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傻儿叫番梅过来道:“妳与魁哥做的勾当,我捉奸,妳倒叫奸夫踢我要命处,至今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妳却每日去与那魁哥偷欢,虽我死也不瞑目。只是我兄傻大,妳知他性情,早晚回来知我情况,他岂肯干休?妳若好好照顾我,早早服侍我得好,他归来时我也不提此事,妳若不顾我,等他回来,我原本道出,焉肯饶妳。”香梅听了,心里虚惊,只好不回言。
却说三日,又来李媒婆处与魁哥幽会,一五一十跑对李媒婆与魁哥说了,那魁哥听了,坐卧不安,说道:“那傻大是州里闻名的好汉,虽与香梅眷恋日久,情浮意合,拆散不开,该如何是好?”李媒婆冷笑道:“我倒不曾见,你是县里把舵的,我是撑船的,我不慌,你倒慌了手脚!”魁哥忙道:“我枉自做男子汉,到这时,却摆布不开,妳俩有何高见,我愿恭听。”李媒婆道:“那好,我问你俩,是想做长久夫妻,还是露水夫妻?”魁哥道:“定是想做长久夫妻。”李媒婆道:“那好,我有一计,甚是简单,只要照此去做,保证你俩可长相厮守。”魁哥急切问道:“什么妙法?”李媒婆道:“傻儿不是叫香梅给他买些药治病么?香梅可将计就计,放些毒药要了他的命,再一把火把他烧净,那傻大即便回来,也没法子,况且自古道:幼嫁从亲,再嫁由己,大叔如何管得,暗地里来往一年半载,等待夫孝日满,魁大官人一顶花轿娶回家里,岂不就做成了长久夫妻,谐老同欢。此计如何?”魁哥道:“媒娘此计甚好,自古道:欲想生快活,须下死功夫,罢了,一不做,二不休。”李媒婆道:“我与香梅下手,事成,却要重重谢我。”魁哥忙应道:“这个自然,不消妳说。”李媒婆又对香梅道:“如今傻儿不是叫妳救活他么?妳便乘此机会,把那毒药放了让他吃,他吃下若发觉,药已发作,若动身大叫,妳用被一盖,死死压住嘴,就对了。”香梅道:“媒娘这法子好是好,只是香梅临时手软,拖不动他的尸首。”李媒婆道:“这个好办,妳在那边敲壁子,我自来帮挟妳。”魁哥道:“妳们用心整理,明日五更,我来讨话,顺来谢二位。”说毕,自归家去。这正是:
若恋多娇容貌,阴谋巧取欢娱。
却说这香梅回到楼上,看着傻儿,快要死去,便坐在床边假哭,傻儿道:“娘子为何哭?”香梅擦着眼泪道:“我一时不是,害了你,哪知那魁大官人是个骗子!我寻得一处有治好你病的药,怕你猜疑,不敢去取。”傻儿道:“妳既救得我活,就没事了,一笔勾销不记,我傻儿也不再提起,劳娘子快快取来救我一命。”香梅去药房拿了些治病之药,又买了两包老鼠药。煎好后,放进毒药,便端上楼来,扶起傻儿,把药喂了进去。傻儿道:“娘子这药咋好苦?”香梅道:“这药是苦,苦才能治病。”说道又连喂几口,直至喂完,香梅放倒傻儿,慌忙下床来。只听傻儿,说道:“娘子,吃了这药,肚子好疼!”香梅走近,扯过被来,没头没脸的只顾盖压,傻儿道:“我好气闷!”香梅道:“郎中吩咐,要盖住出身大汗,便好得快。”
傻儿再说时,香梅已跳上床来,跨在傻儿头上,紧紧地按住被子,哪肯放松。傻儿哎了几声,喘息了两回,便耷拉着头,呜呼哀哉了。香梅见傻儿一动不动,便翻身下床,敲那璧子。稍顷,李媒婆便上楼来,卷起被子,先把傻儿嘴角血抹去,二人从楼上扛抬下来,藏在楼下旧屋停下,李媒婆转将归去了。那香梅却假哭起了来。
