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娘子抽身就往前走,一直走到荷花房中,见她头不梳,脸色甚黄坐在坑上,三娘子道:“五娘,妳怎的装憨?把头梳起来,今日前边摆酒,后边很忙乱,妳亦进去走走,怎么只顾使性儿?俺对大娘说了,劝了她一回,妳去到后边,与她下个礼,赔个不是罢,妳我既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常言道:‘甜言美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受一口气,佛受一炉香。妳去与她赔个不是儿,天大事都了了。不然,你教魁官人两边为难。”
荷花道:“我拿什么比她?她是正经夫妻,名正言顺,妳我都是早上的露水儿,能有多大水儿,比她的脚趾头亦比不上的。”
三娘子道:“妳由她说不是,我昨日不说了,一棒打了三四人,就是后婚老婆,也不是趁将来的,当初也有个三媒六证,白白就跟了他家来了!砍一枝,损百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就是大娘子恼了妳,还有没恼妳的,有势休要使尽,有话休要说尽,凡事看上顾下,有些儿防后才好,不管蝗虫蚂蚁,一例都说着,人有面,树有皮,俺脸上就没这些血儿?一切来往俱罢了,妳不去却怎办?少不得遂日泪不离腮,还在一地儿,妳快些把头梳了,咱两个一起到后边去。”
且说这荷花听了三娘子这般话,寻思了半晌,甚觉有理,便坐在镜台前拿起镜子,梳了头,戴上金耳环,穿上衣裳,同三娘子径到上房内。
三娘子掀开帘儿,先进去说道:“大娘,我走了去就牵她来,她不敢不来。”转身就向荷花说:“荷花,过来与大娘子磕头!”又对大娘子道:“大娘,荷花年轻,不识好歹,冲撞亲家,高抬费手,将就她罢,饶过这一遭儿,到明日再无礼,狂到娘子手里,随娘子打,我老身也不敢说了。”
那荷花与大娘子磕了四个头,跳起来赶着三娘子打道:“汗邪了妳这贼婆妇,妳又做起我的娘来了。”
众人笑了,那大娘子也忍不往笑了,三娘子道:“贱奴才,妳见主子与了妳好脸儿,就抖毛儿打起老娘来了。”
旁边丫头也在房里,说道:“这个姊妹开玩笑,让大家欢喜欢喜,有什么不好?就是俺这姑娘,一时间一言半语冒犯了妳们,大家厮招厮敬,尽让一手儿就罢了,常言:牡丹花儿虽好,还要绿叶儿扶持。”
大娘子道:“她不言语,怎的好说她。”
荷花道:“娘子是个天,俺是个地,娘容了俺,俺骨秃杈着心里。”
三娘子打了她肩背一下,说道:“怎我的傻儿,妳这回儿打妳一口面袋了”,便道:“妳不要光说嘴,俺做了这一日活,也该妳来助助忙儿。”
这荷花便洗手剔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三淫妇三戏花魁哥
却说魁哥在前厅候客,张御史先到,找了桌席,魁哥陪他在卷棚内坐,茶毕,说起地方民情风俗,魁哥大略可否而答之,次问其司官负责,魁哥道:“卑职自知其本府胡大人,民望素著,李知县吏事克勤,其余不知其详,不敢妄论。”
张御史问道:“守备蒋武与执事相交,为人如何?”
魁哥道:“蒋总兵虽历使老成,还不如朱都监,青年武举出身,才勇兼备,公祖倒看重他。”
张御使道:“莫不是都监朱正忠,执事与你相熟?”
魁哥道:“他与我有一面之交,昨日递了个手本与我,也要乞望公祖情盼一二。”
张御使道:“我也久闻他是个好官。”
又问其次者,魁哥道:“卑职有妻兄,现任本衙右所副千户之职,亦望公祖提拔。实卑职之恩惠也。”
张御史道:“既是亲令,到明日奏本之时,不但加升本等职级,我还保举他任管事。”
魁哥忙作揖谢了,把手本递上,张御史看了,即令书办典使收执,吩咐:“到明日奏本之时,呈与我看。”那典使收下去了,魁哥又令左右悄梢递了五两银子与他,那典使连连称谢。
当晚,魁哥步入大娘子房中,向大娘子道:“我今日替妳哥如此这般对张御史说,他许诺加升一级,还教他现任管事,只在年终就提本,候旨后下来。”
大娘子便道:“没的说,卫家官儿那有几百两银子。”
魁哥道:“谁向他要过分文儿,我就对张御史说,是我妻兄,他亲口许下,无有个不做份上的。”
大娘子道:“随你与他干,我不管你。”
