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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清.辽东人曹去晶

岂不确然。那小厮正走出房门,那个丫头恰恰起来小解,看见了他,满心欢喜,只当他以肉枪来叙旧,那知他是以铁刀来弑主?还笑吟吟的低声道:“你来了么,二相公同奶奶在床上睡觉呢,你到我床上去罢。”爱奴心下寻思,既杀了主人,明日岂不被他说破?陡起凶心,道:“也顾你不得。”劈胸一刀搠倒,怕他不死,连戳了两三下,将刀撇在尸傍,带上门出来。走到花氏房中,脱衣爬上床来。花氏月光下看见是他,心中甚喜,也正想他来弄弄。问道:“你好了么?”他答道:“我好了。今日才报了仇,我们此后可放心做事了。”花氏问他缘故,他道:“且弄了再对你说。”花氏连忙睡好,爱奴虽上了肚子,那阳物再不得硬起。花氏见他不插进去,伸手一摸,缩得软丁当的,问他:“这是怎的了?”这小厮素常虽然凶恶,却不曾杀过人。今一连杀了三个,且又两个是主子。虽没人知道,心中却害怕,那阳物如何得硬?花氏又问他,他方把杀了三人的事告诉了。花氏吓了一身冷汗。道:“这如何了得?”爱奴道:“事已到了这田地,说不得了。一露风声,你我都是死数。你不要怕,我此后每夜来陪你,你也不须着急。”花氏听了,心中乱跳,也毫无兴头。便道:“你且出去,着人见了,不是当顽的。”那小厮也怕人知,就下床穿衣出去了。
次日,到了日色大高,烧洗脸水的仆妇见郏氏房中丫头不来取水,只当是睡痴了,送了水来。推开门,见丫头血漓漓的杀倒在地,吃了一惊。进门叫了两声大奶奶,不见答应。掀开帐子,只见大奶奶与二相公双双杀死。吓得一步一跌的喊着,报与阮大铖夫妇。吓得忙来一看,见他叔嫂二人杀在一床被中。虽然知奸情,却想不到被何人所杀。为何连丫头都杀了,刀也撇下。心下不明,叫了二媳妇来问。花氏虽然明白,恐露出自已奸情,可敢实说?【此犹可原也。】况且还要留着小厮长远作伴,【此则一剐不枉。】只得假做恸哭,说道:“他同我不同床久了,每夜说到书房里去睡,【淫妇个个善说谎。】我正疑惑不知甚么缘故,原来他过来做这样事。我并不知道,也不知他被甚么人杀了。”阮大铖怕丑传了,忙买棺材装殓。
众妇女替他二人穿衣服时,阮大铖瞥见郏氏雪白身尸,不禁失声恸哭了一常【阮优借哥哥尸灵哭庶母,阮大铖借得儿子尸灵哭媳妇,也是一对。】棺殓毕了,两处停放,【娇娇同阮最死是两口棺材,郏氏同阮优死,又是两口棺材,他家的丧事好热闹。】方差人到亲家处报丧。
此时郏钲的两妻子已故,便是姬氏当家。也有五十余岁了,郏钲同他暗地绸缪。虽夜间在被中拿他做个老妾,日里少不得还要把他当庶母,一家皆是尊称之曰老奶奶。听见女儿死了,放声大哭,忙同郏钲到了阮家看时,已经装入棺内钉上。姬氏、郏钲大怒,说道:“为何不等我们来见见尸身,竟自入材。定是女儿死得不明,快快启棺,待我验看。”阮大铖含着泪,将他叔嫂通奸,不知被何人所杀,连丫头都杀了,详细奉告。因颈断血污,放着恐亲友来看见不雅,故忙忙装殓了。姬氏、郏钲听得他乃爱是如此告终,羞得愧赧无地,只哭了几声,便连忙回去。
