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半推半就,露出雪白的腿儿。公子分开双股,觑定阴门,将龟头凑着缝儿,往里一挺,秃的一声,容进半根。秋兰叫声:“阿唷!”连忙推住了。蹙双眉把身体一歪,早已捩了出未,便说道:“有些害痛,可慢慢儿……”他丈夫的阳物大只一围,长止三寸,那曾试过半尺多长,一手把握不来的这件东西。公子见他如此光景,随即款款轻入,将阳具在外边研擦移时,引得秋兰淫兴大发,骚水直淋,也不管生熟,将双手在公子屁股上一按,把身子往上一迎,早已棱头没脑进去了。公子乘势一连残挺,彻底没根。狠提紧送,约二否馀抽,抽得一片声响,如鱼嚼水相似。秋兰气喘吁吁,腰肢乱摆,双足齐勾,洋洋得意,四肢瘫软,有丝无气,任凭公子抽送研弄,顶得趐痒难禁,花心狂舞乱动,一阵阵丢了。
公子乃取帕儿,与他揩拭干净,低头看他阴户,真个生得有趣。丰隆突起,如襄玉盂;颅上细草茸茸,像馒头一样。一条缝儿,微露红心。乃伸手指进去,拨弄花心。秋兰在下面娇声唤道:“快些完了罢,恐有人来,羞答答像甚么?”公子兴发如狂,乃提起他双足,捏了一捏,放上肩头。提着鹅卵大的龟头,往内一拄,惭惭尽根,大抽小弄,直捣花心,足足抽有千馀。干的秋兰津津有味,快活异常。顾不得鬓乱钗横,恣意儿呼抱接凑,鸾凤颠狂。正是:
花心揉碎浑无主,粉汗沾濡别有香。
当下公子初尝滋味,才晓得佳人裙带下,有此乐地。那秋兰不但俏丽,又是个风骚班头,两下里何肯住手。被景儿在门缝里,已看得不耐烦了。
两人绸缪不已,见日上纱窗,方把龟头顶紧花心,猛抽了一阵,才一泄如注,公子叫快不绝。停了半晌,起身揩拭,秋兰整发穿衣。
公子勾了香肩,亲个嘴道:“心肝,夜间早来,我在此等你。”秋兰带笑点头,轻轻推开公子,走出房来,劈头撞见景儿。那景儿跟着看他只是笑,秋兰满面红羞,把景儿推了一推,飞跑的进去了。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之二
第三回一杯水顿熄邻烟百文钱订交友谊
世事偏生意外,仙机暴定玄中;
一番补救拗天公,方显无穷妙用。
意气纵横可感,胸怀磊落难同;
片时倾盖答西东,漫道此心不共。
却说秋兰去远,景儿方低声骂追:“臭淫妇!你倒干了歹事,不思量陪个小心,还要得罪我,且叫你认认景大叔着。”
不防公子已步至门边,听得分明。遂叫道:“景儿,你说甚么?”安童连忙抵赖道:“不曾说甚么。”公子傍门而立,将景儿指着骂道:“小奴才!我明明听得你说认认景大叔。你要人认得,且叫你先认诋我着。难过目中竟没有家主的么?”安童自知无礼,低着头垂着手,不敢仰视。
公子又说道:“今日暂且宽恕,下次尚敢如此不逊,或有妨碍于我的事,轻则家法,重则辇出。”童儿默无一言,旋将脸水倾于盆中,请公子净脸。
李芳卷袖,向前盥漱洗毕拭干,又向镜前整发,叫景儿去唤秋兰出来篦栉。景儿答道:“篦发去唤一个待诏来,何必用他?”公子目回道:“我欢喜他篦发,不用待诏。你偏要违拗我么?”童儿见怒形于色,不敢怠慢,踅身进内来唤秋兰。
直至厨中,方见秋兰依于门限,呆呆立着。景儿向前叫道:“李旺嫂,公子请你做事哩!”秋兰疑他故意打趣,不觉两颊晕红,骂道:“小猢狲,公子叫我何事?”景儿恐妇人在公子面前搬嘴,转口说道:“公子要你与他篦发。我不曾有心取笑,开口便骂,是何道理?”秋兰见他说出真情,反回答道:“公子向来用待诏篦发的,何用我篦。敢是讲谎?”童儿道:“公子现在散发等候你,去得迟了,又要骂我。是谎不是谎,你到房中,自然对质得的。”秋兰犹伫立不动,转是别妇劝他走一遭,不要难为景儿。秋兰方洋洋移步,自言自语,道:“男儿篦发,几曾见用着妇人?故意索落我进出。”景儿在后,欲要说句趣话,又转一念,缩住了口,同秋兰来至房中。
公子一见,遂含笑道:“我头上痒甚,要费你纤手与我篦栉一番,何故许久方来?”景儿擦口说:“李嫂疑是谎话,竟不肯来,若不是别人相劝,还要延捱哩。”秋兰笑道:“从不曾用我篦发,突然来叫,焉得不疑。公子想要省钱,不怕外人说论吗?”公子笑道:“侍巾助栉,皆汝辈分内之事,说论从何而生?不必迟延,快些篦罢!”一面命景儿烹茶。
秋兰微微含笑,将罗袖半卷,款舒纤指,把公子头发握在掌中。拈取牙梳,转向身后,细细篦栉。花容映入镜中,与公子之颜互相掩映,恍如一对玉人,彼此凝视而笑。公子反转手去,欲插入腰间索趣,秋兰将身退后,不从其意。低低说道:“早间举动,已被景儿撞见,叫我又羞又愁。快不要如此,竟尔旁若无人。”公子笑答道:“我已晓得了。方才将言语惊唬他,断不敢败我之事。”秋兰答道:“孩子家的口,有何拦绊的?莫若检点些好。”公子便缩手不前,秋兰篦栉一会,将发拢起,插上玉钗。公子取过巾来,方欲戴上。
只见景儿飞跑进房,大叫道:“相公不好了!隔壁王家火着了!”公子吃惊,正待举步出看,回头见秋兰面色如灰,身躯抖战。如翠花摇摆,乃安慰他道:“诸事不妨,有我在此。”
因思广阳道人锦囊,云有急难时开看,风烟不测,非急难而何?随手向里衣探出一函,拆开一看,内有朱符一道,另有寸笺,上写!