翌日,香梅拿来魁哥出钱买来的棺材冥器,又买了些香烛纸钱,请来几人抬到山上了,一路上虚掩着面假哭不止,甚是悲伤,众街坊都来观望,议个不已,都只是怀疑,谁也没道出其中缘故。一行来到郊外,叫人举火烧化了棺材,把傻儿尸首烧了,把余下的骨渣撒至溪水里。香梅归到家中,还专在楼房内设个灵牌,写上“亡夫傻儿之灵”。点燃一盏油灯,里面贴些纸钱,合金银锭。先前只是偷鸡摸狗之欢,如今傻儿已去,便恣情肆意,弄出各种花样招式,天天偷情,夜夜狂弄好不尽兴。初时,魁哥还恐邻居瞧见,先到李媒婆家坐坐,再去香梅住处,后来竟大胆带着小厮,从香梅后门而入。自此魁哥与香梅情浓似海,意蜜如胶,通宵狂欢,魁哥那硕大的阳物在香梅那桃花源翻山倒海,任意云雨,常弄得家中物桌椅七颠八倒,响个不停。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魁哥夜夜都用那坚硬的阳物,恣弄香梅,乱刺那花心,弄得二人云里雾里,神魂颠倒。
一日,魁哥因公事,隔了两日未来与香梅幽会。原来香梅自傻儿死后,哪肯戴孝?第三日即把傻儿灵牌丢在一边,每日只是浓装艳抹。天天期与魁哥纵情贪欲,见魁哥两日不来,便大骂道:“负心的贼,如何丢掉奴,又往哪家另寻新欢,把奴丢,不来觅欢!”魁哥闻之忙来赔不是,道是家里有事,忙了两日,今从外面回来,专替她置了些首饰衣物之类,香梅才满心欢喜,谢罢收了,安放桌儿,陪魁哥饮起酒来。二人开怀畅饮,好不尽兴,畅谈畅饮间,两人指手画脚,打情骂俏起来,魁哥顺势搂住香梅,放入怀中,而裆中阳物己高高耸起,欲火冲天,忽儿搂住香梅颈儿,亲起嘴来。二人烈火遇干柴,大肆云雨起来,在酒桌边解下衣裤狂弄。
且说二人在桌前弄丢了几次,还不过瘾,便又上床。尽情姿弄,“倒插莲花”,或“金鸡独立”或“隔山讨火”,千般姿势,万种风情,竟弄得天晓,才酣然睡去。
欲知二人能否喜结莲理,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奸夫淫妇急结莲理
却说次日清晨香梅与魁哥在床上正情意绵绵,李媒婆便匆匆前来,二人尽情欢畅忘记了关房门,李媒婆竟一头闯进来,恰遇上二人干那事儿,真有些忌讳,但因传来的书信,甚是火急,也就没管那么多了,慌忙对二人道:“魁大官人,不好了。”二人忙起来,穿好衣裤,把李媒婆请到房内坐下,取出书信,与魁哥看了,慌乱起来。魁哥道:“傻大要回,如何得了?我如今与香梅情深意笃,不能分开,还请媒娘出个法子,我魁某定当重谢。”李媒婆听了,见魁大官还要重谢,便道:“不用担心,我先前说了。幼嫁由爹娘,后嫁由己,自古叔嫂不通门户,若傻大一月后回来,香梅请个僧来。把那灵牌子烧了,趁傻大未到家,魁大官人一顶花轿娶她回家便是。”魁哥甚喜道:“媒娘说的是”,三人当日约定后日请僧人,五日后抬轿娶香梅回家。
翌日,魁哥叫李嫘婆请了两个僧人,请神烧了傻儿灵牌,晚间除灵。那香梅哪肯斋戒,陪伴魁哥睡到红日升天,还不起来,僧人请斋主抬香检字,证盛礼佛。妇人方才梳妆打扮,来到佛前参拜。两僧见傻儿这美艳老婆,都迷了佛性禅心,一个个都心猿意马,七颠八倒,酥成一团。
