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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精校版

日期:2018-10-04
摘要: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小的一个叫徐子陵,刚满十六岁。
  黑暗中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到了徐子陵旁,安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了,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嘿!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再抓多两把银子,就可够盘缠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了。”
  跋锋寒缓缓扫视众船,大感头痛道:“究竟是哪条船?”
  刚才宋师道联同青蛇帮的帮主任恩,去茶叶铺和香料铺探问,果然有人于昨天清晨来订购了一批特定的香料和茶叶,且与宋师道认出来的黄芽茶和丹桂香料吻合无间。
  最妙是由于平福老店内的丹桂香只有少量存货,故必须到城东的货仓提取,来订货的汉子嘱他把货送至这处其中一个码头,再用小艇载走,所以他们才追踪到这里来。
  寇仲接口道:“虽是在这里的码头接货,但却可以是转运到这广阔河域上任何一条船。唉,这真是个船舶的迷魂阵,阴癸派真会拣地方。”
  宋师道却胸有成竹道:“我家一向做水运生意,最熟悉这方面的问题。此处的船大概可分商船、客船、渔船三种。由于怕给敌人渗透,所以船舶出入检查严格,记录详尽。我已使任恩找人想办法,看看有哪艘规模似样点的大船,至少在这里泊了两天,但又没有上落客货。如此虽不中亦不远了!”
  寇仲心悦诚服道:“难怪师妃暄要来找二公子,像你这么思虑精密周到的人,我还是首次遇上。”
  宋师道苦笑道:“我宋师道算得甚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徐子陵怕他伤情下误了大事,忙道:“我尚有一个想法,就是这艘船必像我们现下的小船般是泊在码头的最外围处,俾可随时开航。”
  跋锋寒虎躯微震,目光迅速瞧往刚才曾惹起他注意的一艘三桅大船,道:“这艘船特别可疑,看似泊在两艘船舶的中间处,但三艘船上都不见半个人影,与其他船上忙碌的情况大不相同。”
  三人随他目光瞧去。
  只见对岸的其中一个码头处,泊有三条船,中间的一艘比其他两艘大上一倍,只甲板上便有两层,且果然三条船上都不见有人走动操作。
  宋师道道:“如此更不用浪费时间,我着任恩派人专查这三条船,立即便可以有结果。”
  ※※※
  四人坐在河旁一所楼房的二楼处,窗外可见到码头上落货的情景,左方不远处就是那三艘可疑的船只。
  楼下是间专做盐货生意的店铺,属青蛇帮所有。事实上洛阳的大小帮会,都大多做水运生意。
  一向以来,各帮会都有自己专门的生意,独占利润,各有各的势力范围。洛阳帮之所以招惹众怒,皆因常要插手到别帮的业务去,又恃势大,要各帮会每月奉献孝敬,破坏了各不相干的规矩。
  任恩做的既是盐货,自然和宋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寇仲忽然道:“假若祝玉妍和婠婠都在船上,我们该怎么办?”
  徐子陵道:“先弄沉她们的船,再在混乱之际抢人。”
  跋锋寒道:“那就要拟好逃走的方法和路线,否则有谁落单被追上,便大事不好,不但救不回君瑜,怕还要赔上小命。”
  以跋锋寒的高傲自负,竟说出这番话来,可知他对遇上祝玉妍和婠婠连保命的把握都欠缺。
  宋师道微笑道:“你们这种情况,叫关心则乱,假设祝玉妍和婠婠是上骥,那我们顶多只是中骥,以中骥对上骥,必败无疑。”
  寇仲道:“我不是没想过这问题,只是我们根本不知她两人是否在船上,更不敢去冒失查探,所以无法实行以中骥对下骥之策。”
  宋师道淡然道:“所以我说你们是关心则乱。今晚曲傲与伏骞要在曼清院进行那场未竟之战,祝玉妍等就算不去捧拍档的场,也不会错过这种难得的机会,顺便看看伏骞是甚么料子,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哩!”
  寇仲点头道:“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唉!只好爽约了!”
  徐子陵皱眉道:“你约了谁?”
  寇仲答道:“这个人只听名字便已有些瞄头,叫宋金刚,你服不服?”
  宋师道和跋锋寒同时动容。
  前者道:“这人不但是北疆武林不可多得的高手,还智勇兼备,乃刘武周手下的头号猛将。”
  跋锋寒道:“我也听过他的名字,在北方他和刘黑闼齐名,都是威震一方的名将,从来没吃过败仗的。”顿了顿思索道:“他该是随突利来的,找上你为了甚么事?”
  寇仲笑道:“会有甚么好带挈的。他虽没有说出来,想来都是要我去当刺杀杜伏威的刺客,难道会请我率军打仗吗?”
