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道:“君真书生,不脱腐儒之气,妾今部下所统马步将士,共有一万馀人。生杀之权,皆妾自主,何况闺阁之内,情欲之私,谁敢妄生议论,但请勿忧。”
只见文玉,贾娥双双跪下道:“王爷传令,明日午时三刻,亲督大兵十万,往取湖广,料想娘娘必要护驾从征,试听那铜壶中,玉漏将残,幸乞暂停议论,早早安寝罢。”翠微笑道:“奴婢每言之有理,且待破了武昌,当与爱卿图一痛快。”
即命收拾,站起身来,携着真生之手,同进卧房。即唤贾娥放下绣帏,解衣就榻。
交合之际,翠微既非元身,真生那件话儿,亦仅有五寸馀长,所以轻轻插入,便堪往来驰骤,情波既洽,狂荡愈深。俄而抽到数百之外,渐觉肉具又粗又长,外与阴门紧凑,间不容发,内则直抵含葩,旁无馀隙,恰像依着牝户生下来的。
翠微口内咿咿呀呀,娇声婉转,连连唤道:“快哉!死也死也!卿岂仙耶!为何生得这般妙物,把我内中紧紧塞满,似酸非酸,似痒非痒,线一抽顶,只觉遍身爽快。若再一会,我的魂儿只怕要飞去了。”
真生听见妖声浪气,愈觉兴浓,便把双腿掮搁臂弯,着实冲突,足有一千馀抽。抱住问道:“鄙人不才,可以中得娘娘之意么?”
翠微笑道:“郎君非仙即怪,不然怎有如许本事。实不相瞒,妾自破体以来,曾经几番作乐,纵使态貌有如郎君这样俊俏的,那件话儿,怎得长又长,大又大,就是阳物修伟的也有,怎及得这般坚久不泄;便有通宵不倦的,那比得爱卿风流知趣,温雅近人。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卿真如意君也。”
说罢,即以臀儿高高突起,真生兴如火炽,便即狠命射进,尽根抽送,又有千馀,方罢了事。
只听得鼓声三响,李自成早已升帐点兵,翠微亦即起身梳冼,传令将士作速披挂听点。真生为着母亲在家,惟忍乱兵冲散,力恳翠微,发兵先往。翠微便向李自成,请为前部先锋,带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前来。所过州县,官民人等,无不远远迎接,开城出降。及到了武昌府,安营扎驻,以待闯贼大队人马到齐,再议征进。真生禀过翠微,同着张梅,带兵一千,前往靳水县内,迎接邬氏到营。谁知李贼未到,本地土寇已先倡乱,满城百姓纷纷移徙,东窜西逃。进入家里,单单剩得几间空房,不惟邬氏不知去向,连那左右邻居,并无一个。真生不胜凄怆,踌躇叹息了一会,只得回到武昌,再作区处。
时李自成已与翠微合兵,遂由潼关,直抵京师,至三月十九日,攻破了彰义门,李贼借居宝位,便将文武各官,拷打追赃。那些众贼,纷纷的抢掠民财,奸淫妇女,无所不至,把一座锦绣都城,搅得来天昏地暗。真生看了这般局面,料想不成大事,若非远遁,祸必及身。
一日早起,乘着翠微入宫去了,急忙收拾金珠细软,揣在怀里,骑了一匹骏马,打从春明门,驰骤而出。守门贼将拦住盘诘,真生厉声叱道:“吾奉公主娘娘将令,为有紧急军情,要往城外打探,汝敢拦阻么?”
