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的九层功夫,第三层感应,第六层丹成,都是极难度过的关卡。过了这两关,其实只要道诀精妙,肯努力修持,差的就是修为进境的速度罢了。虽然是越往后越难,却没有这么一卡便是寸进也无的碍难了,最多只是进境缓慢,快不过寿元的流逝罢了。
焦飞微微感慨,便退出了上元八景符。
待得他出来时,万蛊仙娘早已经带了手下回转青王寨,焦飞把阿奴和张燕叫过来,叮嘱了几句,便即对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说道:“此间事已了,也不知方辽师兄是否最近要找我等,咱们还是回去罢。”
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早就想离去了,闻言一起叫好,焦飞含笑把剑光一放,二十四轮明月冲霄而起,后面的四道各色剑光紧紧追随,宛如四道精虹和明月嬉戏。
阿奴和张燕见到这般场面的,心思各有不同,张燕心中有些苦涩,暗忖道:“便是那位谢神风,也能被朱万收去做个徒弟,怎么偏就我没这等缘分?”
焦飞剑光迅速,这次把他剑光放开,四女便追逐不上,这才知道焦飞原来一直都未有出尽全力。待得焦飞回到了苏环姐妹的故居,方辽早就在等候了,见到焦飞一人回来,不由得略有些心惊,还以为四女出了什么事情。焦飞忙把事情分说。方辽倒是心中大喜,以为焦飞愿意传授四女法术,焦飞却不点破,只是问方辽,此番该如何行事。
方辽笑道:“为兄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温良已经放出话去,愿意继承他衣钵之辈,可去他居住的万花岭,经过他的七重试题,便可拿走他的道书和一应法器。我们兄弟联手,别家闻讯赶来之辈,定然要失望而返了。”
焦飞随口问起,还有那些家派得知了温良的即将坐化的消息,方辽微微沉吟便自信的说道:“据我所知,十万大山内有十八位散修带了自己的门人弟子前来碰机缘,中土的门派,除了我们还有几个不入流的小宗派,唯一可虑的便是昆仑,竹山派,崆峒派,青城派也都派了弟子来,这四家同我们天河剑派一样位列道门九大门派之中,他们的弟子也是看不上温良的功法,极有可能是为了温良的那一口五阳剑而来。”
焦飞微微沉吟,说道:“这四家都有金系的道法,只要得了温良的道诀,重炼五阳剑不是问题。可是方辽师兄你的徒儿也是修炼的通天大法罢?如何能够重新去学习金系的法术,重炼这五阳剑?”
方辽微微一笑道:“我的徒儿方云邪修炼的是本派火系法诀,跟我并不是修炼的同一种道法。不过我也并没有打算留着五阳剑内的禁制,我会彻底把五阳剑的禁制洗掉,让云邪重新祭炼。”
焦飞顿时语塞,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五阳剑,也可惜了温良道人数百年的苦功,一旦飞剑内的禁制全部洗去,重新成为剑胎,当然是可以重新祭炼了。”
焦飞一时有些无言,同方辽一起等了一日,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才飞了回来。方辽一声清喝道:“你们几个怎的如此之慢,我和你焦师叔已经等候了一日一夜了,还不快随我们上路。”
六人一起驾驭剑光飞起,方辽频频关注四女的剑法,扭头对焦飞笑道:“师弟果然大方,这么四口飞剑,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剑器,可也十分难寻了,就是不知是什么材质炼就,怎的有些古怪?”
方辽的修为还认不出来心魔大咒,但他毕竟也是天河剑派的真传弟子,一眼便瞧了出来,这四口飞剑虽然灵性十足,但是锋锐不足,并非是太上品的飞剑。在他这等剑道高手眼中,飞剑的锋锐,乃是一剑破万法的根基,只有飞剑的本质强大,才能在祭炼之后通灵变化,一剑斩去,把所有的法术破掉,法器斩碎,威横霸道,所向无敌。
焦飞笑道:“这是小弟在海外得来的,就因为品质太差,这才送了四位侄女。”
方辽笑道:“师弟说笑了,这四口飞剑虽然不够锋利,但是灵性十足,也是上品的飞剑了,若是这也还嫌弃差?哪里还有什么好飞剑了?”
焦飞呵呵一笑道:“师兄眼光多么高,这种飞剑哪里会入您的法眼,也就是看四位侄女确无趁手的法器,我才赠送了四口。真正品质好的飞剑,我也是没有,就算有了,只怕也要给几个徒弟要去。”
方辽想起了焦飞的那两套剑丸,心底还是十分可惜,若是能要到这两套剑丸,自是胜过了温良的五阳剑。他笑着问道:“师弟怎不把几位师侄引回本门,放在外面作甚?”
