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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月缘》清·烟水散水

  真生遂又自首至根,大肆出入,乒乒乓乓,一连又是二千馀抽。只觉牝中淫水渐乾,比前愈加紧浅,而娇凤匆匆失笑,亦已体软魂趐,比及云雨散后,揭帐一看,则已红日半窗矣。即有一婢,以人参汤捧至,娇凤指婢问生道:“郎与之面熟否?”真生凝眸熟睇,不能识认。娇凤笑道:“郎君太无眼力,此即夜半乌纱皂衣之堂候官也。”真生方才想起面庞,亦为之拍掌。
  原来丰儒秀于瓜杨等处,遍选民间美女,共得二十四妾,而其最艳者,此有四姬。第一唤做萍香;次名郑倩;三曰瑞娥;其四即戴娇凤也。于四姬之内,颖敏绝伦,而丰姿姣好者,又莫如娇凤为最。即以四姬,列为四院。娇凤所居之院,名曰熙春。在群妾中,单与水氏萍香最厚。因见丰儒秀不以安邦灭贼为念,而其所务,惟在声色货利,每与萍香谈及,辄为颦蛾浩叹,及以侍宴,窥见真生才貌超群,心下依依思慕不置。乃与爱婢红樱设下计策,往常演荆钗记,红樱每以纱帽皂衣,扮做堂候官,故有此一副衣服,因即令假扮赚生,并那执灯的两个童子,亦以小婢伪扮也。话休繁絮。
  当日二人揽衣下床,梳洗之后,娇凤展开鸾镜,把那五尺长的一窝云发,细细梳刷。真生靠在妆台,再注目看时,愈觉娇艳无比,感其情重,口占一词,以赠之道:
  昨夜入娉婷,梦入熙春。
  芙蓉脸腻柳腰轻,乱撒娇痴情似海,着意温存。
  甫得与相亲,便订山盟。
  百年欢好一宵成,莫把佳期轻撇下,记取银灯。
  娇凤微舒笑靥,亦戏调《如梦令》,以答真生道:
  爱煞玉人丰韵,岂索珍珠为聘;
  赚入绣衾里,愿作鸳鸯相并,痴甚痴甚,直到月沉更尽。
  真生听毕,便把香肩勾抱,展然笑道:“姐姐才情双丽,洵可谓女中学士,风流班首矣。”既而靓妆毕后,将欲奕棋消遣,忽值丰儒秀退朝,催唤甚急,娇凤遂怀诸婢偕往,而留红樱以伴真生焉。
  时红樱年才十七,身躯修洁亦颇妖冶动人,笑谓真生道:“炉内香销,可添雀舌少许,如口吻生渴,妾当以泉茗饷郎。”真生爱其娟秀,即以红樱为韵,赋诗二绝以赠之。
  其诗曰:
  一枝浓艳倚东风,日侍衾袖小院中;
  柳眼梅腮浑不羡,断肠春色在娇红。
  其二:
  嫣然一笑足倾城,未解为云已有情;
  漫道丰家多艳质,绿珠还不及红樱。
  真生将诗录在一幅花笺之上,以付红樱道:“感卿夜来之力,谨以二诗为谢。”
  红樱笑嘻嘻的,接来撇在一边道:“我又不识字,要他做甚?偏是这些书呆子,没要紧咬文嚼字,动不动就要做什么诗,难道这几行字儿,可以当礼物谢人的么?”
  真生道:“既不要诗,却教我把什么东西谢你。我也猜着你的意思了。”
  红樱笑说:“你猜着我甚来?”
