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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精校版

日期:2018-10-04
摘要: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小的一个叫徐子陵,刚满十六岁。
  黑暗中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到了徐子陵旁,安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了,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嘿!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再抓多两把银子,就可够盘缠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了。”
  微笑道:“小人只是顺着夫人的口气和病情去猜度吧!夫人请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小人敢担保夫人的愧疚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你的恩人根本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说不定你还会再与恩人重逢,彼此亲切畅叙呢?”
  青青缓缓闭上美目,像个无助的小孩般道:“真的吗?”
  寇仲内气输入,青青软倒椅内,沉沉睡去。
  ※※※
  进来闹事的是十多名大汉,人人手持木棍,见人就打,铺门外另有十多人押阵,由渭水盟的盟主符敌亲自率领,尚有京兆联派来的史成山和高越两高手助拳。
  在铺堂照料的有三位双龙帮的手足,以君子不吃眼前亏,寡不敌众下,往内退却。
  高占道和徐子陵与在后铺的十多名兄弟拥进前铺时,铺内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连桌椅都不放过,全部砸个稀巴烂。
  众恶汉正往外退走,附近店铺的同行闻声而至,但只在远处围观,敢怒而不敢言。
  高占道喝止正要冲出铺外动手的兄弟,低声向徐子陵道:“是硬还是软?”
  徐子陵大感头痛,道:“先看他们有甚么话说。”
  高占道微一点头,与徐子陵走出店外,厉喝道:“符老大这是甚么意思?今早才传来口讯,着我们同兴社要依你们的规矩纳款金办事,不到几个时辰就来乱砸东西,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
  符敌斜眼一瞥徐子陵的黄脸汉,冷笑:“不干事的闲人先给老子滚开。”
  徐子陵见他如此霸道,无名火起,表面却毫不动气,微笑道:“小弟雍秦,乃高社主的拜把兄弟,这样算不算是闲人呢?”
  符敌旁的高越狞笑道:“小子找死!”
  说话的是他,动手的却是京兆联随来的另一高手史成山,这矮横恶汉拨出佩刀,箭步抢前,照头往徐子陵猛劈过去,一出手就是夺命招数,围观的水运业同行全体哗然。
  徐子陵踏步迎上,在万众惊愕下,效法老爹杜伏威的袖里乾坤,暗藏护臂的一袖往劈来的大刀挥去,“叮”的一声,史成山浑身剧震,大刀荡开,人也被震得退后三步。
  符敌等人露出骇愕神色时,徐子陵两支护臂从内探出,疾攻对方双目。
  史成山早被他震得血气翻腾,五脏六腑像倒转过来般,慌忙运刀格架。
  岂知徐子陵真正杀着是下面无声无息飞出的一脚,脚尖点在史成山腹部气海穴处,史成山惨嚎一声,应脚倒飞,跌入符敌阵内,又撞倒另两人,三人变作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符敌等骇然失色,双龙帮的兄弟和围观者则高声喝彩,声震长街。
  徐子陵退回高占道旁,从容自若道:“找死的该是这姓史的,以后他都不用再和人动手。”
  符敌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高占道你这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可敢与我符敌独斗一场?”
  高占道哈哈笑:“符老大的言词既矛盾又可笑,你一上场便教我喝罚酒,哪有敬酒可言。更可笑是不讲江湖规矩,摆明以大压小的姿态,道理说不过人即诉诸武力。凭你这种行为,怎能令人心服。”
  围观的同行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掌音和采声,符敌的霸道已激起公愤。
  徐子陵戟指符敌身旁正双眼乱转的高越喝道:“高越你给雍某滚出来,看你有甚么资格说雍某想找死。”
  众人更是彩声雷动,为徐子陵打气。
  高越气得脸色阵红阵白,偏又心中虚怯。江湖上这种指名道姓的挑战,明知不敌亦退让不得,只好拔出背上长剑,跨步出阵,摆开架势道:“雍秦你最好称称自己的斤两,看在关中敢与我们京兆联为敌的,会有甚么好结果!”
  徐子陵冷然道:“听你的口气,关中当家的究竟是姓杨的还是姓李的呢?”
  此话一出,整条街近千人登时鸦雀无声,都在看高越怎么回答。
  高越才知自己说错话,老羞成怒,喝道:“小子纳命来!”
  猛地冲前,长剑洒出三朵剑花,往徐子陵刺去。
  徐子陵健腕一沉,护臂从袖内闪电击出,“锵”的一声,把对方长剑扫开,下面作势要踢,吓得高越慌忙后退,一副杯弓蛇影的神态,登时惹起震耳哄笑。
  符敌的脸色非常难看,怎想得到横里杀个雍秦出来,立威变成自取其辱,确是始料不及。
  徐子陵瞧着退往丈外的高越,摇头叹息道:“高兄滚到这么远,雍某怎样向你纳命?”
