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揭到魁哥隐处,收敛了些,彩虹大怒道:“我心里明白,今日治他,意在治我,你好狠心,弄了我,就想丢我!”
众人过来劝走魁哥,又扶起彩虹,送至房中。
魁哥被彩虹这一席话说得心魂有些倒转,思忖叫小厮放朱材出来,不料,在花园中笃地撞见香梅,香梅看透魁哥心事,止往小厮道:“且不去放朱材出来。”
然后对魁哥一顿喝斥:“你牢牢记着那汉子的名子,原是随风使舵,顺水推船的蠢材,我与你讲的,你终不做,随你怎么,沙糖掺蜂蜜给她吃,她还是只疼她的汉子,哪念你与她之情。”
魁哥本是火爆脾气,被香梅这话挑撩得面红耳赤,怒吼道:“我横竖都不对,那依妳说咋办才好?”
香梅见魁哥上钩,心头窃喜,附在他耳边叽喳道:“若你把那朱材放出来,你也不好要他老婆,放在家里不荤不素,当作什么人看待?待她做你小老婆,那奴才又见在,待要说奴才老婆,你又把他没法子!你既与彩虹干哪营生,暂做泥鳅又怕污了眼睛,不如一狠二狠,把奴才结果了,你搂着他老婆也就放心了。”香梅几句话又把魁哥念头翻了,每天叫小厮去打朱材一顿,几日下来,又打得不像人样了。
且说彩虹在房里,常想:魁哥又是抚弄风月老手,妄行无忌,今儿个自己为人虽狠毒,却遭他玩耍,丈夫又遭暗算,押在牢里,香梅那恶棍本是争风吃醋,毕芸毕露之人,只怕魁哥收了奴家做五房小妾,煽阴光,点鬼火,更不能容人,这宅地犹如恶窟。
这日,彩虹听小厮又在乱打朱材,备受鞭挞之苦,痛不欲生,闭起房门放声大哭,哭罢取出毒药吃吞下去,一个时辰便亡。
魁哥听了此事,便道:“她这个拙奴,原来没福分与我厮守消魂。便差人买了棺材,香纸,架了些柴薪,在山上烧了。
完毕此事,魁哥便请来众银匠,打造上寿大礼,原来京都王大人生辰日期己近,官位甚高,以前与他有些交情,还盼来日高升,便淮备重重酬贺。雇来的银匠,在家中院内打造,魁哥搬出金银各五百两,做了四座捧寿之人,每一座高约二尺,姿色各异,又打了两把金寿字壶,寻了两副玉桃杯,昼夜赶做,一月光景,一应造就。
且说这魁哥不惜银两,大摆阔气,趁机趋炎附势一番,把寿礼办得红红火火,堂堂皇皇,为的是使王大人看着高兴,封他个官衔。
这日,魁哥见打造的各式金银寿礼预定完毕,叫人买来各式美酒,时新鲜果等,驮装车马停当,因朱材被打入地牢,便令另一厮儿张井上京送礼。又请来几人护送,前往京城。
一行送至王府,王大人得悉礼厚,便亲自前来,张井等人,连连磕头把寿礼揭帖递与王大人,随即一起入厅堂,但见:黄灿灿金壶玉盏,白晃晃绝等仙人,良工制造费工夫,巧匠钻凿人罕见,锦绣蟒衣,五彩夺目,绫缎绸锦,交相辉应。
王大人一—细看,心中大喜!暗道:魁哥儿如此费心,这等孝敬,我封他个官儿,发展他那势力,岂不两全。
王大人当即唤堂候官抬书案过来,取下一道空名告身扎付,把魁哥的名字填注上面:列衔金吾正衣左所副干户,杭州处提刑院理刑。张井一行叩头一阵,方才辞谢而归。
黄管家把张井一行邀至厢房款待,厨下大盘大豌,肉赛花糖,酒如琥珀,汤饭点心齐上,二人饱餐一顿,席间,黄管家说:“我有事,请你家魁爷帮我办事,不知应承否?”
