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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精校版

日期:2018-10-04
摘要: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小的一个叫徐子陵,刚满十六岁。
  黑暗中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到了徐子陵旁,安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了,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嘿!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再抓多两把银子,就可够盘缠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了。”
  最上一重为黄庭,接着是金炉、膻中穴和最下层直通精囊或子宫的关元。
  而生死窍指的就是膻中穴,气动其中则成生死窍,否则只是一般的膻中穴。
  若祖窍是天,生死窍就是地,上管性、下管命。性命必须双修,若舵和桨的关系,欠一不可。
  所谓“天下地上安祖窍,日西月东聚膻中”,说的就是它们唇齿相依的情况。【校者按:道家书里似乎是日西月东聚先天。膻中为中丹田是也,在人体两乳正中心】
  徐子陵和寇仲此招最厉害处,就是把聚两人全身功力的气漩,注入婠婠的膻中穴里。
  假设婠婠只弄虚作假,收起来的真气以诡秘莫测的方法藏在膻中穴深处,那么闯入的气漩,必会激得她的真气起而相抗,那时她便露出狐狸尾巴。
  若她真是清清白白,那气漩只会引发她的脉气,使她回复知觉。
  在机缘巧合下,两人终于找到最佳试探她虚实的方法。
  正如徐子陵所言,这是场别开生面的斗争。
  他们正处于最紧张的关头,外面的侯希白却是悠然自若,半点不觉雷雨之苦地续道:“姑娘轻功之高,是在下平生仅见,所以在下每趟想见姑娘,都落得缘悭一面,可是今晚在这荒村旷野之地,环境特殊,在下若要得睹姑娘芳容,恐非全无机会。”
  气漩此时进入婠婠丹田,抵达第一重的黄庭,尚未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寇仲和徐子陵虽不宜分神,但仍不由心下奇怪。
  假若这女子的轻功如侯希白所说般高明,他们为何竟察觉到她足点瓦背的微响呢?
  女子回应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逼人家好吗?我刚才故意弄出声响,就是要让你知道人家来了。现正思量该否现身与你相见,你却来咄咄逼人家。”
  寇仲两人心中大懔,不由得对侯希白刮目相看。
  适才那下足音,屋内的他们亦只是仅可听闻。
  而侯希白那时还正在与敌人生死血战,兼又雷雨交加,距离比他们远上几倍,仍漏不过他的耳朵,只这点已可推知侯希白比他们高明了。
  气漩缓缓下降,进入第二重的金炉。
  侯希白淡然道:“姑娘若有见在下之心,在下已是非常欢喜,可否先赐告芳名,那称呼起来可以亲热一点。”
  此人说话高雅、语调温柔、态度洒逸,难怪他能使天下美女倾心。
  那女子显是给他哄得芳心窃喜,欣然道:“我只说一次。你勿要粗心大意忘掉了。”
  侯希白以无比真诚感人的语调道:“侯希白正在洗耳恭听,日后更不敢忘记,姑娘请放心。”
  寇仲听得心中一阵感慨。
  他是自问说话欠了侯希白这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味道。难怪连师妃暄都看得起他,还让他伴游三峡。
  徐子陵想的却是:假设此人生性如此,谁都没有话说,否则他就是大奸大恶的人了。
  女子似乎给打动了芳心,道:“我叫独孤凤,咦!你的表情为何这么古怪,定是知道我的来历。”
  侯希白叹道:“独孤小姐才真是名不虚传;只从我的眼神变化便窥知我内心的感受,不愧是身兼两家绝学的传人。”【校者按:哪两家?】
  独孤凤语调忽然变得无比的冷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道:“此事相当奇怪,不知道关于我的事,侯兄是从何方得到内情?”
  侯希白歉然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透露。侯某还知道独孤小姐不但早超越了‘独孤双杰’独孤盛和独孤霸两位前辈,连令尊独孤峰亦要甘拜下风,功力直追尤楚红,难怪在下想摆脱小姐的追踪亦难以办到。”【校者按:原文为“令叔独孤伤”,显然有误,故更】
  接着语气转冷道:“起始时侯某尚以为小姐是慕在下多情之名而来的刁蛮女子,现在当然知道这想法大错特错。请问独孤小姐究竟有何贵干,竟这样垂青我侯希白。”
  独孤凤道:“这个恕我不能说出来,好了!我要走哩!”
