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天表得了这百金聘礼,四疋彩缎,遂别夫人回南庄去。这乡宦人家待要争讼,见这边也是乡宦,只得忍气把吴婆凌辱一场方休。张秋嫂乐得媒事无与,刘天表乐得赚了银子。
吴婆欲诉见夫人,又怕夫人着恼,只得忍耐。
这玉蓉小姐自吴婆设言求亲之后,终日闷闷信以为实,只道就花园中订约的那生。
过了几日不见影响,心下暗想道:“春梅一侍婢耳,做出事来尚然如此,何况我是千金不换之身,被那负心贼玷了清白之体,这怎使得?”
每日针线慵拈,茶饭懒吃,不免害了那水边之日,田下之心了。终日容貌憔悴,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态,害得肌庸消瘦。只因音信杳然,无由一面,只得作闺怨四首,以自抒其志云:
其一:
晓来扶病镜台前,无力梳头任髻偏;
消瘦浑如江上柳,东风日日起还眠。
其二:
孤灯灭已天明,窗雨无声鸡又鸣;
此夜相思不成寐,空怀一梦到天明。
其叁:
几句花可理旧踪,徘徊花下向谁逢;
可怜多少相思泪,染得名花片片红。
其四:
手折花枝过绮窗,忽闻燕子语成双;
晚来惟有孤灯照,清减精神瘦满腔。
夫人见小姐病势沉重,亲自探望道:“我儿,我看你病症非朝夕所致,怎么秋香不早说?”便唤秋香来问。
秋香跪下道:“小姐病症自从看迎举人之后染成,在身如今已经过多日,况且夫人跟前小姐还不肯实说,怎肯与秋香得知。”
夫人道:“都是你这贱婢早晚茶饭失了检点,以致大病具既。你今日若后有些疏虞,把那春梅做个样子。”
秋香大惊,站起身来。
夫人道:“这个病症甚危,着院子往南庄接二叔来寻医生看治。”
小姐道:“那些煎剂自幼不曾服惯,郎中手赛过杀人刀,侥我迟死些吧。”
夫人爱女心切,着人到崇祥寺许了愿,便往南庄接天表回来。不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五回 表姊弟拜寿勾情 亲姑嫂贺喜被奸
诗曰:
古时男女说亲迎,来世风流妄缔情;
桃花星是命中照,故今才郎打扮乔。
任尔说明多不忌,阳台暮暮与朝朝;
嫂既多情非更妖,羡君何福可能消。
话说文英自赴约归来,只见家中什物并妹子娇莲的衣服首饰窃去。那娇莲的面貌与文英一些不差,又因长成得早,身材也恰与文英一样,只有脚儿大小不同。
这年十月初四日,他母亲李氏六十寿诞。李氏有个外母女,小名唤做桂萼,嫁在王进士家做媳妇。他的标致与娇莲差不多,其年是十八岁。阿婆是个寡居,只生得他夫王元炳一个。
姑娘唤做琼娥,十七岁了,已曾许了陈家。姑嫂甚是投契。桂萼甫与元炳结半载,炳即患弱症而亡,媳妇也是寡居。及至十月里文英母亲生日,李氏叫人去接桂萼,桂萼禀知婆婆要到姨娘家去拜寿。
陈氏道:“只好去一两日,姑娘许我家侄儿,过了五日就要行聘过来,须要你一回料理事务。”
桂萼道:“晓得,今日去,后日就回。”
遂上轿来到庞家,见了姨娘,又见过表妹,问道:“表弟那里去了?”
李氏道:“今日知府考试,他去入考,天幕方回。”
桂萼道:“妹子越长大了,与表弟模样相似,曾有人来求亲么?”
李氏道:“城内周举人来求了,只不曾下聘。”
言讫,唤金菊捧出菜肴,叁人坐下吃了酒饭,至下午文英出场回家。
桂萼一见,神魂已荡,便赞道:“谁家才子聘得我家表弟,恐嫦娥见了也动情。”
文英笑道:“姊姊的标致比得嫦娥,可不动情么?”
桂萼红了脸,因李氏并娇莲在面前,不便多言,只得住口。
是晚,文英被窗友张子将邀去饮酒,吃得烂醉回来,见母亲妹子还陪表姊饮酒。
桂萼道:“一个表姊在你家饮酒,何不来陪?”
文英就挨在李氏身边,与桂萼说笑了一会。
文英乘着醉了便说道:“我要睡了,姊姊可同我睡。”
李氏道:“胡说!姊姊是寡居,在我房里睡,不要你管。”
文英只得往书房去睡。
是夜,李氏着娇莲引桂萼同睡。桂萼上了床,心思不畅,不能即睡,到了漏尽方才睡去。文英天明起来到李氏房里,不见桂萼,明知在妹子房里,又不好进去。徘徊半晌,娇莲到李氏房中来。
李氏问道:“姊姊起来么?”
娇莲道:“姊姊一夜没睡着,如今却睡着了。”
文英听说,便抽身走到妹子房中,揭开罗帐一看,那桂萼正沉沉熟睡。
文英想道:“他昨日的话有心勾情,表姊表弟有何名分关系?”
