,大喝曰:“休得无状,吾奉天讨罪,吃我一刀。”二张防备不及,被张柬之一刀一个,双双死了。太后大惊,战栗不已,柬之将九罪录在纸上,道:“今欲杀汝,且看中宗分上。汝看此九罪,速当让位与太子便罢。”太后带惊看着九罪,道:“果是不道,即当传位,我从于上阳宫居之。”柬之立逼玉玺,捧了径至东宫,连请中宗复位。中宗即便登殿,各官朝贺,复国号曰唐,复立韦氏为皇后。张柬之、崔玄晴、敬晖、袁恕己、桓彦范五人,皆封为王。
  张柬之等谢恩,又奏曰:“武三思等一门,臣欲如二张之罪讨之。前蒙陛下分付,只得恕免。今若仍居王位,臣等难与为僚属,乞陛下削之。”中宗听罢,只得削武三思王位,拜为司空。洛州长史薛季昶谓五王曰:“二凶虽诛,产禄犹在。去草不除根,终当复生。”五王曰:“大事已定,彼犹几肉耳,夫何为能。所诛已多,不可复益也。”薛季昶叹曰:“吾不知死所矣。”
  中宗改元神龙,尊武后号曰则天大圣皇帝,封李旦为湘王,大赦天下,万民欢喜。三思每每撺掇韦后,如则天皇后与高宗临朝时,便依他的言,双双干预朝政。百姓每谣言说:“雌雄二圣又临朝矣。”三思幸为漏网,欲与韦后取乐,恐出入不便,诳奏上曰:“臣闻五王摄政,时欲害臣。臣早晚出人,恐遭毒手。望陛下赐宿卫之房一间,臣可暂栖,以邂出入不测之患。”中宗曰:“后园殿亭尽空,卿可居之。”三思谢恩,竟自己放心在内了。外面将金珠宝玉,结纳侍臣宗楚客、牛晋卿、纪处讷、甘元东,皆为羽翼,时人号为四鬼。又深结周利用、冉祖雍、李悛、宋之逊、姚绍之五人为耳目,世人称为五狗。
  且说太后被张柬之一惊,在上阳宫新病起来。追想前事,大为涕泣,累召三思语曰:“我今病已在身,想不能脱体。汝善事我父母余年,莫负当年抚育汝之恩也。”三思道:“祖父母俱高年无病,可称福寿双全,万勿挂念。只是被张柬之这老杀才,恐遭不测之祸,加之奈何?”太后曰:“吾闻韦氏与汝私通,何不令彼于帝前,早晚百般谗谐。倘能杀却,方可除腹心之患。”三思点头应道:“深为有理。”遂出上阳宫,竟至昭阳殿来。值中宗上苑观花,韦后不至,昼睡帏中。三思令云从于宫门俟帝:“倘驾临,速来报我。”云从外厢避去。不提。
  不想三思踱来,见韦后睡思正浓。他便轻轻揭起帐来,将手往御被中,解他裈带,扯了下来。便将那物铁硬,往牝中便刺,轻轻的抽了十余下。韦后一醒,看见三思,笑曰:“汝不俟君命,深入禁围,汝当何罪?”三思曰:“微臣冒死入鸿门,无非忠于上耳。”韦后大笑,任其抽送。弄得韦后身如在魂梦之间,头目森然,恁般有趣。三思曰:“但愿此情长厮守方好,无奈他何?”韦后曰:“奈何谁来?”三思曰:“五王摄政,我之安危,皆在彼手。恐圣上一时听信,如之奈何?”韦后曰:“不妨。汝但放心作乐,保汝无事。”三思曰:“可早晚于帝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破方好。”韦后道:“晓得,不必再言。当此之际,毋说败兴事。”三思着力大弄,入得韦后魂迷目闭,两足软于席上。三思停住,良久,淫水津津。后自将巾帕拭净,问三思:“汝曾完事否?”三思曰:“尚未。”韦后曰:“今且可止。待帝临朝,你五更到来,与汝完兴。”三思辞出。