贼将认验,果有公主令旗,便笑道:“大哥不要发恼,奉着皇爷严旨,凡有军民出入,须要逐一查验。俺弟兄们奉公守法,怎敢懈驰,大哥既系娘娘将令,悉听尊便。”
真生赚得出城,惟恐翠微遣人追赶,检着小路,星夜向南而走,正是:
宁离绣帐抛鸳偶,岂向潢池窃夷兵。
第六回俏梅香灯夜携云
词曰:
禾黍故宫何处,藤萝月色空明,
西风送到塞鸿声,又砌一番秋恨。
撇却利名担子,说些儿女情根,
自歌自笑自评论,独得贫中乐境。
真生赚出都门,惟恐翠微追赶,加鞭骤马,只检小路而走。那一时到处土寇窃发,人烟向绝,四野萧条,正所谓慌不择路。看到了夕阳西坠,前后并无宿店,路上又没一个人影,竟不知是何处地方,既已神疲力乏,肚内又饿,正在慌忙之际,只见刺斜里,忽地闪出两个少年来,打扮得甚是凶恶。
但见:身长腰阔,面黑眉浓,头戴剪边毡帽,又将天青色的绫帕扎额,身上俱是白绫马衣,光青布短袖罩甲,腰持双刀,寒光闪闪,手援弓箭,杀气腾腾,正是惯在绿林中称侠客,全凭剪径作生涯。
真生觑着他猛赳赳,眼睛注射,飞步而来,势头甚是利害。心内愈觉惊慌,只得连下数鞭,向前奔避。那两个少年,从后追赶,大喝道:“不晓事的鸟男女,若不跳下马来,咱们就要放箭了。”话犹未了,只听得飕的一声,早有一枝箭,擦着耳根飞过,险些儿射在脑后,真生吓得魂不附体,慌忙下马,跪求饶命。
那少年睁圆怪眼,拔刀就斫。其一少年,急忙止住道:“可惜他姿容如玉,年才妙龄,二哥不要卤莽,饶了他的性命罢。”那少年笑道:“这厮造化,饶便饶了,身边必有财物,快些将出来买命。”
真生正要向着腰边,取出金珠,忽远远望见树林里面,有一男子,同着一个妇人,背了包裹,踉踉跄跄,转弯向东而去。那两个少年,便把真生撇下道:“这厮乃笼中之鸟,不怕他走上了天,俺们且把那妇人包裹夺了来,再与他索取买命钱不迟。”一个移步先行,一个跨上马随后赶去。
真生观着去远,慌忙站起,只检荒僻小路,不要命的望前奔窜,约行了五六里,渐渐天色向晚,只见路旁一家,竹扉半掩。有一少年美妇人,倚扉而立,真生也不暇启问,口中只叫救命,向内就走。
那妇人愕然惊诧道:“这也奇怪,你是什么人?望着人家家里,只管胡乱闯入。”
真生慌忙跪下道:“前前前面遇着两个强人,谋财劫命,所以逃避而来,望小娘子容宿一宵,恩同再造了。”
那妇人微笑道:“不是奴家忍心推却,只怕躲了雷公,又逢霹雳,还到别处去罢。”
真生再三哀告道:“若不是小娘子发那恻隐之心,小生命合休矣。”
妇人道:“实不相瞒,俺家的丈夫,姓林名桂,原系响马出身,后来被着奴家规劝,改寻别业,岂料闯王作反,年荒兵乱,不能营生,所以拙夫,又与夥伴陈彪,仍旧作此道路。顷闻君说,遇着两个少年,其一必系拙夫无疑。他回来时,每在黄昏左侧,你若避在我家,却不是自投罗网,妾要劝解,又怕嫌疑不便,那时怎处?”
真生听说,愈觉惊慌无措道:“如今天色已暮,就到前途,决无生理,不知小娘子可有什么计策,可以救得小生么?”
妇人沉吟半晌,低低说道:“也罢!可怜你年未二旬,姿容俊雅,只得担着干系,把你藏匿在卧房之后,但你来已多时,想必腹中饥饿,妾有现成酒脯,聊供一餐。”
真生虽则枵腹,因为惊吓了一番,怀着鬼胎,哪里还觉饥饿。急急的饮了数杯,随那妇人指点,将身闪入在炕背后,一条夹道里面。
刚刚躲过,只听得门前马声嘶响,早有一人跳进门来,乱声问道:“大嫂,你可见一俊俏后生,打从门首经过么?”