到家,深自悔恨,悄向姬氏道:“我家几代仕宦,今此女如此死法。亲友问知,门楣尽辱,何以见人?这是我该死。你是父亲爱妾,我竟烝淫了你,奸生此女,理应如是。”姬氏道:“你父亲当日叫你将我嫁人,你为何把我留下?又是你引诱奸我,不是我先偷你。就是女儿,你若把他嫁个好人家,如何有这等的事?你难道还不知阮家的坏么?他家当日求亲,我何尝没有阻拦过你。你说他是科甲门第,决定要给他家,你怨得谁?这是一个女儿报应了两家。”郏钲无言可答,惟有叹气,自怨自艾而已。他虽自悔,然已无及。【虽然无及,能知自悔,尚良心未曾死荆其如阮大铖竟不知自悔何?人生在世,素行岂可不十分检点也。】再说阮大铖将阮优、郏氏放了二十余日,抬出埋葬。丫头也埋在郏氏坟后,不题。这爱奴果然夜夜偷进来同花氏同卧,连花氏的一个丫头他也弄上了手,堵住了他的嘴。
且按下一边,再说那个阮优、郏氏被杀之后,阮大铖疼儿的心只有一二,那疼媳妇的心倒有八九,提起时时堕泪。毛氏众人只说他想儿子,自已忍着心疼,多方劝解,惟有马氏知他心事。一日,又见他咨嗟悲恸,劝道:“死者不可复生,老爷想念他也无益了。一来老爷有了年纪,二来大奶奶也是没良心的。老爷这样疼他,他还背了偷二相公。二相公也算自作自受,老爷也不必悲切了。如今还有一个顶窝儿的,老爷何不取乐一番,解了心事罢。”阮大铖道:“大媳妇当日是我一时高兴,你说阮最同娇娇通奸,我拿他来出气。今日二媳妇无故,怎好又弄上他?”又叹道:“佳人难再得。大媳妇虽然不长进,偷小叔,我倒也不怪他。我做公公的偷得媳妇,他做嫂子的也就偷得小叔了。【心有偏爱,不拘如何,都可待谅。情之实然。】只可恨阮优这奴才,放着少年标致媳妇不去受用,反去偷嫂子。你说自做自受,一丝不错。我那里还想他?”马氏道:“我说二相公不是偷大奶奶一个的话。”阮大铖道:“还有谁呢?”马氏道:“大相公死时,奶奶拷问那娇娇的丫头,他说的碜死了。说娇娇嫌老爷年老不济了,大相公软弱。二相公生得又强壮,下身的东西又粗大,但是老爷不在家,两个人就关着门大弄,比夫妻还恩爱几分。后来大相公也知道了,弟兄吃醋,几乎成仇。娇娇劝他兄弟不要相争,替他们和事。三人滚做一床,怎么一个弄前,一个弄后,又怎样背着弄,真没有耳朵听。那一日好些人在娇娇房里都听见说的,奶奶怕老爷知道,难为二相公,吩咐瞒着不许传说与老爷。这样论起来,就把二奶奶弄弄也不为过。”阮大铖道:“阮优奴才罢了,娇娇这样淫贱。可惜他死了,要不死,我碎割了他。”马氏道:“还不止娇姨呢,连宝姑娘未嫁时就同二相公就勾塔上了,后来才偷上娇姨。母女两个吃醋争锋,多少丑声,谁不知道。”阮大铖道:“我也隐隐听见宝儿在劳家不长进,我还不信,疑是人冤诬他,原来在家时就这样坏。有这样娘,就生这样女儿,可恨死迟了。【阮大铖一家妾女子媳所做所为,若不知犹可言也。既详知之,而毫无自反自恨之心。真奇异,令人不解。】这样说起来,二媳妇不可不弄他一下,出我之忿。慢慢的想法。”因向马氏道:“我看你比他们都好,还疼爱我,有话还肯对我说,我自然分外疼你。不要学娇娇那淫妇嫌我老。”马氏道:“哎呀,老爷怎么拿一个比一个?我模样虽不如娇娇,我的心肠与他不同。我见老爷同我干事,我又不敢阻老爷的兴。我生怕老爷有年纪的人费了力,我暗暗心疼得了不得呢。”