再说香梅拜礼佛毕,回房去了,依旧陪伴魁哥一起,摆上酒席荤菜,尽兴取乐,忽指指点点,忽支支夺夺,眉来眼去,兴致甚浓,上床又欢弄。李媒婆却进来询问魁大官人如何安置僧人。魁哥忙扯衣衫掩那两人私处道:“不碍事,妳答应自便,不要再来扰我与香梅好事。”李媒婆见了哈哈大笑道:“大官人,你放心,我去打发,你两口儿好好享受。”说罢便打发些银两让僧人去了。
且说香梅在烧了傻儿灵牌后,便出去换了一身新鲜衣裳艳服,安排些酒席,对饮一番二人又上床,巫山云雨起来。这夜两人好不尽兴,只因明日可以毫无顾忌一起苟欢,两人便轮番抽送和播弄风情,庆这大好事,轻插慢抽,尽情享受销魂滋味。
次日,魁哥用了一顸花轿,八个大灯笼,把香梅接到了家中,这日远近人家,无一不晓此事,却因俱怕魁哥不敢出来多管闲事。
再说魁哥把香梅接回家,收拾花园内四间房与香梅。二娘子有两个丫头,一个叫桃花,一个叫子兰,魁哥把桃花叫到香梅屋内,令她服侍香梅,又用十两银子买了丫头春红送到香梅房中。魁哥安排妥当,随即吩咐丫头出去,当下就在香梅房中住下,在香梅身上弄来弄去,后又抱起,在香梅嘴上狂亲不止,又脱去香梅衣裙,先亲香梅那桃红的乳峰,又去亲香梅那桃丛,弄得香梅骚痒难忍,按奈不住,便要魁哥插入进去,待香梅欲火升起,魁哥方才挟住粗大阳物狂乱刺进去,猛动起来,弄得香梅“呀呀”直叫。二人大战七八百回,依旧如鱼似水,欲火不息,又弄上了几百回,连丢了八次方才停下歇息。
次日,香梅梳妆打扮一番,由桃花侍陪,来大娘子仙姑房里,拜见大娘。
仙姑细看香梅,心内暗道:“怪不的俺那魁官人爱她。”香梅先与仙姑磕了头,次后与二娘秋艳;三娘子玉环;叙了姊妹之礼,便站在旁边,把眼看仙娥,约三十七八,生的面若银盘,眼如杏子,举止得当,持重寡言;二娘秋艳,约三十上下,貌若梨花,腰如杨柳,肌肤丰肥,甚是娇艳;三娘子玉环体态轻盈,娇艳欲滴。三位娘子之事暂且不提。
单说这日傻大,回来,先到傻儿与香梅住处。周围邻居见傻大回来,大吃一惊,议道:“这番萧墙祸起了,傻儿的事傻大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傻大走到兄弟门前,揭起帘子,投身进人,不见人影,唤起弟媳来,无答。李媒婆生怕出事,道:“傻大请坐。傻儿自从你走了,到三月间,得了个怪病死了。”傻大问了些怎样死的,吃了些什么药后,便四处查访。行在街上,傻大遇见他曾救过一命的王二哥,二人见了情深意长。王二哥见傻大闷闷不乐,便问何故,傻大提起傻儿之死一事,王二哥只因在傻大未回之前,怕魁哥势大,不敢说三道四,但见救命恩人,便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傻大道:‘你这话确实么?”王二哥道:“我在官府面前,也这般说。”
次日,傻大一早来找魁哥算帐,刚到魁哥门前,见一厮侍守,便狠狠走去。问道:“魁大官人在宅上么?”那厮见是傻大,从前认得,便道:“不在家,官人有话说么?”傻大撮住那厮衣领,睁圆怪跟道:“你要死要活,若要死,就不说,若想活,对我如实说来,魁哥今在哪里?”那厮甚是害怕,强挣起身,就往院里跑。傻大怒道:“你这小厮不说,且吃我一腿!”一个飞腿朝他宝物处踢去,“哎哟”一声,倒在地上。里边家人见状,慌忙去报魁哥,魁哥听得傻大来找他生事,唬得心肝俱碎,慌忙从后院逃走,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总算逃得一命。傻大随后去府内到处寻找,不见人影,气得暴跳,复出来撮起那小厮,举起往外一丢,只听扑通一声,跌在街心,口吐鲜血,半死过去。