  真生一把搂住亲嘴道:“猜着你要我解痒。”
  红樱道:“啐!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休得要胡缠我。”
  真生抱住不放,道:“上门生意,你不要假撇清,只怕情急了,还要担水河头卖与人哩。”
  红樱假意儿推了一会,凭着真生解下裤腰,便翻身覆在醉翁椅上,掀起那件风流新孔,嫩松松的肉儿,白如丝棉,稀疏疏的毛儿,黑比纯漆,紧皱皱的缝儿,赤如鸡冠。真生将手摩弄了一会,便把尘柄抹些津唾,用力一顶,仅进寸许,一连又是二十馀抽,方得尽根。红樱觉着里面辣烘烘,十分紧涨,只得颦蛾忍耐,真生亦怜其尚是处子,轻轻徐为抽送。
  曾有一支曲儿,单道一人的乐趣:
  携手入兰房,解红裙,上玉床。
  腹儿相偎,腿儿相压,灵根一凑浑身爽。
  一似蝴蝶迷花,鸳鸯戏水,
  丁香舌吐琼津美,玳瑁钗横云鬓光。
  低声嘱,莫太狂,
  从今夜,休忘却山盟海誓,莫误了月幔花窗。
  鸾念凤枕,愿和你永久相亲傍。
  一会儿眼?斜,一会儿魂飞荡,
  一任你狂抽急捣,俺只得把弱体禁当。
  呀!好一个会风流的贪色郎,不肯将奴放,
  看看的烟横庭竹,月到回廊。
  红樱一连被抽了二千馀下,牝内淫水涓涓,渐觉滑溜,正在兴酣之处,忽闻有人话响,只得整衣而起,恰值戴娇凤掀帘走进,见了桌上绝句二首,微微笑道:“咦!郎必与红樱有泄矣。诗虽妙甚,独不为妾地乎。”
  真生道:“兴致所至,偶而成章,若姐姐乃是牡丹芍药,岂容凡卉可得而班耶?”
  娇凤戏以玉如意,照着真生肩膀,轻轻的打了一下道:“狂童虽则无礼,还亏那一张利口。”
  既而酒阑夜静,少不得澡牝上床,四臂紧搂,两脐轻贴,股翻白雪,口吮丁香,两个一冲一突,霎时间就有五、六百抽,娇凤低声唤道:“你且放我起来,妾要小遗哩。”
  真生遂把玉睫拔出,揩抹乾净,等得上床,急忙一挺而入,约捣了二百馀下,只觉牝户微宽,肌肤丰伟,那骚辣辣要干的模样,亦觉不同。便伸手把阴门一摸,却是乱茸茸一搭毛儿,足有五、六寸长,连声惊唤道:“奇哉!奇哉!你是那一个,怎在暗中掉换,却叫我抱张呼李。”
  只听得戴娇凤立在床背后,拍手揶揄道:“短命死的臭贼囚!造化你了,这是我的水氏姊姊。好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又被你着手了。”
  真生一头笑,一头扒起,索火一照,那水萍香不好意思,只把眼儿闭着,口内忍笑不住,仔细瞧那面孔,狭长白嫩,略有几点俏麻,洵一绝色也。遂把玉睫插入,急急抽提,约弄了更馀天气,再与娇凤尽兴,方才并头叠股而卧。自后每夜轮流取乐,不能尽述。曾有一诗为证:
  男欢女爱两相亲,夜夜阳台乐事频;
  却笑太师空买妾,不教关住满园春。
  第八回玉面狐醉中丧宝
  诗曰:
  春草菲菲春水绿,黄鹦紫燕飞相逐;
  楼上谁家年少女,靓妆冶服闲凝目。
  牝狐旁睨性太灵,变作娇姿夜媚人;
  欲窃少阳资坎水,卸却皮毛成上真。
  庸知造化忌妖惑,殒在香醪只俄刻;
  须知吞尔一粒丹,何必佳城千百柏。
  高云丽自上元那一夜,真生出去看灯,日逐盼望,一连半月不归,心下好生纳闷,只得差人问于崔子服,崔子服吃了一惊道:“曩夜刚欲步回,遇着相府一堂候官邀唤,所以作别而去,为何至今未归,莫非丰公处,有甚事情,留在内衙么?”
