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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艳史》 清·不提撰人

  飞瑶听了公子这一席话,要叫他脱身而去,何以发付父亲娘舅?若叫他仍旧入此箱内,看了李芳人品轩昂,风姿俊雅,又不忍逼令复入。左思右想,计无所出。又转到日后事发,卖身完赃的地步,空生我这般才貌,将来终身不知如何结局,不觉潸然泪下。
  公子道:“此时哭也无益,快些设一个两全法儿方好。”飞瑶只是低头不语。公予含笑道:“小生倒有一个愚见,若能允从,可保永无后患。”飞瑶低问:“何策?”公予答道:“小生固不敢自居为才子,小娘子实无忝于佳人。如不嫌区区庸劣,愿结丝萝,一同皆往,遁于舍下隐藏。一者可免目前祸患,二来小娘子终身有托。尊意以为何如?请自思之。”
  飞瑶细听此言,甚是有理。况且公子风流俊逸,相对已觉心醉;又且宦家子弟,安富尊荣,心中怎不乐从。只是不好启齿,红了脸,默默不答。公子催促道:“事不宜迟,可否早为定夺。若荷见允,即请同行,如鸿飞冥冥,弋人亦何慕之有。倘以婚姻非儿女所可主持,礼之所在,断不敢违,我亦决不能为小娘子而罹害,即从此逝矣!毋贻后悔。”飞瑶不得已,方低低说道:“既蒙公子不弃寒微,只是貌陋,幸充侍下陈足矣!”
  公子大喜,遂上前手挽着手,走出门来,仍把门儿来掩上,方才举步。那飞瑶未出闺门之女,脚小伶仃,心中又恐惧,如何行走得快。事在情急耽惊,公子无奈,只得背了他,大踏步竟望自家一路奔来。
  到了门首放落,急急敲门,苍头在睡梦中惊醒,听得叩门甚急,不及点灯,披衣出来开门。公子挽了飞瑶的手,走了进门。苍头问道:“公子在梅府读书,为甚到这时候同人回家?”李芳置之不答,竟同飞瑶直入内房。唤起秋兰,将飞瑶托他安顿宿处,随又出来,见管斗苍头已经闭门复睡,遂自进房而睡。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怜情为了他人事爱色旋移别处欢
  新凉睡起,兰汤试浴郎偷戏;
  去曾嗔怒,来便生欢喜。
  女道无心,郎道奴加此;
  情加水,易开难断,若个知生死。
  却说秦仰山郎舅二人,复出门来,不堤防被夜巡捉住了,究出偷窃情事。到了天明,禀知本官。立刻带到衙门,坐堂审问,招了偷出一只箱子,各打三十板,差押出门取赃。仰山同到家中一看,空空如也,仅存一只旧箱,连女儿也不见了,又苦又恼。差人起不出赃,仍复押去回覆官府,将情禀上。官府如何肯信?各人又加一夹棍。
  仰山哀哀禀道:“昨夜扛箱回家的时节,箱子是锁着的。因想复到他家,再偷些别项东西,不及开看,就同走出门,遂被拿获。家中止有一个女儿,名唤飞瑶,年已十七岁。如今押回取赃,箱子开着,女儿不知去向。求老爷把小的女儿缉拿到案,审问的实,就有赃了。此时夹死小的们,也招不出什么赃来。”官府知是真情,卸了夹棒,将二人收监,遂即差捕缉拿飞瑶究夺。
  李芳次日绝早起身,诡言:“飞瑶之父,犯了官司,住家恰在花园之外,与园内书院,相去不远。夜深人静,只听哭得可怜,因而出问情由。殊堪怜悯,家中独自一人,不便起居,我所以同他归家。自已甘心做妾。你们不许在外张扬,有人泄漏其事,必然处死。”
