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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精校版

日期:2018-10-04
摘要: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小的一个叫徐子陵,刚满十六岁。
  黑暗中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到了徐子陵旁,安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了,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嘿!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再抓多两把银子,就可够盘缠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了。”
  眼看功亏一篑的当儿,徐子陵后发先至,越过寇仲,头下脚上的双掌下按,强攻进荣姣姣的剑网去。
  在他和寇仲擦身而过时,反手推了寇仲一把。
  寇仲已使老的势子本再难变化,这时得藉徐子陵一推,一个空翻,井中月照头盖脸的朝想逸走的王玄应劈去。
  凛冽劲厉的螺旋刀劲,把王玄应完全笼罩其中,迫得他就地立定,挥剑挡格。
  “蓬”!
  荣姣姣一声娇呼,被徐子陵左右两掌先后拍在剑身处,狂猛的螺旋劲先是左旋。接着是右旋,震得她差点经脉错乱,骇然下往旁飞开,错失了援救王玄应的良机。
  徐子陵亦心中吃惊。
  任何人初遇上螺旋劲这古今从未出现过的劲气,谁都要吃点亏的。
  更何况他利用左右手先后的次序,巧妙地逆转真气,估计她怎都要兵刃脱手,岂知她不但没有如他所料,还能借劲横闪,从这点便可知她的武功是如何高明。
  有其女必有其父,照此看荣凤祥实在大不简单。
  “笃”!
  王玄应全力劈中井中月,却无金属交击的清响,反而如中败革,毫不着力。
  王玄应登时魂飞魄散,寇仲这一刀横看竖看都是劲道十足,哪知竟虚有其表,劈上去飘飘荡荡的毫不着力。
  那种用错力道的感觉,便像尽了全力去捧起轻若羽毛的东西那么难受。
  王玄应惨哼一声,硬是运气收刀,差点便要吐血。
  寇仲哈哈笑道:“玄应兄中计了!”
  井中月立时由无劲变有劲,猛劈在王玄应回收的剑上。
  王玄应终口喷鲜血,长剑甩手脱飞,咕咚一声坐倒地上。
  寇仲的手按到王玄应天灵盖处,大喝道:“全都给老子滚开!”
  众卫骇然止步。
  徐子陵落到寇仲之旁。
  寇仲听得内堂方向风声骤起,知道荣凤祥等人正全速赶来,忙挟起被封穴道的王玄应,与徐子陵腾身而起,大喝道:“今夜三更时分,叫王世充拿虚行之到天津桥来换人!谁敢追来,我就干掉他的宝贝儿子。哈!”
  大笑声中,寇仲挟着王玄应,与徐子陵迅速远去。
  ※※※
  钟楼上。
  寇仲拍开王玄应穴道,笑语道:“玄应公子好吗?”
  王玄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道:“你们想怎样?”
  寇仲淡淡道:“公子若不想吃苦头,最好有问有答。唉!我这人疑心最大,若你说话略有吞吐犹豫,我便会当你胡言乱语,说不定会砍下公子的手指,多说几次谎话,公子以后便只能用脚趾去摸女人了!至于二十次后,连脚趾都不成。”
  王玄应色变道:“你怎能这样,爹绝不放过你的。”
  这种色厉内荏的废话,充分显示出他庸懦的性格,连贴壁坐在另一边的徐子陵都露出不屑神色,心骂又有这么窝囊的。
  寇仲讶道:“你爹算老几?我若怕他,你这小子就不用脸青唇白的坐在这里任从发落。闲话休提,记得有问必答,答慢了便终生后悔,你听过我曾像你爹般言而无信吗?”
  王玄应颓然道:“你杀了我吧!”
  寇仲拔出匕首,锋尖斜斜抵住他颔下,道:“你再多说一趟好吗?”
  王玄应一阵抖颤,终不敌投降,忙道:“问吧!”
  徐子陵不想再看,移到钟楼的另一边。
  天上星月争辉,夜风徐徐吹来。
  洛阳仍是一片平和,大部分人家均已安寝,只余点点疏落的灯火。
  好一会儿后寇仲来到他旁学他般贴墙坐下,狠狠道:“王玄应实在是脓包一个,不似王玄恕还似个人样。”
  徐子陵道:“探悉虚先生的情况吗?”
  寇仲点头道:“确是给他爹关起来,李小子猜到我们会返回洛阳就是为了虚行之,从而估到他对我们的重要性。虚行之错在曾露过锋芒,我们则错在猜不到王世充这么快动手。”
  徐子陵道:“还问得些甚么其他呢?”