  中宗观花已回,进到宫中,道:“朕适往观花,见尔熟睡,故此自去。”韦后曰:“适于魂梦中,见张柬之等五王入我宫中,把陛下推倒,又来抢妾。一时惊醒,不知主何吉凶?”中宗想道:“此梦多凶少吉,须召武司空详之。”那晓这计就是武三思自己设下的。当时小监往后园召三思详梦,中宗命坐下,将韦后之梦,道其始末,望乞为细细详之。三思佯为不知,乃详曰:“人主被推倒地,则不能树立。莫非五王有反意么?”中宗曰:“不妨。朕当先罢其政,然后寻计杀之,则此梦反为我得矣。”韦后曰:“不可漏泄,早早为之。”
  次日中宗临朝,也是五王晦气,恰好有人上本,说道五王恃功专权,将不利于社稷,如此等语。中宗看罢,令五王当殿读之。张柬之等五人读罢,奏道:“微臣各有丹心,无有甚不利于社稷,今悉凭陛下裁之。”中宗曰:“卿等忠义,朕甚喜之。今无奈众相嫉,暂罢尔政,仍居王位。待后朕自有处。”张柬之等五人谢恩出外,议曰:“此必是武三思用计,令人故上此本,甚为可恨。”柬之曰:“不必多言。”重至含芳苑中,议曰:“当时洛州长史薛季昶与我辈曾言道,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此时我辈不听,今果然耳。奈何?”敬晖曰:“我观考功司员外合崔湜大有我辈之心,莫若浼他为我辈耳目,使他假结三思,探其动静,诱彼出来,当如二张故事为之。意下如何?”柬之道:“崔湜果有我辈之心,速令请来结之。”即着人走访,崔湜欣然即至,相见分宾坐下。
  柬之将前事始末,悉陈一遍。崔湜道曰:“今三思用五狗为耳目,又有宗楚客四儿为羽翼,将来未识何为。若不早除,又生后患。今待我假结宗楚客为腹心,转结三思,诱他出来。诸君从中除之,可不干净。”五王大笑道曰:“此言是也。望君善为之,则人民万幸,则唐之宗社亦万幸也。”崔湜请出。
  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上阳宫太后崩殂 御龙楼韦娘快目
  词曰:
  秋月春风几许,两龙跳掷如梭。
  百年安乐苦无多,座中人似玉。
  休问夜何如,青史红尘都一梦。
  莫辞酒满金荷,尽教终日笑呵呵。
  不求金玉贵,快乐是良图。
  且说员外郎崔湜,蒙五王浼他去赚三思。他先结识了宗楚客等四人,为相知契友,四人反与崔湜说曰:“司空为人忠厚,况皇上深加宠爱。若肯倾心筑结,此生富贵不浅。”崔湜点首微笑而已。又过旬日,宗楚客引崔湜见了三思,道:“崔湜是一个好人,与我辈极契。”三思甚喜,多将金宝结之。于是崔湜见中宗果与三思亲爱,又闻中宗大忌五王,一时间起差了一个念头,道:“皇上大忌五王,想五王必不善终。我若浑坠其中,其祸难免。不若与三思言破,方得自家保全。”