欲近前去云雨,又恐母亲妹子走来。
也只得大胆坐在床沿,把被轻轻挑起,低头看那雪白臀儿、细细缝儿、光光肥肥那件妙牝,鸡冠微吐如初发酵的馒头。文英不胜动情,听有脚步响,慌忙走出帐来,却是妹子。
娇莲笑道:“哥哥要来做贼么?”
文英道:“不见姊姊,特来一看,岂就是做贼?”
桂萼正在梦中,不觉惊醒,见下身的被都不盖着,问娇莲道:“妹妹和谁说话?”
娇莲道:“是哥哥,我在娘房中,他就趁势来瞧你。”
桂萼明知被他瞧了身体,只不则声,就起来缠了小脚,又向便桶小解,馋穿了上下衣裳。那雪白身子酥润香乳,全不遮掩,被文英闪在门外一一瞧见,欲火勃发,恨不得立时到手。因李氏当时寿诞,无暇及此。
你道桂萼此来,专为拜寿么?也是要趁此行与文英一心火。谁料娇莲碍眼,曲全了他的节操。桂萼、文英、娇莲各拜了寿。又见乡人亲朋拜寿的纷纷,文英迎接款待尽礼。止有张子将、任伯衢二子各作诗一首来奉祝。
文英看子将的诗道:
早闻首案重深闺,出守各邦内政齐;
西子河边襄吏治,束当现里共燃藜。
德感一朝民卖剑,恩施到处虎迁移;
伊周更喜筹添屋,应见兰芬绕腾宜。
又看任伯衢的诗道:
丹德真堪继大家,徽柔壶范炳彤华;
鸣机有操贞黄鹄,锉荐何惭起玉。
色养不难毛令檄,含饴已种邵平瓜;
此堂燕喜齐松柏,为舞霓裳进九霰。
这日,文英听一班昆腔戏,开筵款待,直到二更方席散。
桂萼道:“我明早就要去了。”
把要接娇莲耍几日的话说了,李氏应允。
文英道:“姊姊明早去,我要跟你去。”
桂萼笑道:“这妙了!”
到了次日,王家叫轿子来接,说道:“王太太等大娘回去。”
桂萼连忙梳洗,临去时,桂萼对李氏道:“明后日我着人来接妹子。”
娇莲道:“不知什么缘故,忽然头疼起来,只怕来不成。”
桂萼上轿去了。
隔了叁日,便着人来接道:“明日姑娘受聘,特来接你家姑娘并大爷去耍。”
谁知桂萼去后,娇莲思病不能起床。
李氏正要回他,文英道:“我与妹子一样面貌,一样长大,只是脚儿有些大小。可把妹子新做的绣花衫裙并将簪饰,与我穿戴起来,也像妹子的模样。”
李氏不允,文英便泪珠垂下。李氏只得开了梳匣,与他改作女妆。梳了牡丹头,燕尾鬓傍插上首饰。把一件红绉纱袄儿穿上,又着一领鸦青锦绣花衫子,下面系着八幅红裙,把脚儿遮掩。
打扮停当,宛然是个娇莲。
娇莲相了,叹道:“所惜者,单少步步莲耳。”
文英把镜一照,笑道:“天既生我以如是之容,何不使我变为妇人。”
李氏道:“你去去就来,不要被人看破,亲情体面上不便。”
娇莲道:“哥哥此去,姊姊如何肯放他就来,我是看来的。”
文英遂上轿去。
到了王家,陈氏与桂萼、琼娥接出中堂,在桂萼房里坐下。吃过晚膳,陈氏琼娥就退入自己房去。
桂萼道:“妹子,同你睡罢。”
文英道:“姊姊先睡,我就来。”
桂萼道:“你哥哥今夜在家么?”
文英道:“一个美女接他去了。”
桂萼道:“娘肯放他去?”
文英道:“前月十五去了一夜,次早方回。他与那女子十分有情,娘不肯放他去就哭,只得放他去。”
桂萼道:“可惜!可惜!这样美郎君,不知那个小骚货今夜受用。”
文英道:“我明日叫他来陪姐姐睡可好么?”
桂萼微笑,竟卸除衣裳钻进被窝去睡。文英意荡神飞,吹灭了灯,捱身进被,不由分说爬上身去。桂萼不知何意,文英推开两股,把那玉茎紧紧顶进花心去了。
桂萼是个久旷的,忍耐不住,将脚双双搁起,引得文英兴发,尽根送入,有五百馀抽,桂萼紧紧抱定,下面乱颠相凑,文英故意把肉具拖出牝口不动,桂萼骂道:“短命贼!为何作弄人?”
文英不动如故,桂萼哀求道:“你也可怜人疼痒。”
文英道:“我知你久旷,故徐徐含养,何须着急。”
遂尽根顶入乱抽,文英道:“我之本领何如?”
桂萼道:“我从结以来,从未历此妙境。你为何扮了妹子来?”