  高越气得差点吐血,再要抢前,符敌大喝道:“且慢!”
  高越早对徐子陵心生忌惮,乐得下台,止步道:“符老大有甚么话说?”
  徐子陵洒然笑道:“说甚么话都没有用,既然明知不会有好结果,大家索性扯破面皮对着来干。符老大不是要单打独斗吗?有种的就以一场定胜负,输的一方以后就滚出长安,再不要在这里混搅。”
  围观者爆出来声附和,气氛热烈,群情汹涌。
  符敌背后的头号大将石布持枪抢出,为老大解围喝道:“臭小子!过得我石布这关再说吧。”
  一人提刀从围观的人堆中排众而出,大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就让我查杰来侍候你这口出狂言的家伙。”
  原来是查杰回来了。
  牛奉义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到徐子陵另一边。
  在这区谁人不认识查杰,人人高声为他呐喊助威。符敌方的三十多人立时反变得势孤力弱,陷于遭人人喊打的劣局。
  只看查杰的气度步法,便知他的功力大有精进。
  牛奉义在徐子陵身旁激动道:“两位帮主终于来啦!”
  石布和查杰两人相隔十步,互相虎视。
  接着两人同声暴喝,向对方发动攻势。石布长枪疾朝查杰胸口挑去,极是凶猛,劲道十足。只看这一枪,此人的功夫尤在京兆联的高越和史成山两人之上。
  岂知查杰刀随意发,使出徐子陵和寇仲传授的“神龙八击”第一击“气势如虹”,挥刀挑扫,轻轻松松的荡开对方长枪,笑道:“石兄千万不可存心相让,否则被小弟误伤就不值得啦!众人见查杰刀法这么高明,又是一阵打气喝彩。查杰得势不饶人,趁石布空门大开,羞怒交集的当儿,伏腰欺身,长刀接着施展第二击”直捣黄龙”,长刀角度变化,直取石布小腹,杀得石布往后跌退,失去先机。
  符敌一方纷纷退让,腾出空间供两人动手周旋。
  石布狂喝一声,枪法一转,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数,力图平反。
  查杰沉着应战,反攻为守,表面看石布似反击成功,但徐子陵等却知石布的气力正飞快消逝,已成强弩之末。
  果然查杰觑准石布枪势稍竭,闪身撞入对方枪影内,倏又退开,快得看也看不清楚,石布肩头溅血,长枪掉地并踉跄跌退。
  查杰还刀入鞘,退到高占道旁,哂道:“符老大若不亲自出手,渭水盟以后再不用在长安混下去啦。”
  符敌脸色铁青地瞧着已方人马把石布扶着。
  高占道微笑道:“接下来这一场就由我高占道陪符老大玩玩,不过愿赌服输,谁输了就立刻离开长安,符老大有这胆量吗?”
  符敌势成骑虎,喝道:“拿棍来!”
  高占道向徐子陵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笑意,低声道:“出手啦!”言罢大步踏出。
  这海盗出身的汉子仍是当年的模样,长发披肩,满面胡须,背上又挂着两把各长五尺的短缨枪,难得是神态更内敛沉凝,威霸化为充满张力的气势,随便一站,立时把心虚气怯的符敌比下去。
  经过三年的修练,高占道已像查杰般,一跃而成能独挡一面的高手,难怪能在长安闯出名堂来,更成为京兆联的眼中钉。
  符敌狂喝一声,长棍猛劈,这一棍纯属试探,符敌再不敢轻视对手。
  高占道踏前半步,双短枪从背后移到前方,仍保留交叉的架式,把长棍格个正着,持枪的一对修长粗壮的手稳定有力,不晃半下,立时惹起此起彼落的喝彩。
  “当!”
  符敌的长棍给震得弹高,高占道双枪分开,闪电前刺,迫得符敌往后退避,落在被动之势。
  他本想以雷霆万钧的全力一棍,在内力上压倒对方,岂知高占道功力之高,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立即吃了个哑巴亏。
  高占道正要乘势追击,一声大喝传来道:“给本官住手!”