乃密见三思说道:“心腹中有言,无处吐露。乞司空指一密处,吾当告之。”三思听见是心腹之言,便曰:“请就此见教。无人在此,料亦不妨。”崔湜曰:“此言身命所系,恐隔墙有耳。如之奈何?”三思悄悄领了崔湜,往一座万花楼上,问曰:“有何事情,所关身命?”崔湜曰:“张柬之五人,使不佞为耳目,欲诱司空出去,于路杀之。今见司空,待不佞如腹心,吾甚不忍。”三思闻言大惧,问曰:“何策可使我无事?幸毋吝教。”崔湜曰:“必须在中宗面前谮杀之,方可安。”
  三思感崔湜之情,引见中宗,道其始末。崔湜反说,若不将五王早除,则早晚祸来不小。中宗惧曰:“朕晓得了。”即擢崔湜为中书舍人。于是宗楚客等交结内外百官,令各官交相上本,言五王有叛逆之意。中宗视朝,百官文章劾着五王。中宗阅罢,传下旨意道:“五王恨朕罢其政事,将有不轨之意。”速令武士斩讫奏来。旨意一下,可怜五位忠良,死于崔湜之口。世人皆叹五王忠有余而智不及。有诗赞曰:
  五王忠义贯长虹,拨乱除奸立大功。
  不恨崔郎心反复,错嫌引荐狄梁公。
  中宗杀了五王,把崔湜为司空,依先还了三思魏王之职。其时三思放心出入,令百官修复则天之政,不从武氏者削之。向被五王所逐者,一概都复官爵。则天权柄尽归三思,小人悉官于四海,武氏势一先大振。
  且说太子李重侵,知母亲韦后与武三思私通,每欲与五王计议,以杀三思。今见五王反被诛杀,心下大不快活,默默无计可施,想道:“欲诛此贼,非武士不能为。”每出宫,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计议曰:“某怀三思之恨,不共戴天。每欲诛之,无力可使。今五王尽死,再无其人可共谋者。仗将军能为我斩此逆贼,此恩没世不忘。”李多祚曰:“殿下勿忧,吾当斩此贼之首,以报殿下,然再缓为。待皇太后苍天之后,当尽除武氏之族,以洗宫帏之秽。幸毋漏言。”太子喜曰:“将军能除恶逆,待后来若得登位,当封王爵,以谢将军。”李多祚笑曰:“若封了王,又被诛杀。只愿居此宿卫足矣。”二人道罢散去。不题。
  且说韦后生二女,长曰安乐公主,次曰长宁公主,并婕妤等,各开府第,另置官属。虽民间屠沽无赖之辈,用钱三十万,则中宗降墨敕除官。致使小人治事,沐猴而冠,甚不堪言。其时左拾遗辛替否上疏谏曰:“臣闻古之建官,员不必备。故士有完行,家有廉节,朝廷有余俸,百姓有余食。今陛下百倍行赏,十倍增官,使府库空竭,流品混淆。陛下又以爱女之故,竭人之力,费人之财,夺人之产,爱一子而取三怨。使战士不尽力,朝士不尽忠。人既散矣,独持所爱,何所恃乎?君以人为本,本固则邦宁,邦宁则陛下之夫妇母子长相保矣。”中宗览疏,正欲准其本,只见监察御史崔琬奏曰:“宗楚客潜通戎狄,致生边患。”武三思解曰:“岂有此理,楚客乃忠厚直臣,勿得生疑。”中宗见三思说着这话,竟不穷问,反令崔琬与宗楚客宫殿结为兄弟以和解之。民间得知此事,称中宗曰和事天子。此时滥官充溢,人以为三无坐处。那三无坐处?