  家人各自领命,自古道:“吃黑饭,依黑柱。”那个再敢招摇?公子复打发家人往县中探听,当日审问的事,人人知道。一问即晓得备细,回家一五一十回覆公子。李芳听了,进来对飞瑶说知缘故。
  飞瑶又苦又惊,不觉痛哭起来,苦的是父亲娘舅并受官刑;惊的是自己又要缉拿。两两关心,泪出痛肠。公子遂安慰他,且自宽心,不必烦恼,自家身子保重为要。飞瑶遂哀求公予道:“奴家父亲娘舅,俱是有年纪的人,从未受过刑杖。今朝又打又夹,其苦如何说得出。虽是自作之孽,仔细思来,一半也为奴家逸出之故。万般要看奴家薄面,还求公子设法救他二人方好。禁在监中,毫无亲人探望。莫说那禁子逼钱受苦,饭也没人送一碗,饿也要饿死了。奴家身在此地,自然缉不着的。日复一日,拖延下去,如何是了?叫奴家身心不能两安,望作急商量救济性命,不惟奴家一人感恩也。”
  公子看飞瑶说得可怜,遂应许了。挽个人出去,买嘱了邻里,先把几两碎银子,打点监中上下,使二人在监有得饭吃,不致受苦。
  又慢慢打算一张辩保呈子,说:“秦吴二人,原属郎舅至亲,素来各安生理,并无纤毫过犯,着于乡里。只因家贫愚见,误罹法网。其女向遵闺范,虽贴邻亦罕见其面,断无盗赃私逃之事。揆厥情由,必于见箱之后,揣知父与舅作为不端,势将遗害于已,预先远出自尽。守家无人,他贼得乘其隙。此之以窃而得者,彼复窃之而去,理所固然。伏乞原情援法,网开一面,超释愚氓,免毙狱底等情。”捏出一段理之所有的情节,欺瞒官府。庶几可保二人性命。
  公子筹画停当,走进内房,细细告知飞瑶,令他放心。飞瑶听了,忻然改容感谢。公子一边说话,两只眼睛只管钉住在飞瑶身上,越看越标致,不言不语,痴痴迷迷,只自立着看。
  那飞瑶含羞敛袂,两脸通红,便说道:“公子没甚吩咐了,请出去罢!”公子腼腆道:“我有句话要对娘子说,不好启齿。”飞瑶道:“有话请说何妨??”公子笑嘻嘻道:“今晚先与娘子结百年之良姻,望祈依诺,不负小生一片私慕之心。”飞瑶不觉粉脸微红,娇羞轻说道:“夫妻百年大事,岂可苟合贻笑于人?公子三思,自为珍重。”公子见他厉言正色,不可再强,只得告退。
  飞瑶看了这样美貌郎君,岂不动情?犹恐妇女们知道,不好意思,所以谆谆推辞。见公子没趣转身,负他一片深情,心中悒怏,反觉过意不去。
  正在暗想,却好秋兰笑嘻嘻提浴汤进来。那秋兰倒也和气,一见如故,两下颇甚相合。送进浴汤放下,笑容可掬,说声:“请洗澡罢!”就去了。飞瑶把门掩上,各去解衣净浴。
  那公子心醉,念念放不落,又回转来。劈头撞着秋兰,秋兰识得他猫儿捕食,在此磨来磨去。扮个笑靥,搠一个指头,对着脸儿识破他。公子见左右无人,勾住粉颈,亲一个嘴道:“好姐姐,你那里来,我时刻想念你。”秋兰道:“谁信你这些虚情,可可的想我在心上,我自送浴汤与你心爱人。”公子道:“生受你了。”就搂进空房里。
  公子拄上门。秋兰已与公子间隔多时,见公子尚来寻他,也自要的,遂褪出一只裤子脚,仰在春凳上,两个弄将起来。公子替他掀,秋兰一头问道:“我知你毛病,在此磨来磨去,要尝尝新滋味。可得到口不曾?”公子摇摇头,只是替他掀。秋兰道:“这样口边食,没用去吃,专会欺侮得我。”公子弄得高兴,趋他一只脚起来,奢棱没脑,一味乱捣。抽得秋兰爽快异常。