  徐子陵愕然瞧去,只见身穿官服的尔文焕领着十多名长林军,冲破围观的如堵人墙,排众而出,一面煞气,心中暗叫不妙。
  ※※※
  沙成功乘机留在风雅阁讨好本为青青婢女的喜儿,寇仲则托词疲倦自行回家,事实上却溜去跃马桥看形势,那明天去工部查看屋宇资料时也好先有个大概印象。
  他离开北里往西行,算好抵达永安渠东岸,可沿渠南行,不用多走冤枉路。
  与青青和喜儿的重逢,心中不无感慨。
  在他的脑海中,她们从没占过甚么位置,所以连她们的名字都忘掉。可是今天异地相逢,心中却涌起温馨亲切的感觉。她们代表着未成名前一段苦乐参半的回忆,亦勾起他对往事的追忆。
  忽然惊醒过来,定神望去,永安渠对岸处人头汹涌,闹哄哄一片,不知发生甚么事。
  寇仲好奇心大起,连忙走过跨渠大桥,往人最多处挤进去。
  就在此时,尔文焕官威十足的声音传来道:“当街武斗,有违法纪,有关人等,全部带署,敢抗令者,格杀勿论。”
  寇仲跃起一看,首先入目的是徐子陵的蜡黄脸孔,接着是高占道等人,暗叫乖乖不得了,但一时间亦想不到化解的办法。
  【卷三十一 第十三章 惊天阴谋】
  卷三十一 第十三章 惊天阴谋
  高占道恭敬地向尔文焕道:“大人明察,小人是同兴社的老板,一向奉公守法,经营水运生意,颇得同行抬举,出任这一带水运业的社长。不知如何今天忽有恶人登门,把我铺内所有东西砸烂,还要出手伤人,小人这受害者只因自卫而出手,此事人人目睹,可作见证。”
  此番话刚完,围观的人一齐起哄,均指斥以符敌为首的渭水盟一方欺人太甚,横行霸道。
  尔文焕见群情汹涌,脸色微变,若闹成民变,传到李渊耳内,又有李世民大做文章,恐怕连李建成亦罩压不住。不过他在官场打滚多年,甚么处事手段不晓得,待群众静下来后,喝道:“是非曲直,本官自会查个一清二楚,严惩犯事的人。你们两方做头头的,须随本官返署解释经过。”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谁都知渭水盟和京兆联有太子建成在背后撑腰,高占道这样给他押往官署,等若送羊入虎口,有命回来才怪。
  高占道脸色一变,朝徐子陵瞧去,请他指示。
  徐子陵则心内为难,原则上他是绝不能让高占道这么随尔文焕到官署去,可是如若公然反抗,高占道等还用在长安混吗?低声向高占道道:“人证!”
  高占道醒悟过来,向尔文焕道:“就算小人和符敌随大人回署,可是各说一套,仍是难辨谁是谁非。大人若要查清楚这件事,何不当场向附近店铺问明经过。”
  尔文焕喝断他怒道:“如何查案,须你来教导本官吗?有谁人想为你作证,就到官署来吧!人来!”
  众兵卫同声应命,也颇有威势。
  本想挺身作证者立即噤声,谁都知到官署去不会是好事。
  符敌一方人人脸露得色,一副看你高占道怎样收场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且慢!”
  包括尔文焕在内,众皆愕然。
  寇仲扮的莫神医排众而出,笑嘻嘻道:“尔将军你好!幸好小人刚好路过,把整件事看个一清二楚。可免得尔将军浪费精神,就由小人随尔将军返公署作见证好了。”
  尔文焕立时头大如斗,他今趟能“及时出现”,解去符敌之困,乃预先早作安排,以官威配合帮会实力,务求一举弄垮同兴社。岂知竟横里杀出个神医莫一心,登时令他的如意算盘难以打响。
  寇仲可非任他欺压的平民,而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红人,可直接向李渊说话还会得到李渊好感和信任。
  尔文焕忙换过另一张脸孔,恭敬道:“原来是莫神医驾到,这等小事,怎须劳烦莫神医?”
  高占道、牛奉义和查杰仍未能认出这仗义勇为的人是寇仲,一来因多年未见,更因此刻的寇仲无论声音姿态都活脱脱是另一个人。
  徐子陵心中叫妙,自抵长安后,寇仲要见他们都是在偷偷摸摸的情况下,可是经此一事,寇仲将可公然和他们建立“关系”,旁人只会认为他们是经此事而结成朋友的。
  寇仲亲热地挨到尔文焕旁,笑道:“维护法纪不但是尔将军的责任,也是每个人的责任,如此正义才可伸张。小人决定为此事作证,这群为非作歹的人恶得太过份啦!”
  尔文焕差点捧头叫痛,这类牵涉到城内治安的事件,根本在他长林军职权范围之外。他原本的打算是把高占道押回长林军总部,关他十天半月,待大局已定才放他出来。可是寇仲这么一插手,势须把高占道送往城卫所,一切须依规矩秉公办理。有寇仲这神医作证人,谁敢不给面子凭着证供来处理?若罪证成立,符敌给送往刑部,那时将连李建成也偏袒不了。
  不过他也是满肚子坏水,两眼一转笑道:“既有莫神医指证,末将还有甚么怀疑呢?更不用劳烦神医来回奔波,若累坏先生,末将怎向皇上和太子殿下交待。人来,只给我把符敌等人押回衙署。”
  欢声雷动中,符敌等垂头丧气地随尔文焕离开。
  徐子陵顺势邀请莫神医到内院小坐,以示谢意,到内院的偏厅坐下,徐子陵才向高占道三人揭开寇仲的身份,彼此自有一番久别后重逢的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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