  宰相无坐处,御史无坐处,员外官无坐处。
  单道无坐处者,正官不屑与小人同于流品也。中宗朝事,悉凭韦氏三思处之。满朝侧目,无敢直言,徒有叹息而已。
  一日皇太后病人膏肓,不能复起。自中宗与三思等,至上阳宫。谓中宗曰:“我病势危急,料不能起。若我死后,我之父母,即汝之祖考一般。当如待我生时,死且暝目矣。”又谓三思曰:“凡一应主持在汝,料汝必不负我分付也。”即令请武彟夫妇进宫相见,将小犊金车引至上阳宫中。父母相见,泪如雨下。太后道曰:“儿久为不孝之人,致使爹娘不面。今喜相逢,又将永诀。武彟夫妇俱年将九十,各各龙钟,即使轻车载还。太后驾崩于上阳宫中,中宗痛哭。即令礼部治丧,颁行天下。官员百姓人等,举哀服素。不题。
  且说太子李重侵,又寻着李多祚曰:“如今太后已崩,此事可为矣。”多祚曰:“恐一时无故杀戮,圣上着怒,将何以对?”太子曰:“不妨。你都推在我身上,管取无事。”李多祚曰:“殿下且进宫,待我再筹之。”
  且说武三思权倾天下,五狗逢迎,无不惧着他。连中宗也没了主意,但有事反去问着他。他欲为即为,不欲为即已。那韦后一心又管着他,常与三思言曰:“我必欲如你姑娘,自得登一宝位,方遂我心。”三思曰:“怎生得他去世?”韦后曰:“我自有主意。”
  一日中宗郊社,三思椎病不去,约了韦后道:“正宫中做事不便,可上御龙楼去。”道:“今可取竟日之乐矣。”韦后抱住三思道:“我怎生得你做了皇帝,我做了皇后,此愿足矣。”三思曰:“我如今御了后,岂不是皇帝。”韦后笑曰:“我当封汝为如意君。如何?”三思曰:“封则封矣,无能改元。”韦后曰:“且看且看。”一边说,又早兴来。自去闭上楼门,扯了三思取乐。三思令后尽去上下衣服,卧于榻上。三思亦徐徐去衣,与彼交合。韦后因常时与三思偷行此事,觉得战战兢兢。虽然畅美,不敢十分。如今却放心的了,他便尽情,着实淫荡。三思用采战工夫,与他狂弄。韦后淫水滂溢,晕去数番,道:“且住且住。我觉得心烦意闷,如欲死去一般。”三思急道:“正在酣美之处,怎生住得。”韦后曰:“实是支撑不定。”把手按在牝口。三思无奈,乱掷将去。韦后道:“休得太急,我从来不曾见人干事。你可下楼去叫一个官娥试之,待我一观,看是怎生模样。”三思披衣开门下楼,只见云从坐在楼下,叫曰:“娘娘唤汝。”云从连忙上楼,三思把门闭上。云从走至榻前道:“娘娘唤婢,何处使用?”韦后笑曰:“武爹唤你,我不知也。”三思笑道:“娘娘令你来替死。”忙去扯衣,把他推在醉翁椅上。云从假意在韦后之前推却,然早两脚高高跷起。三思便入进去,抽将起来。韦后在榻上观之,果然有兴。但见:两下吟吟笑脸,紧紧相偎。四目含情,双足勾当。只听得水声儿滋滋的响,舌尖儿啧啧的鸣。一个如站立在风浪中,颠狂上似欲下去。一个如身落在泥污地,狠命的挣将上来。一来一往,势若奔腾。一播一颠,形如欲舞。从今识得偷花势,方见颠鸾倒凤形。
  韦后看了一会,叫曰:“有趣有趣,我兴至矣。”急唤三思过去。三思不顾韦后之急,韦后也不及披衣,赤身走至椅前,扯着三思之手,骂曰:“毒贼,休得故意如此。”三思笑道:“你可呼我为万岁陛下,我方就汝,还来骂我。”韦后忙叫曰:“万岁陛下。”三思大笑,放起云从,把韦后推于椅上。韦后恐云从见他态度,令他先自下楼。便把三思抱定,道曰:“此事这般好看,倘若被人瞧见,怎样见人。”三思道:“这样事情,岂与人见得的。”把韦后大出大入的弄着,韦后令三思停住。坐起身来,把三思之物捻定看着。只见其势垒垒而振,红觔涨满,一如活的一般。韦后笑曰:“我见醒睡篇上,泚此物之诗。聊记得几句,道曰:恍疑塞上将军柱,又似前门系马桩。虽然不是龙泉剑,曾与嫦娥战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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