文英道:“我贪你色,你爱我貌,不得已改妆来会。”
二人说了,欲念又发,抽送一时,连呼有趣,又怕琼娥听见,只得草草完局。
到了次日,日光高照方醒来,文英下床,穿了衣服,提起裤腰,因龟头坚举,不能贬入,不料被丫鬟圣女暗暗瞧见那个东西。既而两人梳妆完,用过早膳,只见媒婆同盒子进门。
文英、桂萼看了一回,遂进中堂,大家陪那媒婆坐席饮酒。席罢而散,打发了回盒出门。李氏便令人来接文英,明知儿子与外甥女弄上了,好不难处。
娇莲道:“不如待我去换他回来。”
李氏道:“撞破了网,叫你桂萼姐姐怎做人?”
只得隐忍了。
谁知琼娥见了盒子,便等不得做亲这夜。便觉牝内作起怪来,恰似有百十条疹咬痒的难禁,桂萼因多吹了几杯,未上床先己情与勃勃,及摸着文英那物,坚硬如铁,便举身相凑。
文英爬到腹上,那物便把插进去,不上几十抽,牝内骚水唧唧声响不绝,桂萼附耳低言道:“且慢些,恐姑娘听见不好遮掩。”
文英不听,只管抽送,不料琼娥果未睡着,侧耳一听,心下想道:“这也奇异!怎么女人对女人,倒像一男一女,莫非这姑娘是他表弟假扮的么?”
又想道:“嫂嫂污了名声偷汉子,我们独寝孤眠,何不也寻个美貌的郎君取乐?”
及抚那牝户湿腻腻的流水,好些精水,遂起身小解,揩抹干净,再侧耳听时,两人沉酣睡熟矣。
又想道:“待天明起来,我且不说破,看他怎么隐瞒?”只得纳闷睡了。
次日,琼娥走进桂萼房中,桂萼尚未起床。
琼娥道:“特来看庞姑娘的小脚。”
不要说桂萼又羞又怕,把文英几乎吓杀。
文英道:“姊姊,你姑娘恼我了,叫轿子我回去吧!”
琼娥笑道:“不消轿子踱你去,我没有哥哥,谁来恼你?”
桂萼忙扯文英走到床后,埋怨道:“我何等的嘱你,你全不顾忌。适才我家姑娘窥破机关,语带戏谑,叫我置身何地?须与他见个意儿,省得生出口面来。”
那琼娥也暗把圣女唤过,备述夜间所闻。圣女也把昨早在暗地偷看见庞姑娘下床,提着裤腰,因龟头坚举,不能贬入,难道世间女人也有龟头的么的情形讲了。过了午后,琼娥与桂萼下棋。文英步到花边,四顾无人,即去小解。
不料圣女有心,早已闪在花阴偷看,望见那个东西,大笑道:“我道是个庞姑娘,倒是个庞大爷哩!”
文英抬头一看,认是圣女,便如飞赶过花屏,拦腰抱住。圣女并不推诿。
文英道:“姐姐若肯总承我,感恩不尽。”
即于花下解裙松带,搂住体乐。
圣女勇于承受,浪声叫快道:“你有这手段,怪不得大娘与你通奸。”
文英道:“你家姑娘十七岁了,只怕也动情。我要央你做个撮合山,你可肯么?”
忽闻疾声呼唤,圣女起身应道:“你有心,他也未必无意。你用花言巧语动他,自然着手。”
说罢,疾忙进内,乘间以告琼娥,琼娥为之首肯。
到晚饭后,文英朗吟昔贤诗句以引琼娥,道:“谁看梅花殊有意,安排清梦到罗浮。”
琼娥默喻其旨,亦以旧诗答道:“雌兮得雄愿已足,雄兮将雌胡不知!”
桂萼虽聪敏,竟猜不出他两人心事,解衣就榻。
文英虽意在琼娥,少不得也要应付桂萼。过了更馀,见桂萼睡熟,即悄悄下床,走过琼娥房里,遂爬上床。
琼娥害羞道:“我是黄花女儿,已许了人家,因见你人物风流,不舍错过,要被你破身了。”
文英把些涎吐送那牝户,又把阳物向牝户一插,琼娥觉得有些疼,文英两手扳住纤腰,一抽一抽的乱搠。桂萼忽然惊醒,不见文英在床。
只听隔壁房内床脚摇动,带着笑声叫快不绝。
桂萼也不及穿上衣裙,赤条条走过琼娥卧房,只见两个正在酣战,假意作怒道:“好个闺中女子,偏会偷情,岂不羞耻!”
琼娥应道:“恩贤嫂善于偷汉,姑姑不才效尤。这庞郎既非我哥哥,又非你丈夫,可以私于你,何不以公于我!”
文英见桂萼赤身露体,便扯进被内道:“我的姊姊,不要冻坏了,快上来同睡。”
桂萼道:“你有了人,何消忧我?”
文英道:“两人依我便罢,不然明日即要告别。何苦为我一人伤了你姑嫂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