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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荫露》清·临川山人

  花 荫 露
  清·临川山人
  第一回  无奈儿勾回好姻缘
  第二回  老绾贪恋租税销魂
  第三回  父子连台各得其所
  第四回  兰台酣战老绾技穷
  第五回  春窗苦短良人无奈
  第六回  父丧子立渐入庭堂
  第七回  挑金戳银欲练铁柄堂
  第七回  挑金戳银欲练铁柄堂
  第八回  余娘献身欢会驴鞭
  第九回  入士去兮淫地练功
  第十回  金箍锁阳众娘受罚
  第十一回  既污众娘且望邻女
  第十二回  相亲淫母荐郎肏女
  第十三回  母观女淫同榻共枕
  第十四回  岳父酬婿荐孝廉郎
  第十五回  轿儿颠颠春雨漫漫
  第十六回  洞房花簇众女心酸
  第十七回  彩峨儿飞入孝廉府
  第十八回  知县丢命公子避灾
  第十九回  桃园长廓其乐无穷
  第一回  无奈儿勾回好姻缘
  诗云: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抛却给发妻,建荡逞色相。
  黄天须有报,叫他尸抛荒。
  话说历代君王俱知守成艰难,遂挖空心思欲网尽天下人才为他所用,故开科试以揽英才,另设举荐一途,后称“举孝廉郎”。一旦荐作“孝廉郎”,顷刻补入知县、知府候补名额,若逢圣上龙思浩荡,御笔钦点,顿时峨冠翎带,官袍加身矣!
  平常百姓儿女,便存了侥幸心肠,至小饱读圣贤书,平生做尽仁义事,希图博个好名誉,万一机缘凑合,岂不久仕为官,光宗显姓,青史驻名乎!却有极贪图富贵者,行贿弄巧,施尽龌龊手段,只求举为孝郎廉,即使被人污了妻女,他亦视作平常,转而窃想:他淫我妻女,吾蛰伏不语,待我掌权执政,吾亦淫人妻女,不亦乐乎?此辈实乃猪狗不如。幸苍天有眼,善恶自有报应,后人当戒之。
  此处所言却是另番跷蹊事,一心向建之顽儿,肏他后娘,且不题,却淫人妻女,那被污人家老爷反与他孝廉郎做,真个是旷古绝今;不曾再有,遂辑之惯於世人,仅博一笑耳。
  却说世宗嘉靖中叶,权臣严嵩把持朝政,士大大趋附若云。
  王老绾时年五十有二,他自幼父母双亡,由小便在故里浙江省余桃帮工混饭吃,壮年投军,后人严府听差,现置守门官职。
  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此话确然,欲巴结严太师之流,必先舍银子与老绾,故他守门虽仅七年,竟累积五万多两白银,连他自家亦不敢信。
  子夜,其妻刘氏久不能寐,唯恐贼子自天而降抢了财宝,故虽年仅四十有七,却已熬成花甲老妇矣,王老绾嫌她渐觉腻烦,窃思:早晚去了也顺眼。
  其子王景,年方十岁,生得獐头鼠目。人严府私塾充严太师之孙陪读,四年仅识得本百家姓,子曰诗云之类,他仅知“关关唯鸠,君子好逑”数句。
  逾年,刘氏偶染风寒速亡,老绾草草埋了不提。家里银两愈神愈多,他心里活络:“想我辛苦大半辈子攒下财富,景地尚小,花消亦少,趁现时还能动,为甚不寻欢快话一场?”他原想揣上银子至勾栏觅个相好,临镜自照,只见自家老朽呆纳,似那枯枝犒木,谁个瞧得起?他只得冷了心肠,闷闷不乐。
  无巧不成书,另一门官肖三近日酗酒而亡,其妻唤做余娘,三十有八,虽是半老徐娘,却风韵尚存,乌丝云鬓,梨花带雨,粉妆素衣,掩不住饱满胸怀,遮不住撩情身段。王老绾早先识得余娘,惊羡不已,现见她形只影孤,姿态迷人,心里便有那层意思,他又想人家人才一表,绝计瞧他不上,唯有太息,却了欲念不题,偶尔路见,亦垂头疾闪。
  再说余娘自夫亡过,日子愈来愈据节,缘何?只因肖三平生嗜赌,今日若挣得十两,明日定输他十二、三两,他夫妻一直入不敷出,甚是紧张,肖三在时,尚借得到几两银子过活,而今却不方便。余娘来嫁肖三前,本是勾栏妓女,她虽有重操旧业之意,无奈珠黄人老,没几成卖相,嗟叹之余,徒自忧伤,虽有花三柳四来缠,不过贪一晌之欢而已,她思忖曰:“此时倘若有个财主,就算他无能行房取乐,只要一日三餐无忧,我也愿从他。”
  正是:
  王老绾蓄财欲求伴,风流妇窘迫忧三餐。
  一日,王景闲逛,适值余娘外出,王景横跨一步,拦住余娘,露淫邪相,说道:“我听得说,你原是陪人睡的,新近没了相公,权陪我睡一睡罢!”路人闻言窃喜,俱闪一旁,看余娘作何对待。
  余娘又气又恼又觉好笑。气的是众人俱无劝阻之意,分明欲看他笑话;恼的是丈夫新亡,便有人当众调戏,俟后光景可想而知;好笑的是当众逞强的竟是一顽皮小儿。余娘见他一双贼眼锥子样盯着自家起伏坠闪的胸怀,便知这小儿不是善类,她恼怒骂道:“黄毛小子,闪过一旁!”