  此时气漩终于从金炉注入关键处的生死大穴,倏地变生不测。
  气漩竟停也不停的往她丹田气海最下重的关元滑泻进去,且有散泄出体外之势。
  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假若此事真的发生,他们等若自动把辛苦多年练来的功力尽行散掉,再要回复旧况,都不知要多少时间才成。
  他们再听不到外面两人的说话,运聚精神,以意念力誓要把气漩收回来。
  气漩应念回冲,化成一束急漩的气柱,逆上婠婠督脉,利箭般刺入徐子陵掌心的阴腧脉去。
  刹那间,气柱蓦长,延伸至两人全身经脉去。
  徐子陵和寇仲脑际轰然剧震,同时往后抛飞,撞至墙上始滑跌落地,倒作一团,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断绝。
  沉睡不醒的婠婠却没有因失去徐子陵的支撑而倒下。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屋心。
  眼帘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的眸子。
  婠婠徐徐别转娇躯,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徐子陵和寇仲,轻叹一声。
  当她似要往两人移去时,大门洞开,有人带着一门风雨闯入屋来。
  【卷九 第三章 因祸得福】
  卷九 第三章 因祸得福
  侯希白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头顶竹笠,却是儒生打扮,更显得他文采风流,智勇兼备。这时他手摇摺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挂着一丝骄傲的笑意。
  他好像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他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适才独孤凤说走便走,他本欲追去瞧瞧她长得是何模样,忽闻异响,才知屋内有人,故进来一看。
  这时他眼中射出震惊的神色,一瞬不瞬盯着婠婠可比得上师妃暄那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动人背影,像一点都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存在。
  婠婠停止了移近两人的企图,幽幽轻叹道:“我非是没有惜才之心,只因你两人太过厉害,我又答应了人须亲手取你两人之命,才被迫下手。你们若含恨九泉,便即管恨我吧!”
  后面的侯希白轻颤道:“只听姑娘仙乐般的声音,啊……”
  婠婠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侯希白正面相对。
  侯希白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
  现时如有旁观者,必可从他的眼睛读出“天下间竟有如斯极品”这句话来。
  婠婠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移往大门。
  侯希白立时生出不敢冒渎之心,退往一旁让开出路。
  婠婠到了侯希白身前,停下望往风雨交加的门外,低声道:“给我葬了他们,好吗?”
  侯希白此时正呆瞪着她集天地灵秀的侧面轮廓,嗅着她秀发身体散发出来的天然芳香。由于婠婠只比他矮上寸许,几乎是凑着她晶莹赛美玉的小耳道:“姑娘!他们……”【校者按:婠婠个子得多高啊】
  婠婠再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说话,柔声道:“不要粗心大意忘记了,我会记得你呢!”
  这正是刚才独孤凤向他说的话。
  侯希白正不知说甚么才好时,人影一闪,婠婠飘出门外,没入风雨里。
  侯希白大吃一惊,抢门而出,但已慢了一步。
  一道电光打在附近山头,整个村庄都被惊雷轰得像摇动了一下。
  婠婠早消失无踪。
  侯希白颓然跪倒风雨之中,也不理双脚沾满雨水污泥,仰天迎着箭矢般射在他脸上的雨水,叹道:“妃暄啊!你可知世上竟有能在气质、外貌、武功均足可与你匹敌的人吗?你的敌手终于出现了。”
  又像记起甚么似的,匆匆折返屋内,一点都不理会挤躺墙边的寇仲和徐子陵,取出丹青,就在扇子的中心处写起画来。
  此扇的另一面已绘有二十多名美女的全身肖像,惟独这一面空白一片。
  若寇仲和徐子陵不是没能力说话,定会问他为何没有把师妃暄绘于其上。
  不片晌婠婠活现扇上,不但形神俱肖,连她那种虚无缥缈、似在非在的特质都给捕捉得一丝不漏,线条简洁有力,利如刀刃。
  侯希白目不转睛地把玩了好一会儿后,收起摺扇,茫然步出门外。
  风雨令他记起了婠婠适才的叮咛,倏地倒退,背脊“蓬”的一声撞在门旁的屋墙上。
  他用的劲力霸道非常,墙壁坍塌。
  侯希白撞入屋内,连发四掌,击中支撑屋子的四条主柱。
  柱子断裂时,侯希白冲天而起,硬生生撞断横梁,带着断木碎瓦,到了风雨漫天的空际处。屋子轰然塌陷,把寇仲和徐子陵深埋在瓦石木碎之下。
  侯希白看也不看,长啸远遁。