  偏生厨下有事,心里急沉沉,便推推公子道:“我没工夫,夜里来就你。你弄新人去,趁他洗澡未罢,又不消穿衣服,好不省力。你掀门进去,怕他飞到天上去了。好意教导你,快些去!”公子听说,拔出阳物,开门一笑就走。秋兰忙系裙裤,一溜烟也去了。
  公子走到房前,门是掩的,先在窗格里一张。那飞瑶脱得精光,正在洗浴。止有凌波小袜与绣鞋不脱,跷两边浴盆之外,愈觉风流,分外雅趣。玉体光润如脂,红白争妍,无不可意。从那桃腮粉颈,趐乳纤腰,乌云雪股,春弯妙牝,件件绝佳。真个惊人刮目,意满心迷。
  公子看得十分动兴,尽力把门掀掇开了,挨身而入。仍然拄紧了门,急急卸光衣服。飞瑶一见欲起,怎奈身子又湿又光,起来不得,只得缩在水里,被他挤入盆中,忙把两手遮掩着阴户,已被公子搂在怀里,亲嘴捏乳,无所不至。甜言蜜语,调得火热,急待求欢。飞瑶料已不免,羞而不答,心亦微允。
  公子拨开他两只玉笋,把阳物抵将过去。飞瑶一眼瞟着,吃一大惊,唬得香汗如珠,紧蹙双眉,摇头道:“偌大东西,怎生容得进去,再使不得。”公子多方哄恳,再三解骗,掀他转去,仰扑了,划开两腿,觑着细细这条缝儿,如樱桃迸裂,鲜红可爱。遂凑合着,趁水带滑,孜孜的舞弄进去。虽觉艰窄,一连几推,已滑进龟棱。飞瑶香肌战栗,锁眉忍受,被公子研研塞塞,已挺进大半,恰好搠着花心。像鸡啄食的一般,连顶乱抽。飞瑶那里承受得起,伸手一摸,还有二寸多一段在外。忒觉粗大。飞瑶心慌,不容再进。扯过裙带缠为根,不许多进。此时公子淫兴愈炽,把他两只小脚x在旁边,带水抽送。公子顶一顶,两只小脚顿动,一晃一晃,增无限佳趣。水声唧唧,响得有兴。低头一看,盆内水色微红,公子尤觉高兴。暗自解掉裙带,挺身一拄,飞瑶失声叫道:“阿唷!”连忙伸手要挡,已被公子搂紧了。一连几耸,早已尽根。
  飞瑶娇声婉转,哀鸣不胜,公子甚是珍惜,遂不敢尽兴。徐徐将飞瑶扶起,二人各自抹身穿衣,云雨一番,已成恩爱,就在房中歇了。以后夜夜欢娱,秋兰亦成一窝,说不尽许多风流之处。其父与舅果如李芳画策,脱批末减逐境,仰山同舅子收拾家伙,搬到别处去了,公子回覆飞瑶。
  未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星照旅邸文福捷南宫
  夜深遥见迎欢至,歌吟入去令人醉;
  艳质本天成,恍惚从天降。
  秋风尽解风流意,丹桂也将嫦娥昵;
  相见各殷勤,欢逞千般媚。
  却说梅悦菴家中,其夜失盗,一些也不知觉。次日清晨起来闻知这事,检点内外,止没了一只空箱子,遂丢过一边。惟有姑嫂两个,好像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心中怀着鬼胎忧念李郎,未知下落,放心不下。悦庵问起李芳,月姬回说他日前回去了。
  条忽过了旬馀,竟不见李芳来,悦菴就到他家,与李芳相会。叙了寒温,说起试期将近,特来订一吉日,一同起程。二人定议了日子。
  悦菴到家即吩咐妻子收拾行李,至期皆往。月姬知李郎没事安然在家,悄悄说与素英得知,二人方才放心。李芳也在家中打点,各样渐次停当,与飞瑶话别。止带家人李旺与景儿去伏侍。梅悦庵也带一个书童,与李芳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日逐盘桓,十分热闹。
  不觉已到南京。寻访主人家作寓,一路抓觅。见一个大大的酒饭铺,甚是齐整,兴头异常。公子就说:“竟进此店安歇。”