再说魁哥逃了性命,听说这般,甚喜,当下差心腹送知县五百两银子,其余吏官也花了几十两花银,让那官府惩治傻大行凶,自家方可避祸,去掉了心病。知县受了魁哥贿赂,便差衙役捕了傻大关押,次日便升堂,提出傻大,怒问道:“昨日平白打死了人,有何话说?”傻大磕头告道:“望大人给小人做主,魁哥为与我弟媳勾当,害死我亲弟,昨日回来听说甚是不平。小人一时怒起,误打死了他,请大人惩治奸夫淫夫。”知县道:“你在衙门里知那律法,傻儿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备,方可推的,你如今无根无据,随便打死人,应当重刑。”说毕,两边闪出三四个衙役,把傻大打翻,雨点般乱打将下来。傻大喊冤,知县听了越发恼了,命人狠打,取长枷带上仍收入监牢。
且谈魁哥打听那傻大已打入监牢,一块石头方落地。于是便吩咐家人,收拾打扫花园玉亭,铺设围屏,悬起锦帐,置好上等酒席,请了一班乐人吹弹歌舞。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俱来,合家欢乐,喜饮酒,丫头俱两边侍奉。
次日,魁哥又请众拜把兄弟吃酒庆贺。席中,拜把子兄弟马五吃得酪酊大醉。魁哥与他家只一墙之隔,见他醉得难走,便送他过去。马五老婆荷花开了门,见是魁哥,说道:“魁大哥,烦劳你送,叫小厮扶来便是。”魁哥抬头一看,只见她娇柔的身儿,团面皮,细弯弯两道眉儿,且是白静,甚是俏丽,年纪不上二十三四;魁哥不由得神魂颠倒,只是乜斜而视,道:“不妨事,娘子请便。”这荷花,被魁哥这风流举止和眼风,撩起情苗,脸上发红。这正是:
东厨酒肉腥膻气,此地荷花馥郁香。
欲知魁哥与荷花有何艳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风情女子喜结莲理
却说这荷花,送走魁哥后,竟春心荡漾,觉魁哥人甚好,便对躺在床上酣睡的马五骂道:“有多大酒量,没个分寸,整日花攒簇锦,弄花惹柳,烂了你这身子才好,奴嫁了你这厮,真晦气!”
原来,马五的娘子,生在七月,生来就清秀高雅,便取名叫荷花,原为朝中大臣吕剑之妾,而吕剑乃京都蔡太师之婿,夫人甚妒,这荷花只能在书房内住,由养娘服侍,后朝中政变,吕剑全家被杀,这荷花带了八百两银子,一对鶇青宝石,由养娘陪侍到合园投亲,那时马五之叔任知县,因马五无妻室,就使媒人来说亲后立荷花为正室,不久马五之叔因病而死,大叔财产多落茬马五手里,又加上荷花带了一份钱来,他便广交朋友,与魁哥隔几日便在一处,叫两个卖唱的,花攒锦簇顽耍,众人见马五是内臣家侄儿,手里又有银子撒,都乱撮合他,在院中请婊子,弄妇人,三五夜不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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