张井手一抹嘴,道:“黄大人哪里话,蒙你家王大人扶持看顾,不管什么事,只管吩咐,在下奉命做好。”
黄管家便道:“不瞒你说,我只拙荆一人,眼下将近五十,常有疾病,身边无子女,听说贵处有好女子,不拘十五六岁上下,寻二个送来,该多少财礼,我一一奉过去。” 张井满口允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三佳丽亭中戏浪蝶
且说香梅,便将临产。三伏天气,十分炎热,一日魁哥与众妻妾在聚景亭赏玩荷花,避暑饮酒,只见盆裁绿草,瓶插荷花,水晶帘卷,孔雀屏开,盆浸冰桃,美女高擎碧玉翠,食烹异品,果献时新。弦管讴歌,志清韵美,绮罗珠翠,摆两行舞女歌儿,当筵象筷撒红牙,遍地舞裙铺锦绣,妻妾正饮酒中间,香梅肚子不爽,悄悄离去,大娘子随即与丫头亦去侍奉,留下二娘子,三娘子与五娘子。
三位娘子与魁哥饮酒作乐,赏花观景,忽见一对彩蝶翻飞,互相追逐,五娘子突然道:“那对彩蝶,有情趣。”四人举目观望,只见这对彩蝶在互相追逐嘻戏间,一彩蝶骑在另一彩蝶身上,不断翻滚,好不尽兴,几人看得着实入迷,忽又飞来一只彩蝶,又大又猛,扑向那两只正欢的彩蝶,拦打起来,其中一只小彩蝶被迫离去;那只大彩蝶便与另一只欢弄起来。
四人看得有滋有味,心中不免欲火中烧,魁哥那裤裆已被大柱支起,三位娘子也觉下身骚痒难忍。魁哥顺势抱过荷花,撩开上衣,在荷花奶子上弄摸,荷花连连呻吟,魁哥又捞起其裙,朝那肥腻的牝户摸去,荷花那淫水已欢流,弄得魁哥满手湿淋淋。荷花呻吟声更大,魁哥又按捺不住,分开荷花玉腿,只见荷花花苞已开放,便猛的提起早已胀红了的粗大阳物猛杀进去,急抽乱送起来,弄得荷花兴狂,呼声不停。
且说二娘子和三娘子。见魁哥与荷花弄得甚有滋味.酣战无比,俱靠了过来,要魁哥与她俩弄。荷花正兴,哪肯放手,骑在魁哥身上不下来,二娘子只好捉起魁哥左手,三娘子只好捉起魁哥右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那骚痒难忍的肉洞往复乱擦,乱弄。
只听魃哥连连大叫,弄得更猛更狂。“呀”的一声,突然停下,原来是魁哥丢了。
荷花此时余兴未尽,见魁哥阳物突然又短又小,甚觉无趣,便翻身下来,捉住那软郎当的阳物就往嘴里塞,用力吮吸起来,弄得魁哥连呼要命,刹时又坚挺起来,荷花甚喜。
然两旁的二娘子和三娘子早已不持,见荷花已享用甚久,便愤然道:“排班,也该我们弄了。”说着,二娘子便迅立起,脱尽衣裙,两腿横于魁哥腰间,把骚痒肉洞口照准魁哥那阳物,猛地套坐下去。
三娘子见了,甚是眼红,忙去拿那魁哥阳物,谁知魁哥那阳物有根,另一头都紧紧套在二娘子那里面,加之坚挺无比,扳得魁哥惨叫不止,连呼要命,怒道:“三人都休得无理。”随即一个翻身,把三人弄开。
三娘子愤愤不平道:“给她们都弄了,该给我弄弄了。”
二娘子也生气道:“我刚弄上,荷花才弄了那么久。”
荷花随即道:“魁哥虽弄了我,且有些时辰,只是没有弄好。”
魁哥见状,又气又喜道:“三人都仆在各人椅上,我给三位娘子一一弄来。不过三娘子今日还未弄一回,得先弄她,二娘子只弄了两下,得弄第二,荷花已弄了好一阵,排在最后,依次轮流,愿不愿意?若不愿,我就一个也不弄了。”三人听了,觉得有理,点头应许。于是魁哥举起那粗长阳物,先向三娘子牝户肏去,咿咿呀呀一伸一缩,一冲一撤。弄上五百回,便从三娘子洞穴撤出,插向二娘子那湿答答的肉缝儿猛插进去,抽肏起来。
却说这日下午,香梅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翻滚不停,唉唉呻唤,香梅只说心口连小肚子,往下坠痛,大娘子忙叫香梅起来,休躺卧,只怕滚坏了胎,又忙与魁哥道:“这么要紧的事,你倒还站着无事,慢条斯理!”