妇人笑嘻嘻的应道:“没曾见个后生的影子,二哥,这匹马儿是何处得来的?”
那人道:“不要说起,俺与陈大哥,站到下午时候,方见一蛮子后生,骑了这马,慌慌张张,像是京城里面逃出来的,被俺喝下马来,将要结果了他,怎奈陈大再三相劝,也是那厮造化,恰又遇着一个男子,背了包裹,同一少女逃难。俺两个只道包裹内,有些油水,慌忙赶上,连那女子劫取。岂料后生,却乘机溜脱,四下里到处追寻,并无踪影。陈大爱着女子标致,强要分了去,俺便得了这马,大嫂快些弄些饭与俺吃,俺就要和你睡哩。”
真生侧耳细听,原来所遇行劫少年,果系妇人的丈夫林桂。当下林桂,吃完了酒饭,就抱妇人进房,也不吹灭灯火,到了炕上,解除衣服,即将尘尾插入牝户,不上二、三十抽,妇人口内便哼哼不绝,连声叫快道:“俺的亲达达,为什么今夜这般高兴?”
林桂道:“俺一心想着日间那女子,果有十分美貌,生擦擦被那陈大要了去,只得把你的旧东西杀火。”
两个一抽一送,淅淅索索,约弄了半更天气,真生潜避在内,初时心头尚是突突的跳,以后听得二人狂弄,忍耐不住,爬起窥看。只见妇人遍身雪白,恰像一块羊脂美玉,两只金莲,被着林桂高高推起,一进一出,抽得牝内渍渍乱响,妇人浪声唤着:“亲达达,俺的心肝肉儿。”无般不叫,直至事完,其声方止。
真生孜孜的看了一会,骤觉春兴勃发,忽地想着蕙娘,再无见期,又想起归途梗塞,愈加愁闷,将次鸡鸣号动,不曾合眼,早又听见妇人起身煮饭。那林桂亦即起来梳头洗脸,吃了一会酒肉,出门跨马而去。
时东方尚未明亮,妇人把那竹扉紧紧拴闭,翻身走进,唤着真生道:“俺家丈夫,已出门去了,你且放心出来,吃些早膳。”
真生只要脱身就路,哪里还觉一宵之苦,急忙趋出,深深揖谢道:“多蒙娘子垂恩救免,但不知此处是何地方,尚祈指示去向,倘获生还,没齿佩德。”
妇人道:“你若要去,怎好阻拦,只怕前途多梗,在在皆有响马,倒不如消停几日,以俟烽烟少息,那时回去,方保无虞。”
真生听说,展转踌躇未决。那妇人笑嘻嘻的,一把扯到炕上,并肩而坐,语言带谑,反把真生挑逗。真生细看那两脸霞红,一窝云绿,霎时间亦觉情兴勃勃,便伸手将妇人的腿上一捻。
妇人斜眼一瞅,微微笑道:“我好意救搭你,你又捏手捏脚,莫非要奸骗我么,我偏不肯。”
真生搂过亲嘴道:“岂敢奸骗,正欲假此以报厚情耳。”
妇人连忙卸了裤儿,只见两股之间,露出那件风流妙物,光腻腻一条细缝,又嫩又肥,并无半根毛影,忙将龟头插入,一捣直抵含葩,紧推缓送,乱乱椿顶,一口气足有二千馀抽。
那妇人初时,只道真生还是小伙子,不谙云雨,怎知那件话儿,热如火炭,进得牝户,倏而长又长,粗又粗,直掘掘坚硬如铁,捣得那花心欲碎,酸痒难熬,妇人乱颠乱凑,口不停声,叫出许多心肝达达。
真生为见淫骚太甚,要博她欢喜,自首至根,着实顶送,抽得那淫水滚出,唧唧乱响,恰像鳅行泥淖,又如猪吃漕水之声。往来冲突,一连又有二千馀抽。妇人爽快已极,口中叫唤渐渐声低,四肢渐渐趐软,星眸紧闭,云鬓蓬松,直挺挺不能掀起凑合,凭着真生深抽浅送,一连又捣了五百之外,妇人恍如梦中惊醒,娇声唤道:“妾已死去还魂,郎何贪恋未足。”