焦飞一笑道:“还是方便他们凝煞炼罡,何况他们也修炼的不是本门大法,带不带回来,也无所谓。”
师兄弟两人谈谈说说,看似气氛十分融洽。后面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连喂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却也只是和两人维持个不上不。四女这才知道,为何方辽对这位焦飞师叔如此推崇,看焦飞的剑术竟似不在方辽之下,要知道方辽已经是炼气第七层,随时都要进军第八层脱劫,炼就道果的人物。焦飞的剑术能够跟方辽比肩,已经是十分骇人之事儿了。
苏晚荷偷偷对同伴说道:“看焦飞师叔的本领,竟然如此强大,怪不得方伯伯对他十分推崇。那个叫什么谢神风的,居然把百蛮山的朱万错认成绝世高手,一个头胡乱磕下去,就这么拜师了。要是他知道百蛮山只是苗疆的旁门小派,我们天河剑派才是道门九大派之一,朱万更曾败在焦飞师叔之手,不知该多么后悔!”
岳菱花笑道:“他后悔又怎的?你以为天河剑派是这么好进的么?便是我们也无资格拜入门下!他凭什么就能有此福缘?没看焦飞师叔一直都敷衍他,根本就没有理会的意思?何况就连麻家寨的那两个女孩儿,不是也想要拜师的么?看她们的关系和焦飞师叔更近,不是也没有这机会?”
方云衣一直不语,这时候才突然心中震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还说人家,我们不是也被焦飞师叔婉拒了?他连温良的道书也不肯要,便也推脱了我们拜师,只怕我们姐妹也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被方云衣这么一说,四女才面面相觑起来,本来她们生怕焦飞拿走了温良的道术,自己没得着落。后来听得焦飞说不要道书,心里还是分欢喜,但是跟了焦飞这么久,四女渐渐看出来,焦飞的源深莫测,根本不是她们能窥测,心底渐渐有些转念。但是想到前些日子,焦飞已经设词推脱了自己四姐妹,这才想到是做了一件大蠢事。
还是于昙低声说道:“我们姐妹自问也是资质出众,修道人最终衣钵传承,难道焦飞师叔就不看在我们姐妹前途远大的份上么?”
苏晚荷恨恨的道:“你们忘了么?他说不要温良道书的时候,还说过他自家的徒儿早就安排好了道法,法器也都不缺乏。连我们都能随手送出如此神妙的飞剑,他自己的徒弟,怎不比我们好上百倍?我们还道自己眼角高,瞧不起别人,原来人家的眼角更高,连收我们做徒弟都不愿。”
第二一九章 秦霜萼·天雷剑
焦飞倒是听得这四个女孩儿的说话,不过他也只作不知,四女的心性他已经全都看的通透,绝无可能再去收这样的弟子。那六头独角雷兕幼兽,天乙,天牢,天理,天门,天船,天阿六兄弟,本身天赋奇佳,又因为有天音女尼这一层关系,焦飞仍旧是放了他们自去修炼。似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若是焦飞也放任不管,她们绝无可能似那六个小兄弟一般努力上进,说不定要惹出多少事儿来。
焦飞自家修炼长生,还恐时间不够,哪里肯耗费宝贵的光阴,去管这么四个还不够懂事儿的徒儿?
方辽没有心魔大咒传递消息,自然是不曾听闻这些话,不然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好容易把焦飞请来,却被四个女孩儿如此糟蹋机会,只怕心中不知要呕血几回。
温良自从修道起,就在万花山落脚,本来这里是极其幽雅的地方,但是现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周围,却是云蒸霞蔚,不知有多少件法器悬浮虚空,不知有多少修道之人在外面等候。
焦飞和方辽赶来,这位黄脸少年只是左右一扫,就瞧出了大多人的法力也不过尔尔,家数大多都是些旁门,当然这些人若是隐藏了其他法力,焦飞也看不出来。可要是真有本事,又怎会来贪温良的衣钵和法器?