公子披头看,即唤景儿取杯水并挈火来。安童即忙取到,公子把符焚于水杯之内,旋披海青,执杯出房。秋兰颤颤说道:“公子同了我去。”李芳一头走,一头说道:“你自家快来。”
几步跑至厅前,已见火焰高出墙头,拉杂瓦砾之声覆耳。家人纷然,走头无路。公子镇定心神,肃然向火一揖,将杯水往上泼去,口中念念有词。可煞作怪,霎时间大雨倾盆,竟把数丈高火焰,浇得烟气俱无。
公子退立堂中,犹然执杯在手。秋兰此时方能止颤,笑逐颜开,说道:“全亏这阵大雨浇灭了,不然怎好?”回头看公子执杯伫立。笑道:“不把杯儿放在桌上,尚然执着,是何故?”公子回说:“此雨即杯中之水,浸淫洋溢而来,搁杯恐其雨止耳。”秋兰指道:“阶前积水半尺之深,火已灭矣,雨止何妨。”李公子乃徐徐转身,放杯于,果见雨势惭小了。公子心以为奇。俄而雨住,秋兰向前细问符水从何得来。
只见管门苍头,呵呵大笑,走进厅来。公子究其所笑何事,苍头回道:“这雨落得精奇,只在我家前后左名,不出一箭之外,似手浇灭此火一般,岂非异事。”公子听了,心中不信,随叫景儿备马,欲自出门观看,以验真假。秋兰阻住道:“公子尚未用早膳,不可枵腹而去。请进书房,叫人搬来吃了,再出门去看。”公子点头。
秋兰遂往厨下,着人将早膳搬到书房来,摆在桌上。公子进来,慢慢用毕。又命景儿也吃了。然后将马牵出门前,满街精湿泥泞。公子扳鞍上马,垂鞭慢行,早出半里之遥。果然街石干燥,判然不同。李芳方钦敬广阳真乃神仙。
因想天色尚早,何不仍向西异一探,倘能再遇主婢,岂非天缘。于是纵马出城。
刚来到城门边,只见酒铺门首,众人围着一个长大汉子,纷纷攘攘,摩拳擦掌,像要相打的光景。那汉子全无惧色,大声喝道:“你这些狗男女,不怕死的过来,待洒家赏你们几拳。”众人只是不放他走,也不敢上前打他。李公子有些疑惑,遂下了马,分开众人,问他道:“汉子,你是何方人氏?为着甚事,被众人罗噪?可一一说个明白,我便好与你分处。”
汉子见有人问他,举目观看,见公子生得英姿俊伟,仪表不群,乃答道:“洒家山西太原人氏,走惯江湖。遇见广阳春道人,说起苏州有一少年侠士,风流慷概,堪称义侠,故不远千里而来。因行路饥渴,往酒肆中沽饮一壶。访见侠友,就要到广陵救应别事。恰正吃酒,不知这些狗头,只管探头探脑,瞧着洒家。俺便数说了几句,那些狗男女围住了咱嚷闹,不知何意?”公子问道:“那少年何姓何名?”汉子答道:“广阳道人说,姓李名芳。”公子就施礼道:“原来是广阳仙师的盛友。小弟便是李芳,请大驾至舍细谈。”
那汉手大喜,纳头便拜道:“俺伍雄今日得会英贤,大慰渴思。广阳春所言不谬。待洒家会了酒钞,皆兄登堂一拜可也。”李公子笑道:“些须酒资,何足介意。令小童清偿,就请兄同行。”一面吩咐童儿,将伍爷酒钱算还。自己也不骑马,竟同伍雄携手步行,众人见李公子与汉手叙话,大家一哄而散。
你道为何?众人见他面貌怪异,言语莽撞,疑是歹人,故尔围绕着,今有本处文人接谈,自然放心去了。
二人来至府第,相让登堂,重新见礼,结拜生死之交。伍雄要往杨州干事,立刻作别。李芳款留不住,只得相留酒饭,赠他盘缠,就此拜别。
日已 西。童儿牵马回来,回覆主人道:“酒钱该一百二十文,已经清还了。”公手点头。因见天色已晚,就不再出,竟往书房静坐,以待夜来秋兰之约,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四回惊看羽箭彼此同着急喜遇甘霖内外各有情
美玉藏辉人不睬,谁个肯温存;
明珠含媚,俯首把心扪。
凄凉难说非容易,一泪一消魂;
悠悠忽忽又黄昏,嗟往事,皱眉痕。
按下公子与秋兰晚间交欢取乐。却说罗翠云小姐,年方二九,因他父亲为人古执,又是远宦他郡,故尔未择佳偶。自从那日见了李公子风流俊逸,眉眼留倩,忽被狂童冲散,心中好生牵挂。