阮大铖被他甜言密语哄得满心欢喜,搂他在怀中,说道:“你既这样疼我,我难道不偏疼你么?”遂伸手去扯开裤子摸他的阴尸。那马氏也伸手去捏他的阳物,彼此抚摩了一会,那马氏也有些兴动,见他阳物不举,蹲下身去,将阳物放在口中舔咂。阮大铖不禁情兴如火,同他到床上,放下帐子,脱了衣服。阮大铖道:“娇娇这淫妇,我要同他弄弄屁股,他干难万难,谁知他倒给阮最、阮优两个奴才弄。我一生酷好这件事,你可肯给我弄弄么?”马氏道:“老爷,不要说弄我的屁股,就是要弄我的嘴,我还有个不依的么?我每常也想送老爷,恐怕老爷嫌脏,不敢开口的。若不嫌弃,凭你怎样弄法。”阮大铖欢喜得无限,搂着他,亲了几个嘴,他就扶伏在床上,屁股高蹶,阮大铖笑嘻嘻用了些津唾,款款顶入。马氏道:“你只管凭着高兴,狠狠的顶,不要说怕我疼,阻了你的兴。就弄出脏头来,我也不怨你。”阮大铖愈加欢喜,用力抽提。
正大弄着,一来也是姻缘凑巧,二来他阮家门风合当败坏,这日花氏偶然有句话要向马氏说,走上来。见房门又不曾关,放着帐子,疑是马氏睡觉,再想不到他们打白仗。那阮大铖同马氏正弄得高兴,也不曾听得脚步响。那花氏正要揭开帐子,心中想道:“我冒冒失失把下身掐他一下,吓他一吓顽顽。”遂伸手就去一捏,不想刚刚伸到阮大铖的阳物上,摸着水淋淋的,连忙放手,揭开帐子一看,原来公公同他弄屁眼呢,捏的是公公的此道,羞得彻身通红,惭愧难当,回身就走。
阮大铖先被他冒冒失失一捏,倒也吃了一惊,不知是谁。见帐子掀开,原来是他。心中正在想算计他,不想有这个奇缘。忙抽出,跳下床来,一把抱住,推在床上,道:“我儿,自已翁媳怕甚么?”就去扯他裤子。那花氏羞愧满面,自已失手错了。又不敢叫,只攥着裤腰东扯西扭的乱挣。那马氏笑向他道:“二奶奶,不要呆了。青春年少,落得受用。你不看当日大奶奶在那时同老爷相好,老爷何等疼他,吃好的。穿好的。你二相公又不在了,你不靠老爷靠谁?且落得享福。有老爷做主,还怕人说甚么不成?我劝你是好话,快不要戆。”就相帮着去拨他的手。
那花氏一个水性少妇,也有些动心。又听马氏劝他的话,也希图公公疼爱。料想也挣不脱,把手略松了些,已被阮大铖脱下了裤子,伏上身弄了进去。花氏只闭着眼,一语不发,阮大铖同他弄完了,搂着问他话,他总不答。马氏笑道:“你好呆,害甚么羞?我也是妇人,同你一样,怕甚么?”花氏也不做声,挣了起来,穿上裤子,羞羞惭惭的去了。那阮大铖欢喜无限,自幸得此奇遇。
你道这马氏为甚么两次三番撺拨阮大铖奸两个媳妇?他当日总成阮大铖偷上郏氏,原图阮大铖欢喜,额外加惠于他,是利人利已的心肠。不意阮大铖有了郏氏,一心贪在他身上。马氏穿的戴的,阮大铖虽然加厚,但那一件要紧的事越稀了。人说饱暖思淫欲。他不愁穿不愁吃,不想这一道还想甚么。他每每悔之无及。恰好他也得了个奇遇,故此又撺拨阮大铖奸了花氏,他好另做两图。
你道他是个甚么奇遇?那阮大铖的正妻毛氏只有正室之名而无伉俪之实,又年老了,阮大铖整年不到他房中一次。他天性自幼好淫,老来这瘪牝中竟不得稍尝鸡味,越觉难过,但说不出口,真是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却也无时无刻不想此处。阮大铖有一个心爱的家奴,名字叫做苟雄,系北京大名府人氏。三十来岁一条大汉,身材膂力都好,又会些武艺。阮大铖当日在北京时,见苟雄时常在街上使拳棒化钱财,爱上了他,收在身边做个亲随。他也自已行事不好,恐人暗害,特特抬举苟雄做个护身的心腹。带到了南京,时常叫他上边来取东取西,毛氏便看上了他这汉仗。又知他有大力,心思想要他裤档中黑松林里,似眼非眼,似嘴非嘴的这件瘪物犒赏他,【主母以此物犒赏家奴,真是异典。】却不得其便。