真生捧住双颊,连连亲嘴道:“深感娘子保护性命,敢不尽力奉承。”遂又一抽急一抽,深深射入,而妇人已香汗如珠,连丢数次,不能狂荡如初矣。
俄而傍晚,即闻扣门甚急,真生慌忙闪避,妇人慢腾腾的,启户一看,却是林桂。满面堆着笑容,带了一个绝色丽人,徒步而回。原来这个美女,即系昨日所夺的,只因陈彪之妻,十分妒悍,虽则领归一夕,不能窃云雨之欢,故与林桂,仍换了那匹马去。那林桂又是一个贪色之徒,欣欣然将马换转,觅了几品野味,也等不及夕阳西隐,即与陈彪作别回家。
当下妇人一见,未免怀着醋意,却因心上有了真生,所以笑容相接,进入厨下,连忙整治酒肴,将出金银器皿,摆满一桌。妇人坐在侧边,林桂把那女子抱放膝上,搂搂摸摸,恣意淫谑。那女子双脸断红,眉山锁绿,含愁怅怅,竟席不发一言。既而解衣就寝。云雨之间,林桂倍加狂纵,怎奈女子悲啼宛转,涕泪交流,竟不及尽欢而罢。
将至黎明,林桂起身梳洗,向着妇人再四叮嘱,好生照管,不要放走了她,遂即伏剑而出。妇人便将隔宿剩下的美味香醪,重新整理,摆在炕边一张金漆桌上,唤出真生对饮,真生偷眼瞧那女子,怎生模样,但见:云鬓蓬松,玉颜憔悴,泪沾粉颊,何殊带雨梨花。黛惨蛾眉,浑似凝烟柳叶,论芳庚,正在破瓜时候。看容止,决非小户裙钗。虽然玉损而朱汗,不失花娇而月媚,正是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真生一见,就怀怜爱之心,因碍着妇人在旁,不好询问来历,饮了一回,妇人酒量甚浅,数杯下肚,便即骚发发的要求云雨。真生就把妇人揿倒,解了裤儿,将那直掘掘的,从后塞进阴门,做那隔山取火,狠命乱椿。不移时,足足捣了三千馀下。妇人一则沉醉,二则经了一番狂云骤雨,觉道遍身爽快。等得事完,就在炕上沉沉睡去。
真生悄然而起,向着女子,深深一揖,低声问道:“敢问姐姐贵姓芳名,还是本地人氏,或系远方被难。”
那女子泫然下泪,终泣而对道:“妾家靳水,父唤高梧,于旧年冬抄,献策闯五,杳无下落。妾名云丽,蹇遭兵乱,被虏至京,昨遇同乡周秀夫,将欲跟回故里,岂料才脱都门,又堕二贼之手,薄命如斯,自分必死,细听郎君口音,亦像楚中,为何潜避此地?”
真生听说是高梧之女,暗暗转着,拆散了子昂夫妇,天理报应不爽。遂答道:“小生果亦靳水人氏,也只为命运坎坷,身寄虎狼之口,谋归未得。今听姐姐说来,令我更加悲伤,所谓愁人莫与愁人说,引得愁人展转愁。”
云丽道:“妾乃女子,所以跬步难行。君为丈夫,奚患不能脱身回去。倘藉福庇,可以保全妾命,带领回家,生死衔接。”
真生道:“岂不欲归,事难仓促,只在两三日之内,定当乘间脱身,姐姐若要同去,必须认为夫妇。还有一说,尔我性命,不在林桂,而在妇人之手,须要曲意奉承,得其怜爱,防管稍疏,便可以捉空远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