那魁哥正往外走,被大娘子叫回来,问道:“往哪里去?若往前头去,趁早不要去,五娘她先头给我赔了不是了,只少妳与她赔不是去哩,你只依我,今日偏不要往前边去甚,也不要你在我屋内,往下边二娘子房里去,明日我就撇下你了。”
魁哥依了,遵从大娘子安排,往下来到二娘子门首,只见二娘子门关着,里边亮着灯,还从屋里传出阵阵水响声,魃哥未马上敲门,欲先探个究竟,只听里边哗哗水响,愿是二娘子在洗浴。魁哥有些好奇的探头去瞧,但门无缝,只能闻见而不能视之,便走近窗户,窗户也紧闭,无奈用手沾上口水,在窗户纸上钻了个洞。遂将左眼靠近,只见二娘子全身赤裸,玉体秀美修长,胸前那高耸突兀的双乳随二娘子手洗擦身子而跃跃欲坠,甚是荡人心魂,还有那下身密密麻麻的那片黑丛林,更是幽深莫测,无比诱人。
虽说这魁哥曾与二娘子彻夜欢弄,近些年因其它妻妾先后入府,便有些冷落二娘,没料二娘子还如此勾魂,魁哥在窗首看着,唾液渗出口中,下边那阳物也勃然挺起,直顶着裤档紧绷绷的,顶着那墙壁,魁哥用手去想按下,却一动不动,反而更加坚挺,急得以手掌去打了两下,依旧无收缩之意。嘴里说道:“你这小怪物,看到二娘子就跃跃欲试,应本分点才是。”
洗浴的二娘子惊闻声音忙道:“是谁在外边偷看,有胆量的进来。”
魁哥慌忙应道:“娘子,是我,快快开门。”二娘子一听,有些慌乱,忙去穿衣。魁哥见了,心急如焚道:“娘子不用穿了,马上开门,我已等不及了。”
二娘子听得魁哥急切,再不敢穿衣,前来开门。
魁哥快步来到门前,前脚进门,便把二娘子紧紧抱往,下边那坚挺的阳物,靠住二娘子就是不放,前后左右地摆弄起来。二娘子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任魁哥摆弄,嘴里说念道:“魁哥,好久不曾来房歇,怎变得这般凶狠?”
魁哥急切地说道:“娘子,今日好想与妳彻底弄弄,抱着妳,真消魂。”说着又摆弄了起来。
魁哥紧紧抱住二娘子弄罢约一个时辰,二娘子也按捺不住,欲火中烧,忙呼道:“魁哥,我要你那坚挺的大笋!”
魁哥道:“给妳就是!”说着便凶猛地直往二娘子那里弄,弄得二娘子那私处灼痛不止,忙说道:“哥哥,弄得怎么那样痛,还没弄进。”
魁哥心想:这二娘子多日未与他干男女之事,怎的这般亢奋,便伸手去捻,只觉二娘子那穴洞口已溪水汩汩,温泉喷涌,再用手摩摩自己的硬阳物,却被关在自己的裤裆里,他才惊奇发现,自己太急,连裤子都未脱。魁哥立即脱去裤儿,提起那早已饥饿的阳笋,对准二娘子温泉暴发的仙人洞,猛插进去,只见一路顺风,越往深处,越是花簇锦绣,温暖如春,二娘子更是过瘾,二人屁股扭成一团,狂摆乱弄起来。
二人乌山云雨,恣意欢弄,大战千余回,方才罢手,酣然睡去。
次日,魏哥从衙门回来,饮酒至晚,有些昏醉跑进屋来,便叫奶娘玉红,不见回应,只见丫头拿茶进来,魁哥问:“奶娘玉红怎的不见?”
丫头道:“你怎的还问玉红,她饿的只有一口气了,在那屋里躺着不是,到今日已三四天没吃点汤热了,一心要寻死在那里,五娘子对着她骂了她奴才,活生气死,整整闹了三四日了。”
魁哥听罢,说道:“真是个……”
丫头道:“莫非我哄你不成,你瞧去是不是!”
魁哥果然慌忙过这边屋里,只见玉红容妆不整,云鬓斜歪,睡在炕上,魁哥叫道:“怪小油嘴,妳怎的不起?”她却不做声,魁哥忙上去推。
话说这魁哥推也不动,便把她抱起来,那玉红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险些儿把魁哥打翻,玉红道:“快放开手,你又来理俺这奴才干什么,也玷辱了你这双手。”
魁哥道:“小油嘴儿,妳五娘说了妳两句儿罢了,妳怎的就不吃饭?”
玉红道:“吃饭与否,你管她什!左右是奴才货儿,死且随她死了罢,我做奴才,一来也没干什么事,并没教主子骂我一句,嗔俺娘不管我,莫不为瞎奴扯到打我板儿?等到明日,那老东西不来便罢,若来,我定有一顿好骂?原来这瞎淫奴,就是祸根。”
魁哥道:“就是送了她来,亦是好意!谁晓的为她闹起气来了。”
玉红道:“她若肯放和气些,我好意思骂她吗?她小量人家。”
魁哥道:“我来此地,妳还不倒盅茶儿我吃?那奴才手不干静,我不吃她倒的茶。”
玉红道:“死了王屠,连毛吃猪,我如今走不动,还教我倒什么茶!”