一日,毛氏偶然到娇娇住那房中走走。到了院子里,见花台上一块太湖石掉了下来,叫丫头道:“你去叫了苟雄来。”不多时,苟雄来到。毛氏道:“那块太湖石掉了下来,你搁了上去。”苟雄走到跟前看了看,约有百余斤。毛氏也走了来看,苟雄把上衣脱了,只穿短衫,双手抱起那石头来往上放。他因使力,胸脯腆着,下身未免就往前挺起。毛氏有心,见他裤档中一团凸起,好生动火。心生一计,向丫头道:“我一时肚疼起来,你去生个炭火,拿陈六安茶泡一壶来我吃。”丫头去了。苟雄放好石头,也穿衣要走。毛氏道:“你且来着。”他走到房中一条春凳上睡倒,道:“丫头不在这里,我肚子疼得很,你替我揉揉。”苟雄意思不敢,毛氏道:“我还养不下你来么?家人同儿女一般,怕甚么?”苟雄只得伸手去替他揉。才揉几下,他道:“这没用。我有这个病根,【乃骚根,非病根也。】每常痛起来,老爷拿光肚子替我一熨就好了。你也来替我熨熨。”【他果有此病,医生大得便宜。】苟雄笑着不敢上前。毛氏急了,把裤子脱下睡倒仰着,道:“快些,快些,我要疼死了。”【倒怕是要痒死了。】那苟雄见他如此,知他是要如此如此之意。若不如此,恐他反怒。况他一个壮年无妻小伙,见毛氏之物虽毛多而瘪,到底是个妇人之具,阳物也就大举,也不管甚么名分尊卑,扯开了裤子,扛起腿来,就攮了进去,尽力大弄了一阵。
毛氏久违此物,连丢二次。怕丫头送茶来,叫他歇了出去。毛氏见苟雄不但力大身强,且那一根厥物也出类拔萃,生平尝所未尝之美,岂但强似当年之表兄,还觉大胜今日之夫主,喜出望外,时有厚赠。但是阮大铖不在家,就悄悄叫了他来,到娇娇那房中去行乐。丫头也都知此事,因受了主母厚赏,故不曾泄漏,也相厚了许久。
不防马氏一日到毛氏房中来有话说,不见毛氏。问丫头们,都不做声。马氏道:“这丫头们怎都哑了。问你奶奶在那里,怎不答应?”那丫头没得说,答道:“奶奶往娇姨房里去了。”马氏动疑道:“往那空屋里去做么?”也就到那屋里来。推门进去,见苟雄扛着毛氏两只腿,在一张椅子上人弄呢。毛氏大惊,推开苟雄,也顾不得羞耻,精屁股跳起来,拉住马氏,跪下道:“好姨娘,你看我素常待你不薄,你千万不要对老爷说。后来你不论要甚么,我都与给你。就要我的肉吃,我也情愿。”【但恐肉骚臭,吃不得。】那马氏连忙拉起毛氏,道:“好奶奶,你待我恩典还少么?我肯坏你的好事?你只管放心。我要泄露了你的事,不逢好死。我去,你只管放心取乐。”就假意要走。毛氏又拉住,道:“好姨娘,你虽这样可怜我,我到底不放心。须得你也同他弄弄,我才信得过。”咐耳在上,道:“他的本事比老爷强几十倍呢,弄得快活到心眼儿里头去,你试试看。”马氏道:“这如何行得?我不说就是了。”那毛氏又跪下去,道:“好姨娘,你不依,是不肯可怜我了。我跪着,看你可过得意去。”马氏见他这样下气,又见那苟雄也精光着跪在旁边,只是叩头,腰问那活又粗又长,紫威威,沉甸甸,好不怕人,心爱得了不得,忍不住笑吟吟的道:“奶奶,你请起来,再做商量。”毛氏见他口软,站起,向苟雄道:“你还不谢姨娘呢。”那苟雄磕了个头,爬起,大胆上前,一把抱住,放在条春凳上,就去脱裤。马氏口中道:“我不消你,留着精神服事奶奶罢。”说着,已被他褪下,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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