  那差去的人亦失惊道:“据崔爷这般说起来,一发奇怪了。既是堂候官邀去,怎么丰太师又差人催唤数次。”
  崔子服低头思忖了一会,哪里猜得出戴娇凤这段情由。但嗟呀不已,那人急忙回报云丽。云丽听说,不觉呜呜咽咽啼哭道:“他身边并没财物,难道是拐子骗去了不成。毕竟遇着不长进的婆娘,把他迷住了。只怕风情易泄,万一被人暗算,教我孤身只影,再傍何人。”左思右想,越越泪如雨注。
  当晚乃是正月二十九日,将及二更时分,云丽独坐咨嗟,把那银灯挑亮,吟七言一绝云:
  深院无人思悄然,只将灯影自相怜;
  痴魂应被春风赚,今夜知郎何处眠。
  吟妾,四顾寂寥,越加凄感。俄闻前扉敲响,急着婢女启而视之,则真生也。云丽大喜道:“郎在何处栖迟,害得我望眼将穿,直至今夜始归也。”真生即以娇凤之事,备述一遍。
  云丽叹道:“原来有此缘故,却好笑丰太师反着人累次相问。只是所遇虽奇,郎亦危矣。更不知重门森禁,今夜何由得脱。”
  真生道:“后门锁匙,乃一老仆妇邓氏管守,今夕乘间醉妇以酒,窃匙开锁而出,内外司禁虽严,而夜静时,各归寝所,无足虑也。已与戴姬约在二月望后,窃货远遁,卿须把那细软什物,预先收裹停当,以便临期无误,即买扁舟与子渡江而归矣。”
  云丽愀然道:“归亦甚好,只怕事有阻碍,即使凤娘逸出随君,那丰太师的威势,怎肯干休。倘若遣人四处缉拿,则尔吾性命皆休矣。据妾看来,诚有未便,郎宜三思,勿得造次以贻后悔。”
  真生笑道:“无伤也,目今高协镇纵掠维扬,郑总帅撤师加闽,国势日蹙,在丰公日夜思维,犹虑祸及,安能顾一爱妾乎!管与子从容而去,必无祸耳。”
  言妾,已交三鼓,急忙卸除衣服,搂抱上床。于是藕臂双搂,杏唇互咂,款款推开玉股,轻轻点入花心,几回娇唤。故为婉转之声,一晌贪欢,翻作纵横之势,既而往来冲突,渐渐舒徐。
  云丽道:“想你必与那戴娇儿,连夜狂逞,故而精力稍减。抑或妾貌丑陋,不足济君欢耶。”
  真生笑道:“我亦知尔旷别旬馀,枯渴已甚,所以鏖战如斯,不能满欲,然我贾其馀力,尚能困尔于垓心也。”遂用那九浅一深之法,接连抽送,足足捣了二千馀下,云丽笑喘哼哼,遍体微濡香汗,而真生已不能忍耐,披咪而却矣。
  次日早起,云丽在家收拾,真生出到城外,租了一所房屋,即于当晚,悄悄的搬移出城。其馀逐一整备停当,俄而又是二月十五日,那一夜久雨初霁,月儿被着云翳遮罩,微微明亮,到了起更时候,真生便即踅到丰儒秀的后园门外,潜身于垂杨树底,静候移时,微闻里面轻轻杖声,真生也即杖了一声。只见竹扉启处,红樱背了包袱,搀着娇凤出来。被那柳梢拂袖,几乎绊了一交。
  真生慌忙扶住道:“卿真信人也。”
  娇凤向着真生仔细一认,微微笑道:“妾为郎心机费尽,那船只等项,俱已齐备么?”
  真生道:“雇备已久,只待卿出城到寓,即刻起身了。”遂即慢慢的挨出城外。
  云丽已把箱笼细软,雇人装作一担,急忙搬运下船。五更时分,催唤水手持帆开发,此时湖广一省,到处土寇纵横。真生不敢回去,一直避到东昌府城内,寻觅族兄真子才。真子才大喜道:“为着贤弟,愚兄夫妇时刻挂心,幸喜平安无事,怎么婶母不见?”