魁哥才唤小厮甚请郑大娘来。香梅痛得厉害,小厮却悠悠慢慢的走去,大娘子见状,骂道:“奴才,急到这份上还不快去!”魁哥才又叫一小厮骑马快跑,请郑大娘赶紧来。
良久,郑大娘赶来,望众人道:“哪位是主家奶奶?”
香梅指着大娘子道:“这位大娘便是。”
那郑大娘与大娘子侧身磕了个头,大娘子道:“且看这位娘子,是待生了吧?”
郑娘子前往瞧了瞧,又摸了摸香梅肚子,说道:“是时候了。”
她又问道:“大娘预备下绷带,草纸不曾?”
大娘子道:“有,已备好。”
便叫丫头:“往我房中快去取过来!”
大娘子对魁哥道:“这里没你事,出去走走。”
且说荷花见香梅待养孩子,心中未免有几分咒恼,拉了三娘子,两人站屋檐下,说风流话!紧着热喇喇的挤了一屋子里人,不是看养孩子,都看着下犊儿哩!原来荷花来到魁哥家近四个月还未怀孕,估计是只公鸡,下不了蛋,而香梅则生子了,当然不免妒火顿起,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不多久,只听见房里,孩啼哭声,稚儿坠地了,郑大娘道:“与当家的老爷说,得付喜钱,分娩了一位胖小子哩!”立时,满户替风,大娘子报与魁哥,魁哥慌忙洗手,供上天地祖先牌位满炉隆香,叩百余次头。祈母子平安,临盆有庆。唯有荷花听见孩子生下,怒气横生,自闭门户,在自屋床上哭去了。
郑大娘收拾孩子,烧红的剪刀剪去脐带,埋毕衣胞。又熬了些定心汤,让香梅喝下,安顿孩子停当,大娘子让郑大娘到后边吃些酒饭。
魁哥进房去,只见一个胖胖小子,生得甚是白净,心中十分欢喜,合家欢悦,郑大娘吃了酒饭过来,魁哥给与了五两银子,并请她过三日再来,她便去了。
晚夕,魁哥就在香梅床房中歇了,不停地看孩子,一家人先先后后,去瞧那稚儿,唯荷花心怀妒意,酸得要命。
三娘子道:“咱去瞧瞧。”
荷花道:“我是不去的,她是有孩子的,又有时运,别人悠怎会看她?”
三娘子道:“我也只道是六月的孩子。”
荷花道:“我算给妳听,她从今年一月来,又不是黄花闺女,头年怀,今年养,一个后婚老婆,汉子不知见过多少,一两个月才坐胎,就认做是咱家孩子,我说不对,她是二月里的,还有咱家的影儿,这才七月,可以断定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咱家的种。”
三娘子又道:“妤歹养了孩子,当是好事,不管种是否是咱魁家的,却是在魁家生的。”
荷花道:“失迷了家乡,哪里寻犊儿去?”