  寇仲道:“夷老确是功成身退,返回南方,陈长林则给他调往金墉城。他娘的,真想一刀把这小子宰了。”
  徐子陵沉吟道:“待会儿由我去接头,他们就算想耍花样我也不怕。”
  寇仲知他怕自己旧伤复发,笑道:“那怎么成?若李小子和王世充拿下你来迫我换人,我还不是要乖乖就范?只要有王玄应这小子在手上,就不怕王世充不屈服,我们一起去吧!我很想看看王世充这时的表情。”
  徐子陵只好同意。
  两人坐上偷来的小艇,押着王玄应朝天津桥驶去。
  王玄应平躺艇底。失去知觉。
  徐子陵坐在船尾,单手摇橹,河水温柔地以沙沙的声响作回应。
  两岸乌灯黑火,平时泊满大小船只的河堤不见半条船儿,天津桥则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寇仲低声道:“得势不饶人,我们务要占尽便宜。唉!我们终不惯做贼,否则怎会掳人后忘了勒索,否则可乘机狠敲王世充一笔,让他心痛一下也好。现在再提出,便似乎欠些风度了。唉!”
  徐子陵笑道:“这等若穷心未尽,色心又起,我们若能偕虚先生安全离开这里,便该谢天谢地,亏你仍要妄想。”
  寇仲遥望天津桥,若有所思的道:“刚才我审问王玄应那小子时,他每说一句话眼珠都会转动两三下,你说是否很不妥当呢?但我又找不到甚么破绽。要我下辣手向他无端端施刑,小弟偏办不到。”
  徐子陵沉声道:“管他是真是假,总之一个换一个,若有不妥,就干掉他然后逃亡,失散了就在约定地方会合。但在甚么地方会合好呢?”
  寇仲提议道:“若在城内,就在听留阁的鱼池处见面;如在城外,便相会于和氏璧完蛋那小丘好了!”两人再不说话,蓄势运气。小艇倏地增速,迅快地接近天津桥。
  【卷十九 第七章 被敌所惑】
  卷十九 第七章 被敌所惑
  小艇穿过桥底,到了天津桥洛水的东段,才悠然停下。
  寇仲长身而起,大喝道:“王世充何在?”
  身穿便服的王世充在桥上现身,旁边尚有荣凤祥、郎奉、宋蒙秋和六、七个他们认识的亲卫高手,却不见李世民方面的人。
  寇仲带笑施体道:“王公终能以自己一对狗腿走路,实是可喜可贺。”
  王世充毫不动气,沉声道:“寇仲你也非是第一天到江湖行走,该深明少说废话的道理。人已在此,你要怎样交换?”
  寇仲笑道:“说得好!王公既是明白人,自然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既保证我们可安然离开,又可互相交换人质,何不说出来大家研究磋商,看看是否可行?”
  王世充道:“这还不简单吗?我们就在桥上换人,之后我保证让你们三人离城而去,绝不拦阻,荣公可作担保。”
  寇仲眯眼仰首瞧着桥拱上的王世充,摇头笑道:“王公不是在说笑话吧?你的保证不值半个子儿,荣老板如何可作保?”
  荣凤祥沉声道:“那就少说废话,划下道来。”
  寇仲哈哈笑道:“这个简单之极,你们把人交我,待我验明正身后,然后你打开水闸,让我们离城,出城后我们便放人。”
  王世充怒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不过此事万万不行,因为谁能保证你们离城后仍肯履行诺言?”
  寇仲好整以暇的道:“我寇仲何时试过言而无信,而且此事已不到你选择,只要你一句不行,我便宰掉你的宝贝儿子,再看要杀多少人才能脱身,总好过让你得回儿子后再指使手下来对付我们。”
  荣凤祥插入道:“寇兄弟可否听老夫一言,现在的问题,皆因换人的地点是在城内,若在城外换人,寇兄弟便不用担心了!”
  寇仲与面向他而坐的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后,摇头道:“荣老板好像不知世间有追杀截击这回事。如此换人,我们的行踪去向全在你们计算中,到那时才后悔,是否晚了些呢?不必多言,要换人就依本人的方法,一言可决。”
  荣凤祥双目杀机一闪而逝,扯着王世充退至桥上寇仲目光不及之处商议。
  寇仲移到徐子陵旁,低声道:“水里有没有动静?”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当,但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寇仲沉吟道:“是否因为见不到李小子和他的人呢?”
  徐子陵点头道:“这或者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是若王世充诚心换人,便不该让荣凤祥参与。”
  寇仲一震道:“有道理!”
  此时王世充和荣凤祥等再次出现桥拱前。
  寇仲冷笑道:“老子不耐烦了!”
  王世充平静地道:“我们姑且信你一趟。但你需当众起誓,保证履行诺言。若不答应,我王世充只好倾尽全力为子报仇,虚行之则要受尽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也要向天祷告不会落到我手上。”
  寇仲不屑的道:“你王世充有多少斤两?再说吧!”
  王世充喝道:“拿上来!”
  徐子陵别头瞧去,虚行之的上半截躯体现身桥栏处,只见他披头散发,脸上沾满血污伤痕,身上给粗麻绳捆个结实,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只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轮廓。
  寇仲疑心大起,喝道:“唤醒他来说两句话!”