  真生诒之道:“行至中途,被贼兵冲散。容安顿了两个弟妇,即到贼营寻问。”原来真子才家累千金,住着一个绝大的祖遗堂屋。浑家元氏,年才二十七岁,颇有几分颜色,却是淫妒异常。
  当下出来与真生见毕,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向年,与叔叔初见时,蓄发齐眉,才交一十二岁。倏忽间,不觉又是六七年了,那面庞比着往时,越觉白嫩了些,既与婶婶到来,家下东首,现空着十馀间楼房,尽堪住下,何消另去寻屋。”
  真子才道:“我的主意也是如此。”遂唤匠工修理,择吉进房,俱不消细表。
  真生又得了戴娇凤一主财物,愈觉手头丰裕,每日间拥着二姬,逍遥娱乐。不料元氏早又看上了真生,每日子才出外,整治肴菜,密遣丫鬟秀莲,邀过内房,对着面儿饮酒。那元氏妖声妖气,只管叔叔长,叔叔短,叫唤亲密,语带风骚。真生心下虽已明白,却因碍着叔嫂至亲,假做板腔,绝不招揽。
  元氏见事不谐,暗暗想道:“看他温柔性格,必解风流,为何我说的话,全然不喻。及与秀莲,偏生说说笑笑,勾肩擦背,无般不谑。难道倒与那丫头搭上了不成。”沉吟了一会,就把秀莲唤过问道:“有人说你,与东宅二爷,在背地里做那没廉耻的勾当。你若直对我说,我不怪你。”
  秀莲涨得两颊通红,满口赖道:“阿呀!是那个嚼舌根的,在奶奶面前,说这样瞒天谎话,活活的坑杀了人。我若果与二爷私奸,活不到二十岁哩。”
  元氏笑道:“既没有此话,前日你在东厢房内,怎与二爷抱着亲嘴,这是我亲眼所见的,难道也是别人掉谎么?”
  秀莲道:“这是二爷用强逼住,没奈何被他调戏,却不干秀莲之事。”
  元氏道:“有这话,没这话,我也并不深究,我且问你,从小在我身边,我待你的恩义,比着别人何如?”
  秀莲道:“自从十岁进门,那身衣口食,俱蒙奶奶另眼照顾,这般天高地厚之恩,自不消说得的了。”
  元氏道:“原来你也晓得我的好处,我今有一心事,要与你商议,只要你口儿坚稳,做得隐藏,我便对相公说,检一个好对头嫁你。”
  秀莲道:“凭着甚事,包与奶奶做得来。何消仔细嘱咐。”
  元氏笑嘻嘻的附耳低言道:“你家主年虽未老,那被窝中这件事儿,全然没用。害着我长夜空眠,与守寡何异。我一心爱着二爷的人才美秀,只是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要你与他鬼混,约在今夜到你床上,你却与我换转睡着,我虽与他睡,仍要你顶在自身,我决不亏负你。”
  秀莲点头微笑,当日捉空踅到书房门首,轻轻推进,只见纱帐半开,真生侧着身,和衣而卧。秀莲寻着一茎灯心草儿,向那鼻子孔内,搠进寸许,真生翻身惊醒,见是秀莲,带笑骂道:“小淫妇儿,我前番把你搂得一搂,你偏装模作样,恶口骂人,怎么今日又独自闯来,搅我睡思。”
  秀莲笑道:“你要我时,我偏不肯,你若不要,我却寻你。”真生便伸手一把搂到怀中,要求云雨。
  秀莲道:“啐,我逗你耍来,青天白日,岂可如此。倘若被人撞见,教我怎样做人,你若果有妾心,今夜更深时候,开着门儿等你进来同睡。”真生大喜,即与坚订晚约。
  俄而金乌西坠,早见一轮皓月推起长空。同着云丽,娇凤吃完晚饭,托以外厢独卧,着红樱携了衾枕,铺于芳桂轩之侧,红樱戏道:“看你合欢床上,夜夜成双,怎生今夕在外独寝,想来决非斋戒,定是躲避差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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