魁哥道:“怪小油嘴儿,谁叫妳不吃些什么?”又说道:“咱自每往那边屋去,我亦还没吃饭哩,教丫头取菜儿与咱吃。”
于是,不由分说,拉着玉红到荷花屋里。
不一时,丫头拿了盒菜蔬,一豌烧牛肉,一碗炖羊肉,—豌熬鸡及米饭,四碗吃酒的,海蜇、肉蚌、大虾之类。魁哥吩咐玉红,把肉蚌打上鸡蛋,加上酸笋韭莱,合上一大碗香喷喷馄馄饨来。随后魁哥和荷花并肩而坐,玉红在旁边随着同吃,三人妳一杯,我一杯,吃到一更芳睡。
这夜,魁哥先被荷花拉到她那头睡去,良久,脱尽衣裤,姿弄起来,弄得床喳嚓响,嘴里哼哼呻吟。
荷花与魁哥在床那头恣意云雨,玉红都听得真切,看得明白,早已春花怒放,欲火中烧,难以按捺,便朝那头爬去。
荷花与魁哥弄得正欢,哪肯放手,死死往那洞穴里塞,摆弄不止。玉红实乃难熬,便急切找寻魁哥阳物,蓦地寻到,又粗又长,甚喜,忙朝自己那骚痒私处扳去,魁哥阴茎依旧坚挺。
玉红哪肯罢了,往那里弄,嘴里一头道:“魁哥,也该给奴家好好弄弄了。”
魁哥道:“稍待,我定给妳弄好。”
魁哥随即跃身过去,举起那阳物,对准仙洞,就猛刺过去,只听玉红哎呀起来,畅快淋漓。
荷花还未尽兴,却被玉红抢去,心里甚是不快,又见魁哥与玉红弄得好不欢畅,心里又欲意纵性,慌忙前去抢魁哥阳物,玉红正要到达仙境,哪肯放手,双手紧抱着魁哥屁股扭动不停。
荷花不平地道:“死奴才,抢占老娘汉子,还不放手。”
玉红道:“魁哥是妳的汉子,也是我的汉子,妳先弄欢了,我为何不可弄好才罢。”说着,又狂风暴雨般弄了起来。
荷花见言语不起作用,便亦伸手过去抢那魁哥阳物,扳得魁哥那硬绑绑的阳物阵阵疼痛,魁哥忙凋解道:“都不用争,一人一刻如何?”
荷花道:“诺,但现在该我弄了。”
魁哥道:“玉红儿,妳已弄了一阵,先给五娘弄弄再给妳如何?”
玉红余兴未尽,不便强占,只好暂让荷花娘子弄。
荷花听罢,甚喜,提起魁哥那阳物,就往那干涸的田洞里弄,魁哥也甚兴奋,一阵在那洞穴里捣来倒去,忽插忽抽,好不亢奋。这正是:
玉山先软鸳被暖,名花上苑待莺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贪尽淫乐葬身欲海
诗曰:
由粉败在污淫,可是冤魂该白处。
媾帖羞未晓吟,今生难逃劫数中。
且说魁哥只知乱淫他人之妻,而不知自己将葬身淫火。
一日,魁哥在家中邀各官堂客饮酒,那日不曾出门,约下众人白日在厢房内坐,晚上又在卷棚内赏灯饮酒,又请几个唱戏的在卷棚内弹唱递酒,良久,魁哥已显疲惫,坐椅打困,管家道:“魁大人连日辛苦理当歇息,各位起行吧。”
于是,戏人起身,魁哥又不肯,只顾拦着留住,到二更时分方散,魁哥归后往大娘子房里来,上床就呼噜直睡,大娘子有些欲意见,便在魁哥周身抹来擦去,魁哥逐是好睡,不予理睬,大娘子欲火燃起,去弄魁哥那瘫软阳物,用手揉擦,不见反应,便将嘴张开套上,魁哥受惊而醒。大娘子见魁哥清醒,急忙起身,脱去裙裤,将自己那私处,对准那挺立阳物,就猛套上去。
魁哥近日劳累,又夜夜欢弄,甚感疲倦,实不想弄,猛翻过去,嘴里骂道:“骚娘子,妳休歇一夜如何?”
大娘子道:“负心魁哥,老娘今日想弄你那阳笋,就不耐烦,晓不得再多去搞些臭婆娘。”
大娘子说着,又去弄那魁哥阳物,魁哥只得任娘子在那翻山倒海,狂风暴雨,他却在边一动不动,哪有往日的万般威风。
次日,起床,魁哥头沉,懒得往屋中去,梳头净面,穿上衣裳,走到前边书房,笼上火,那里坐下。只见丫环早晨来玉红奶娘处挤了半瓶子奶,径到厢房,与魁哥吃药,见魁哥倚靠床上,递上药,吃罢,魁哥又派丫头拿了一对簪,四个乌银戒指,叫丫头送到桂花家里去,那丫头送到了礼物,还走来回魁哥话,说道:“收了,改日与魁大人会面。”上房去了。
不多时,小厮带孔娘子一包儿东西,递与魁哥,请魁哥往她家去。魁哥打开纸包看,却是孔娘子剪下一绺黑漆漆的头发,和光油油的金钱,用五色绒缠就的一个同心结托儿,用两根锦带儿拴着,做得十分细巧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