  王世充冷喝道:“人交给你,验清楚后再说吧!给我掷下去。”
  两名武士把虚行之提起,凌空掷往他们的小舟。
  上身被捆个结实的虚行之在空中不住翻滚,看其势道,仍差丈许才会落往舟上。
  徐子陵挥桨迎去。
  寇仲则全神贯汪四周形势。
  “伏”的一声,虚行之应声弹起,升高后再往小舟位置翻滚而来。
  就在此时,异变忽起。
  “虚行之”身上粗索寸寸碎裂,两手挥扬,发出缕缕劲厉的指风,疾袭两人。
  同一时间小舟轰然剧震,化作多截碎片。
  两人早严阵以待,但仍想不到敌人会双管齐下,把形势完全逆转过来。
  忽然间他们再非立足小舟上,而是正沉入河水里去。
  四周风声疾响,两岸十多支劲箭朝他们射来之际,无数敌人从桥上飞身扑下来。
  两人闪躲对方指风劲箭时,都心知肚明唯一平反败局之法,就是再把王玄应控制在手上。
  两人倏地加速没入水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王玄应不知被甚么东西卷在身上,斜移而去,想起是尉迟敬德的归藏鞭时,一切都迟了。
  两人痛苦得差些就要在水里大哭一场,以宣泄心中的怨恨自责。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两边同时现出无数穿上水靠手持弩弓的敌人,往他们合拢过来。
  在水中要躲避这些穿透力特强的远程攻击武器,几是妄想。
  两岸此时灯火燃亮,直照河内。
  两人直往河底漆黑处沉下去,只要给敌人水中箭手把握到影踪,便休想能活命,那种无奈和窝囊的感觉,像大石压着胸口般难受。
  倘不是选择在洛水上进行交易,他们将更是插翼难飞。
  徐子陵先沉贴河底,触到河床的污泥,心中一动,忙运螺旋劲往四周双掌连推。给螺旋掀起的泥浆卷旋而起,不片晌河水已混浊不堪。
  寇仲心叫好计,依法施为,同时往前贴着河底潜去,迅速离开。
  ※※※
  两人在城南伊水的一处桥底爬上岸,只能相对苦笑。
  寇仲叹道:“敌人真狡猾,那假虚行之弄得自己像个烂猪头那样,兼之披头散发,身上又五花大绑,使我一时无从辨认,否则我们就不会被水下的敌人所乘。”
  徐子陵挨在桥脚处,沉声道:“扮虚行之的该是长孙无忌,他一动手我便认出他的身法和体型。”
  寇仲沉吟道:“照我看虚行之一是给他们害了,一是知机先行遁走,否则王世充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冒此杀身之险。因为此计并非全无破绽,当时若我够狠心,又肯受点伤,仍有足够时间取王玄应的小命。”
  徐子陵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天亮后是否该设法离城呢?”
  寇仲咬牙切齿道:“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不过敌众我寡,硬撼是自取其辱,你有甚么好主意?”
  徐子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怎都要暂忍这口气。别忘记尚有祝玉妍在旁虎视眈眈,她可能比王世充加上李世民更可怕。”
  寇仲颓然道:“难道就这么溜掉算了吗?”
  徐子陵道:“只要我们一天死不了,王世充就睡难安寝。待弄清楚虚先生的事再说吧!”
  寇仲苦思道:“若虚行之知机溜走,理该找我们,不若我们回堰师看看。”
  徐子陵道:“你不是联络上宋金刚的人,要由他们安排我们到江都去吗?”
  寇仲道:“现在除了你外,我甚么人都不敢尽信,怎说得定是否又是另一个陷阱?现在我要改变计划,自行到江都见李子通,到时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趁天亮前我们最好先去偷两套干净衣服,那逃命时也可威风神气点。”
  寇仲笑道:“请让小弟领路吧!我和洛阳最大的那间绸缎铺的老板是老朋友哩!”
  ※※※
  密云,大雨似可在任何一刻洒下来。
  徐子陵蹲在街市一个包点档吃早点,想起不知所踪的贞嫂,四周虽是人来人往,喧闹震天,他却有孤身一人的感觉。
  人事不断变化,谁都没法控制。
  几天前他们还是王世充倚之为臂助的客卿贵宾,现在却成了反目的仇人。
  李世民本可成为好友,目下却是水火不容的大敌。
  此时寇仲来了,笑道:“疤脸兄你好,这处的馒头比之扬州如何呢?”
  徐子陵把一个菜肉包子送到口里,叹道:“没钱买包子时的包子才最好吃。找到宋金刚的人吗?”
  寇仲也把包子塞进嘴内,含糊不清的道:“计划有少许改变,我已说服宋金刚的人借条小货船给我们,所有通行证件一切齐备,另有四名船夫,坐船总好过用脚走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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