到晚间随小娟出来,关锁园门。又到亭上,早见壁上龙蛇飞舞,一首五言律诗,清新幽韵,出自天然,益发喜悦。又见桌上一个乱纸团,乃是自己所作春怨诗儿。他不言语,等小娟收叠了东西,皆入闺中,坐下暗想:“细观此生,青年美质,举止幽闲。我罗翠云若得他配为夫婿,也不枉我天生这样才貌,度此年华。不知我终身如何结局。”
想到此处,不觉潸然悲切,低垂粉颈,暗暗偷弹珠泪。小娟在旁觉得此意,遂挑一句道:“小姐年已及笄,不知老爷的主见。若能招得像园中所遇的这位公子一样的佳婿,也不负小姐这等才貌。”翠云听说,长叹一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那有这等侥幸。”言讫,扑簌簌又掉下泪来。连那小娟也不胜伤感,便说道:“小姐且自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待小娟去拿棋儿与小姐下一盘,消遣闷怀。”乃轻移莲步,走下楼来。
到了中庭,只见一枝雕翎羽箭,端端正正,竖插在中间。即回身走到楼上报道:“小姐你来看,真也奇事。”翠云道:“有甚奇事?大惊小怪。”小娟便道:“不知那里一枝羽箭,插在庭中。我们这里那得有此物件?可不奇怪?”
小姐听说,半信半疑,同下楼来。到庭中一看,果然有一枝箭,插在地上。即伸手拔起看时,不胜骇异,月光下见箭上鑴着李芳的名字。对小娟道:“真个奇事!”小娟道:“小姐看箭上有甚么在上?”翠云遂将箭上刻有名字说了。小娟惊喜道:“依丫鬟看将起来,小姐的姻缘,决定在此箭上,乃天赐佳兆,日后自有应验。且免愁烦,不须牵忆。”
小姐心下亦自暗暗欢喜,对小娟道:“你明日到园中去看,若见此生再来,务必问个端的。”小娟应声:“晓得。”即回楼安歇。
到了次日,小娟往园门首探望,不见影响,回覆小姐。翠云闷闷不乐,双脸晕红,黛眉蹙恨,叹道:“镜花水月,事属乌有,我罗翠云好痴念也!”烦烦扰扰。又是黄昏时候,遂和衣而寝。
不表香闺寂寞。且说李公子,其夜与秋兰欢会,狂荡终宵。天色微明,秋兰忽起着衣,悄然入内。公子略略安睡,童儿已送进脸水,遂起身梳洗。用过早膳,换了华丽衣巾,也不带景儿,独自一人,悄悄然走出府门,一心要到西异探看美人,低头急行。
一到园门口,早见小娟伸头观望,公子上前作揖,叫声:“姐姐,小生渴念贵园景致,游玩未遍,故尔又来。未请台命,不敢擅入。”小娟俏眼含情,浅颦低笑,道:“郎君来得正好,有一桩奇事,我家小姐要问个明白,快到中堂去,待奴请小姐出来。”遂让公子进园,掩上园门,同到中堂,请公子坐下,自已转身入内。公子默想:“有何奇事,却要问我?”迟疑不定。
少顷,只听得环佩珊珊,香风馥郁。举目看时,小娟在前,翠云在后。走到屏边就立住了,微露半面,使小娟傅话。问说前晚拾箭的情由。公子听了,也自称奇,也将路上射兔遍仙之事,讲得明明白白。
那小娟不胜欢喜,便说道:“依小姐看将起来,真是天缘凑遇,必有夙世情根。何不两下赤绳永系,以遂百年缔好,也不负神天作合。我小娟就算个月老,可不好么?”
公子大悦,深深一揖道:“姐姐高论一点不差,我李芳敬服,敢不遵命。”
翠云听见了,含羞微笑缩了进去。李公子见小姐娇羞媚态,含情退避。这一种轻盈举止,风神飘逸,不觉趐呆了。小娟见小姐害羞退进,即上前扯定衣袂,在背后推着小姐出来,道:“待我做个古押衙。”一头笑,一头扯到外边。小姐斜立屏旁,含情不语。
公子上前施礼道:“实出天缘奇遇,望小姐垂爱,许诺姻亲,庶不负小生一片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