  这方家积祖开饭店,歇客商往来,东西南北之人各皆留宿,挣有千金产业。传至方茂林手中,更加舆旺。其妻江氏,名唤婉娘,花容月貌,窈窕轻盈,姿绰约,妖妖娆娆。画上的人儿,也没有这样风流。不期方茂林一病身亡,单单撇了一个少年妻子,好不凄凉。
  那江氏不止才貌出众,且才干伶俐,他见店中利息甚好,不舍歇下此业,做个女中丈夫,自家掌管。一应写算出入,俱是自己把持,往来买卖的人,见这样美貌妇人在店中主事,益发比前热闹。那江氏却也正气,一味厉言正色,威不可犯。
  这日正坐在店中,见几个仆从,挑着行李,拥进店来,两个书生随后跟着。江氏举目一看,一个生得五短身材,仪容不俗,年约三旬之外,又见一位年少,生得风流无比,俊雅非常,不觉令人心醉。江氏看得心迷意荡,连忙起身招接。问是应考相公,留在内堂安宿,已有顾盼之意。
  李公子听得耳边娇滴滴的声音,儆心举目,乃是一个标致妇人,眼光如水,脸带桃花,娇容绝色,真佳丽也。
  公子立在一壁厢,童仆自去安顿行李。公子不住的徘徊扳仰,眉目传情。那江氏生得色色动人,心花怒放,数载的操守,已丢到东洋大海去了。和颜悦色,与李芳问答。
  江氏是夜接风款持,俱在内堂设席,童仆在外。酒饭止是梅李二人。悦庵在路上受了风寒,又兼连日辛苦,饮了几杯酒,一时狼狈,坐身不稳,先去睡了。正合江氏情怀。重新另换一席,排在侧房,发遣开了从婢,止留一个丫发斟酒。公子亦遣李旺、景儿去睡,江氏亲自来陪。
  两人入席,摘角坐下,彼此留心劝饮,各自寓意。三杯落肚,眉眼撩人,自古道:“酒是色媒。”江氏饮了几杯,春心荡漾,淫情毕露。公予笑问道:“尚未请教娘子芳名,韶华多少,令夫君何症而亡,良宵清净,使小生为娘子抱恨不浅。”江氏长叹道:“多感郎君怜悯,妾年二十四岁,小字婉娘,先夫患痧症早逝。”说到此处,把公子看上两眼,含笑劝酒。
  公子的欲心早动,假意失筋,丢在江氏脚边,蹲下去拾,把他金莲轻轻捏了一把。江氏不禁春心摇曳,花魂无主。勾定公子亲一个嘴道:“里边去罢!”自己先行。
  公子随起身,一路捏奶亲嘴,相搂相偎,同进卧房。脱衣上床。江氏仰卧,向起花房受射。公子挺着家伙,望阴门里逐渐插将进去。婉娘淫风勃发,不顾骚狂,水流泛滥,一任颠迎。约有一个时辰,欢合已毕,婉娘喜爱异常,如胶似漆,就留在自己房中,一同安睡。一心要嫁公子,海誓山盟,愿为姬妾。公子不好推辞,只得应允。自此昼则在外厢攻书,夜则悄进内房,与婉娘追欢非止一日。缱绻倍深。
  将及试期已到,婉娘周备食用等类,色色精致收拾。同悦庵进场,十分得意,三场文字,篇篇锦绣,字字珠玑,心中满拟得第,益发怡情行乐。
  等至龙虎日放榜,高高中了第一名解元。报录的报至寓所,好不兴头,公子倒也随常,喜得婉娘快活无比。一切俱是他应酬料理。李芳甚不过意,笑道:“小生之事,多劳娘子费神费钞,叫我何以为报?”江氏笑道:“既蒙收纳为妾,自应料理一切,何忽出此见外之言!”公子道:“我何鉴外娘子?但诸凡累你一人,此心实不安耳。”婉娘秋波一瞟,说道:“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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