  四人虽在说话,但都是对窗而坐,目光没有半刻离开那艘疑船。
  宋师道道:“宋金刚怎会对你大材小用?况且杜伏威若那么容易被刺,早死过百多遍,连杨虚彦也是无功而返。照我看他是另有周详计划,绝不会白白浪费像你这般人物。”
  跋锋寒心中一动,问道:“二公子知否杨虚彦乃李世民的人,随他到了这里来,还与我们交过几招。”
  宋师道愕然道:“我倒不知他和李世民有关系。只知他迷恋这里的赌场大豪荣凤祥的女儿荣姣姣,此消息极端机密,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查出来的。”
  寇仲一震道:“董淑妮说过荣姣姣乃她的闺房密友。会否……嘿!”
  跋锋寒点头道:“以董淑妮的随便,两女侍一男亦绝不稀奇。东都一向是旧隋皇族聚居的地方,杨虚彦乃士族中人,和两女搭上是举手之劳的易事。”
  徐子陵拍腿道:“杨虚彦那家伙见你没有中计,才会寻上来动手。”
  宋师道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甚么?”
  幸好此时任恩一脸喜色的走上来,坐下劈头便道:“幸不辱命,我可以包保找对船了!”
  宋师道欣然道:“任兄说得这么肯定,当是有所发现。”
  任恩年在四十许间,五短身材,外表像个道地的生意人,但能当上一帮之主,自有他的本领。
  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点头道:“果然如此。因为有人曾目睹一些戴有脸纱的女子从船上走下来,且在晚间。虽只见过一次,但因那些女郎身段极佳,故留下深刻的印象。”
  跋锋寒道:“但可肯定不会是祝玉妍或婠婠,以她们的身手,怎会轻易让人见到。”
  宋师道从容道:“任兄请为我们安排些菜肴,酒则免了,我们就和阴癸派的妖妇妖女比比耐性吧!”
  任恩答应后,向跋锋寒道:“有铁勒人的消息了,曲傲落脚的地方在城东北兴艺坊的一所房子处。此宅属吕梁派的杜干木所有,而杜干木则是越王侗手下。”
  跋锋寒叹了一口气道:“有劳贵帮!不过现在我无法分身,希望曲傲可击败伏骞,否则我也没兴趣挑那败军之将来交手。”
  任恩双目射出崇敬神色,告退下楼。
  四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三艘船。
  【卷十五 第十一章 将计就计】
  卷十五 第十一章 将计就计
  太阳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西方的空际,洛阳城已是万家灯火,江边船舶停泊处,更像一条条灯龙般沿岸盘绕延绵。
  不知是否因下过雨的关系,夜空特别澄明通透,空气清新。
  虽仍有人挑灯卸货,但码头区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片忙碌后的平静。
  蹄声踏响,数骑一车沿江驰来,抵达其中一个码头时,勒马停定。
  其中一人嘬唇哨响,似乎在招呼泊在码头处那艘船上的朋友。
  正对这一带紧密注视的寇仲欣然道:“小陵,老朋友来了!竟可时刻都碰到熟人。”
  徐子陵瞪了一眼,愕然道:“这不是独孤策吗?”
  宋师道道:“他左旁的人就是名气颇大的‘河南狂士’郑石如,其他的都是这里的著名世家子弟。”
  寇仲一呆道:“竟然是他,我对他的声音熟悉,样子还是初次见到。”
  当日他曾躲在画柜内偷听李密等人和他及钱独关说话,想不到终于见到他的庐山真脸目。
  这有狂士和智者之名的高手衣着有点不伦不类,在文士服之外却加穿一件武士的罩衣,散发披肩。年纪在三十许间,相格粗放狂野,样貌大致上也算不错,留了一撮山羊须,别有种不修边幅的魅力。
  跋锋寒道:“他为何会与独孤策混在一起?”
  徐子陵则道:“看独孤策的神情,该仍未发现乃叔给人宰了。”
  四人居高临下指点谈论之时,那艘船的船舱走出一位国色天香的丽人,只步姿已能予人羸弱动人的美态。
  两名俏婢侍候她下船。
  跋锋寒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同时失声道:“白清儿!”