  若他肯留心一点,必可发觉徐子陵和寇仲两人的身体,一个热得发烫,另一个冷若冰雪,而非两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即使婠婠亦想不到有此变化。
  ※※※
  风雨延续了整天。
  到黄昏时,天色才回复明朗。
  明月在东山露出仙容。
  瓦砾之下,寇仲的大头枕在徐子陵胸口处,背上压着一条梁柱,还有无数碎石残瓦,幸好梁柱撑着塌在两人身上的一方土墙,使两人头面不致受损,尚余有些许吸气的空间。
  寇仲颤抖了一下,先吐出口中的沙泥,咕哝道:“妖女厉害,不过却便宜了我们。”
  又伸了个懒腰,登时令上面的沙石滚滚而下,低声道:“他奶奶的娘,我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似的,以前体内的真气,只是无数细丝般组成的一束气劲,现在这些细丝都以螺旋的方式在脉穴间行走,不但速度激增,还似骤然间增加了数年功力般,过瘾之极。”
  事实上两人一直清醒,只是断了口鼻呼吸罢了。
  当气漩化成螺旋的长束刺入两人经脉内时,他们真以为小命难保,尤其是那种经脉欲裂的感觉,更使他们受不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死去,皆因气漩在他们间往返循环百多周天后,逐渐被他们收归百穴内。尤为奇怪的是每当螺旋气束进入寇仲体内时,立即变得奇寒无比,而来到徐子陵处时,则由极寒转作极热。如此一寒一热,循环往复,连以前尚未贯通甚或觉察的经脉,都被硬冲开来,有若荒山野地被开垦为肥沃的田园。
  整个情况等如送旧气迎新气,不但婠婠始料不及,就算集天下所有禅道高人、武学大宗师,亦要对这在武林内从未发生过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陵吁出一口气道:“这些碎砖木屑压下来时最舒服,就像几十个人一起来给我们推拿那么写意。”顿了顿苦笑道:“究竟我们算赢了那妖女,还该算是输了呢?”
  寇仲吸了一口从石碎隙处吹进来的晚风,沉吟道:“表面看当然是一败涂地,至少妖女以为如此,不过她真是狡猾,竟懂得欲擒先纵之策,先诓得我们以为气漩会逸出体外,待我们慌忙回收气漩时,便顺水推舟地猛力催动气漩,不费吹灰之力的反以我们的气漩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犹有余悸道:“当时实在险至极点,若非侯希白那傻瓜闯进来,她只需略作检查,便会知机地给我们每人补上一掌,那时我们就要到地府去陪娘呢!”
  寇仲露出倾听的神色,低声道:“不要动!好像又有人来了。”
  徐子陵留神细听,骇然道:“我们的听觉为何变得如此厉害,蹄声至少在十里之外,我们已可觉察,以前我们最本事亦只能听到五、六里外的声息,还要风向有利才成呢。”
  寇仲咋舌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给埋在瓦砾里,嘿!不过声音该是由地底传来,我甚至有被抛震的感觉。”
  徐子陵低笑道:“你这人说话最爱夸张,咦!他们来得很急,十一、十二,唔!共是十七骑,正朝我们这里赶来。”
  寇仲怪笑道:“再扮多一会儿死尸好了,说不定会有更意外的收获呢!”
  ※※※
  来骑进入村内,大部分人立即甩蹬下马,四处插上火把,接着逐屋搜索,透出一派强横霸道的味儿。
  藏在瓦砾下的徐子陵和寇仲只听他们破门碎壁的四处硬闯,便知这批人非是一般江湖人物,而是可列入高手之林的高手。
  这种人平时想遇上一个都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来了十多个,还声势汹汹地遍搜全村,自是令两人大感好奇。
  其中两个没有下马,显是他们地位最高,策骑缓缓来到两人埋身处的瓦砾旁。
  这两人一胖一瘦,各具异相。
  胖的那个体型肥大,但出奇地竟仍可予人扎实健美的矛盾感觉,年纪在三十许间,皮肤自皙异常。
  他生就一副大脸盘、鼓下巴,眼神锐利得似两团鬼火,本有点狰狞可怖的霸气,幸而抿成一条线的薄嘴唇不时挂着一丝笑意,大大冲淡了他双目透出的杀气。
  瘦子比他年轻了几年,体型匀称修长,长得颇为漂亮,神态自负,瞧了半晌后才开腔道:“这土屋显是坍塌不久,故此原本向内的一面并没有受风沙的侵蚀,家具仍相当完好,兼且后两进依然屹立无恙,此屋倒塌得甚为耐人寻味。”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肯定而有自信,使人觉得他很少遇上挫折的感觉。
  胖子壮汉哈哈笑道:“凌风兄言之成理,只看此村伏尸处处,便知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又看此屋塌下的方式,分明是有人蓄意震断梁柱,推倒四壁而致。”
  瓦砾下的寇仲和徐子陵均为这两人的观察力而动容。
  那凌风微笑道:“金波兄素以智计闻名,果非虚传。此事相当奇怪,何人如此费力,硬要把整幢房子弄塌,而此人功力之高,亦足可置身一流高手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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