焦飞和方辽一到,顿时惹起了许多耸动,不说他们两人展露的剑术法力,就算是后面跟上来,长的一模一样的四个女孩子,也足以让人动容。
有个身材高大,身上全是纹身的汉子,猛然浮空起来喝道:“温祖已经说过了,只有十万大山里的修道人,才有资格参加这七重试题,你们快些退回去罢。”
方辽瞧也不瞧此人一眼,仍旧和焦飞闲谈,只把这名大汉当做了空气。那个大汉见方辽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嘿嘿一笑,提气喝道:“这些汉人把我们苗疆当做化外蛮夷,可一有了好处,就巴巴的跑来,也不知道些羞耻。”
这个满身是纹身的大汉如此说话,顿时惹起了大多数人的共鸣,这些十万大山的子民,各族都有,骂起粗话来,焦飞根本就听不懂。方辽微微皱眉,正要说话,焦飞已经把二十四桥明月夜放了出来,那个满身纹身的大汉见状,一声冷笑,身上的一处纹身就涌动,飞腾出来,化为一头雄鹰向焦飞扑去。
焦飞虽然也惊诧这人的法术奇异,不过这种法术怎能耐得了天河剑派的高弟?焦飞只是把剑光一转,一轮寒月凌空一闪,那头雄鹰便已经尸分两半。不等那个全身纹身的大汉再有动作,焦飞剑光一落,那个大汉顿时无影无踪。
那些正在鼓噪的人,见到焦飞动手就不容情,立刻便有十余人施展了法术出来。焦飞照旧把二十四桥明月夜放出,只是迎空一兜,便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十万大山中的散修,这才知道害怕,二十四桥明月夜剑光所过之处,他们纷纷都避让了开来。焦飞剑丸往身边一收,二十四团明月寒光,有盈盈的剑气激荡,宛如神仙中人。
焦飞只是一声清喝道:“温祖所遗的道统衣钵,还有一身的法器,都是我天河剑派之物,你们便是觊觎,也只是空欢喜一场,还是都散去了罢。”
焦飞正愁没有坏事可作,此刻有了机会,便做出恶形恶状,只是他毕竟不惯做这么强横霸道的事儿,说话,动手都留有三分余地,只是这些十万大山的散修都不知道。
他们见焦飞出手狠辣,一个个心中羌怒无比,却又不敢真个上去动手。刚才焦飞的二十四轮明月一般的剑光轮转,当着无幸,连尸首都不留,当真手辣的紧,让这些十万大山的修行之士,心中有了忌惮。
焦飞把这话连说了三遍,还是无人答话,可是也无人离去,焦飞正要杀鸡儆猴,忽然有一声淡淡的,柔柔的声音自远处天空飘了过来。
“天河剑派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浅薄的人物?口气如此之大,你知道天有几重,地厚几尺,就敢说世上的东西,都归你们天河剑派?”
来者说话时还在天边,但是每吐出一个字,就要近了一分,一道赤红剑光眨眼间飞来,速度之快,为焦飞平生仅见。若是他也修炼到了剑气雷音的层次,却也自叹不如,这人的剑光实在太快了,一直到剑光都到了眼前,才听得剑气破空发出的隆隆雷声,渐次传来。
“原来是崆峒的道友,这一手霹雳剑遁倒也高妙,不过事情本来便分先来后到。既然我们天河剑派的人已经来了,这位道友还是请回罢!”
焦飞任何这人的剑术,乃是道门六大遁法之一的霹雳剑遁,虽然瞧出来此人的法力不俗,言语上却依然不肯客气。崆峒派本来便跟天河剑派无有什么交情,焦飞到也不用买他帐,顾及他的脸面。
那个崆峒剑派的弟子,剑光一敛,显出形象来,却是一个素青道袍的年轻女子,身外一口剑虹盘绕,围着婀娜的身子,缠绕了十多圈,见到焦飞如此不客气,也冷哼一声道:“天河剑派的小子,你想要让我退去,便拿出来几分本事罢。我可不是那些旁门的散修,能够被你狐假虎威,用天河剑派的名头唬住。”
方辽亦没想到,焦飞到了万花岭,却忽然转变的如此之快,原本谦和自守,波澜不惊,却忽然变得飞扬跋扈,宛如一柄出了鞘的剑,意态昂扬,锋芒四射。
焦飞呵呵一笑,更不答话,二十四团冷月寒光,犹如冰轮炸裂,向着那名崆峒派的女弟子一裹,竟然直接便下了杀手。那个崆峒派的女弟子,见到焦飞如此蛮横,心头亦是恼怒非常,把剑光一指,向着焦飞迎了上去,两边剑光略一交接,便狠狠的斗在了一处。这个女弟子也是得了崆峒派真传之人,一手霹雳剑法威势奇大,犹如雷电振鸣,霹雳弦惊,每一剑发出都是气势如虹,剑光奇速,换了任何一个人都难低档的了一招半式。
但焦飞也是把剑术修炼到了剑气雷音之辈,天河九箓剑诀以变化稳健著称,焦飞的剑法七分守,三分攻,守的密云不雨,风雨不透,偶然回攻一剑,便是辛厉老辣,逼得对手不得不回剑自救。
岳菱花,苏晚荷,于昙,方云衣四女看的咋舌不已,她们就没有见过几场斗剑,更没有想过,世上居然还有这般精妙的剑法,崆峒派的霹雳剑法号称天下减速第一快,剑光变化,比雷电还要猛恶,这倒也罢了,焦飞的剑法竟然不输敌手,任凭那位崆峒派的女弟子把剑光运使的如何玄妙,都会被焦飞信手一剑,便即挡下,每每趁势反攻,便会让那位崆峒派的女弟子手忙脚乱。
虽然焦飞三分攻,七分守,看似在落了下风,但是谁人也都瞧得出来,焦飞运剑是从容自若,那名崆峒派的女弟子使剑,却有些散乱,谁人胜负,一望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