二人正说着,只见大娘子又自外抱了东西往香梅房子去,三娘子道:“此是大娘子自已预备下早晚用的,今日且先与她的孩子了。”
荷花道:“一个是大老婆。一个是四老婆,仰着登丰,两个对养,没的狗咬尿脬空喜欢。”
三娘子又道:“怎的妳今日尽发牢骚?”
荷花用手扶着庭柱儿,一只脚踩着门槛儿,口里磕着瓜子,道:“妳、我却是母鸡不下蛋,没时运,晦气!”
三娘子见她说话不着头脑,甚是没趣,只低着头,并不作声,也不答应。
再说过了一时辰,荷花瞧二娘子急急忙忙奔去看稚儿,天黑不备踩着青苔滑着,险些儿绊了一跤,荷花没好声气地骂道:“献殷勤的妇人奴才,妳慢慢走,慌什么?抢命哩!黑影子绊倒了,磕了妳的牙,养下孩子,明日赏妳这奴家一个绿帽子!”
二娘子听她说得恶,情知不怀好意,便不与之一般见识,径直过去。
荷花扭着头一看,大娘子也不在了,越发气恼,便回到房里去,关了门,自怨自艾,爬到床上又一阵哀哭。
次日,不见天明,魁哥便早早起来,逗看孩子,并要派小厮去唤媒人来,替孩子寻个保娘,忽有邻居李大嫂领了个奶子来,原是小人家媳妇,年纪三十,长得艳美,新近丢了孩子,不上半月。男人充军,恐死于战场无人养护,只须五两银子就卖她,大娘子见她生得干净,便对魁哥说:“兑五两银子买下,取名山茶儿,早晚给小胖子喂奶。”
魁哥喜得贵子,家中贺客盈门,正热热闹闹,忽有人来报:“张井等人从京都归来!”
不一时,张井一行进得厅来,满面春风与魁哥报喜,魁哥道:“喜从何来?”
张井把京都见王大人进礼一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王大人甚喜礼物,说‘受你重礼,无可补报’,就赏了一张空白告身扎付,与大人一张,把大人姓名填注在金吾卫副千户之职,就委差在本州提刑院理刑。顶替李老爹缺传,张井说得眉飞色舞,口沫四溅。
张井又与魁哥说了黄管家要魁哥寻两个十五六岁女子与他送去的事。魁哥道:“什么时间送去?”
张井道:“这没时间,只教大人寻找,财礼他——送来,这黄管家在王大人面前甚是扶持咱们。”说毕,便把一样两张印份扎付,并吏,兵两部勘合和告身都取出来,小心展平,放在桌上与魁哥和众人观看。
魁哥细细瞧了又瞧,只见上面刻着许多印信,朝廷钦侬事例。果然他是副千户之职,不觉欢从额角眉尖出,喜自腮边笑脸生,魁哥祖辈都未当过官,如今恰巧得官,怎的不喜。还正是:
时来顽铁光辉,运退真金无艳色。
魁哥兴冲冲把朝廷扎付拿到后边与大娘子等众人瞧,喜道:“王大人抬举我,升我做官,居五品大夫之职,妳等受五品官诰,做了夫人,不日前有人看相,说我有不久纱帽戴,有平地登云之喜,今日果然不上一月,两桩喜事却应验了。”
大娘子听了也十分高兴,夫贵妻荣,平白做了夫人,脸上觉光彩。
魁哥道:“香梅养的这孩子,甚是最命硬,他一出生便喜来不断,不到三日便有三喜,就叫做喜儿吧。”
香梅道:“这个名字真吉利,孩子呱呱坠地,爹便升官,真是喜盈门呀。”
次日,魁哥叫人往提刑衙门下了文书,正式上任,又唤裁缝匠人做了官衣,官帽,家中热闹非凡,钉的七八条香带都是巴掌宽,玲珑云母,犀角鹤顶红,骑上高头大马,穿上官服,排军喝道,招摇过市。以示自己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