  赫然是钱独关的爱妾白清儿,跋锋寒曾从她类似婠婠的气质推断出她是阴癸派的妖女。
  白清儿登上马车后,独孤策、郑石如等拥着马车美人,趾高气扬的呼啸去了。
  跋锋寒瞧着两婢回到船舱,一震道:“好险!我们差点误中副车。”
  寇仲和宋师道不解地瞧向他。
  徐子陵点头道:“这艘船才是真命天子。”
  白清儿的客船与那三艘疑船只隔了数百步,中间泊了十多条其他的船舶,假若白清儿确是阴癸派的妖女,这当然就不会属于巧合。
  跋锋寒略作解释道:“事实上我心中一直难以释然,因为这三艘泊在一起的船实在过份碍眼,不似阴癸派一向的作风。现在我肯定这三艘船都是空船,也是阴癸派精心布下的陷阱,看看会否有人中计。又或根本是针对我们而设的。”
  宋师道心中一动,道:“不若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可反收奇效。”
  跋锋寒笑道:“若阴癸派知道我们能从白清儿身上推断出这么多事来,定然非常后悔。兄弟们!行动的时间到了!说不定尚有时间赶及下一场好戏呢。”
  ※※※
  跋锋寒和徐子陵坐上快艇,在船只间灵活自如地穿插着,一副寻找某个目标的模样。
  这些日来,寇仲为了耸恿王世充来对付李密,忙得难以分身。剩下两人相机行事,现今只他两人出动,该不会惹起敌人的戒心。
  而且去了寇仲,实力减弱,更易诱敌人对他们下手。
  跋锋寒皱眉道:“阴癸派的人确狡猾如狐,避到河上,还要耍一记这样的手段,若非我们有些运道,定会中计。”
  徐子陵道:“我们是否就那么闯上船去?三艘船都没有灯火,只是这点,已引人注目。至少会惹来盗贼垂涎,现在并非是太平盛世。”
  跋锋寒笑道:“洛阳现在走到街上乱闯乱撞,都可能碰上高手,识相的人都会避避风头,不敢在这段时间出动。咦!到了!就在前方,装作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吧!”
  徐子陵忽地压低声音道:“那边有人在注视我们。”
  跋锋寒压下望向白清儿那艘豪华客船的冲动,欣然道:“这就最好!我们上去便动手砸船,看看他们那边有甚么反应。假若不见阴癸派的人出现,便代表了他们船上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付我们。那只要君瑜真在船上,我们就可把她救回来。”
  说到这里长身而起。
  三桅船在前方不断扩大。
  徐子陵收起船桨,亦站起来。
  跋锋寒打个手势,两人同时腾身而起,跃离小艇,轻若飘羽的落到那大船船首和舱房间的甲板上。
  两人装出迅速行动的样子,破门而入,然后冲进其中一个舱房去,透过窗子刚好看到白清儿那艘大船。
  只见船上人影连闪,近七、八个人腾跃而起逢船过船,疾往他们这方面赶来。人影绰绰,看外形占了大半是女人,两人暗喜引虎离山之计果然生效。
  徐子陵从来人中只认得其中一个是“银发艳魅”旦梅,沉声道:“既没有祝玉妍和婠婠,连边不负都不在其内,她们仍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般来势汹汹,可知其中定有两三个人是阴癸派刚抵此处的元老级高手。”
  跋锋寒双目杀机连闪,从容道:“我们下手绝不能容情,阴癸派的妖人少一个,世上便少了很多被害的人,就教他们尝尝和氏璧潜能的滋味吧!”
  ※※※
  六女两男,以鬼魅般的身法落到甲板上,其中一女长得特别高挑,一头长发垂在背后,长可及臀,乌黑闪亮,诱人之极。
  她的美丽更可直追婠婠,肤色胜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年纪横看竖看都不该超过二十五岁。
  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
  此女显然在来人中身份最高,打了个手势,包括旦梅在内的五女立即散开。有些跃往舱顶,一些则移往船尾,扼守各个战略要点。
  剩下的两名男子分左右立在该女背后,都长得轩昂英俊,年纪不过三十。背后背着长刀,颇有威势。
  跋锋寒昂然从漆黑的舱子走出来,负手冷然道:“祝玉妍到哪里去了?为何只派些喽罗来送死。”
  那美女露出一闪即逝的讶色,显然她智慧过人,从跋锋寒冷静的神态感到情势并不寻常,亦没有因跋锋寒摆明看不起她而动气,反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柔声道:“我出道江湖的时候,恐怕你仍在牙牙学语,所以不知道我闻采婷是谁才合乎道理。”
  跋锋寒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两名男子,见他们微露出妒忌的表情,心中一动道:“你既有面首随侍左右,在阴癸派中身份自然不低,故此在动手之前,跋某人有一事相托,请前辈你代为转知祝宗主。”
  闻采婷虽是狡计百出之人,亦被他前倨后恭的神态弄得有点糊涂,更猜不透他有甚么话要说。
  她的魔功路径有异于祝玉妍和婠婠,专走媚功幻术。通常男人见到她时,都会被她迷惑得浑忘一切,而她则趁机使出辣手取对方性命,屡试不爽。
  但跋锋寒心志坚刚如岩石,一点不受到她媚惑的影响。
  闻采婷轻摇秀发,动作不大,但姿态却悦目非常,令人觉得她平添了无限的魅力,恨不得立即把她搂入怀里,恣意爱怜。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为甚么大家不可以坐下来谈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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