  谁知王景却是个胆大的,敢情平时依仗豪权放肆惯了。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两锭白晃晃银子,硬要塞给余娘,一面理直气壮地叫嚷:“我不会白睡你,依了我罢,依了我罢!”
  某人识得他来处,遥指严府道:“别小觑了他,他家老子是太师守门官,银子总是不缺的,可怜役了内室,谁从了他,也是享福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且说余娘正欲发作,听了旁人一席话罢,心里惊乍:“该不是月老牵线罢!”她拿眼瞅王景一阵,沉脸说道:“小子,这银子八成是偷来的罢!”
  王景顿时红了脖子,扯直嗓门喊道:“笑话!我家多的是,装了满满的几柜子。”
  余娘呵呵冷笑,只是摇头,她心道:“总想办法入他家,才知真假。”遂撇下王景,径直欲走,众人哄笑,将散。
  王景见众人笑得暖昧,以为众人俱疑他偷人银子,只急得一蹦老高,恨恨骂余娘道:“卖肉的,挨千刀的,你才偷人银子哩!还偷人哩!”
  余娘听他污言秽语,正中下怀,佯装怒极,返身,拎王景左耳,径奔严府大门去,口中发狠道:“我找你家长评理去。”众人见事闹大,悄然四散。
  话说王老绾侍立严府门坊,远远见一绝色妇人扯着自家小儿过来,他便知定是王景又惹了祸,乃挤笑颜遂迎上去,不待余娘开口,他先请罪道:“小娘子,犬子开罪与你,实乃为父之过,望释了他罢。”
  余娘抬眼,见一萎缩老儿至诚鞠躬,心中惋惜:“我见他儿年小,还以为他正值虎狼之年,谁知却一老五,奴家命薄。”她强笑答道:“官人勿惊,实因汝儿欺人太甚,我方擒他来。”
  王景却不服,争辩道:“父亲,她说我偷人银子,我才骂她偷人。”
  “放肆!”王老绾斥喝,抬头一望,才知绝色妇人是余娘,他见她杏脸桃腮,体态丰腴,不禁旧念泛起:“今生若得她陪睡一遭,即便即刻死了,也是值得的。”欲心飞掠,急火攻心,霎那,老绾胯中软物凭空撑起,硬挺热烫,大异寻常,他怔怔道:“肖三乃吾同门,小娘子有甚难处,但说无妨。”
  余娘本欲离开,听他言辞,便知老儿起了邪念,转而思忖:“他虽其貌不扬,穿戴倒也齐整,亦非没荡之辈,将计过活原是不赖,只是他的银子。”余娘拿捏不定,一时无语。
  王老绾见她沉吟不语,秀眉壤春,别有风韵,不由呆了。他只觉腰中硬物挺翘,无法收拾。时值换班,另一守门官戏言:“汝去罢!余娘亦是单身,乾脆你俩凑一处罢。”
  余娘佯怒,疾行,王老绾跌跌撞撞见追不舍,他深深一揖,说道:“小娘子若不嫌弃,请至寒舍小坐。”
  余娘不言语,心里乱念迭起:“想肖三旧时,日进十多两银子,可惜全花了去,若存积些,妾身何至今日这般狼狈!挑个行货大的,你贪我爱,快活至极!也罢,权去瞅瞅,适机试试老儿功夫,若还过得去,从了他也无妨!他已是半百老儿,待奴家施展夺命绝招,催他到了地府,银子便是我的!”
  不说余娘心如蛇蜗,单说王景见妇人胸襟凸起,宛若一对玉碗倒扣,他壮胆把手去摸把握不住,又软又硬,美妙无比,王景大道有趣,他见余娘扬手将打,忽闪一旁,只是笑。
  王老绾大窘,奔上前扇他两耳光,怒骂:“无耻之举,小娘子乃他姬化身,怎敢放肆!”王景啼哭道:“八成你看上他了,亦欲摸耍,见我抢先便扇我。”
  “滚!”王老绾听被王景说破心事,不禁火冒三丈,猛的一推,王景跌坐在地,号哭不止,余娘懒得理会,埋首随王老绾而去。
  “小娘子勿要见怪,小儿愚劣,还望赐教!”王老绾说毕,心头突突乱跳,因他说漏了嘴:王景与余娘无甚瓜葛,为甚托她教诲?除非余娘她做王景后母。
  余娘心知深义,只是不答,忖道:“这老儿恁急色了些,想他尊居已久,不曾泄火,可谅可谅,若他?伙硕大愈者愈硬,倒也是奇货可居!”余娘想得热烈,心里色欲沸沸,自不待言,方才又经王景捏拿玉乳,那久旷之物勃勃挺挺,凡欲破衣而出,双颊桃花隐隐,下阴处便添了无限酥痒,甚是难受,但行走在外,无法立行人事,骚余娘只得挟持大腿,一蹭一蹭前行,皮肉擦着皮肉,皮肉碰上衣物,虽不比如意郎耕耘犁把那般解急,却也能煞煞火儿,救急自慰。
  有诗为证:
  半百老儿动欲念,腰下厥物硬如掀。
  妖冶尤物色小心,蹭蹭擦擦兀自玩。
  自严府门坊至老绾居处,不过一柱香工夫,他俩却如行了两三个时辰,王老绾推门驻足,欣然道:“寒舍粗陋,仙姑驾临,小老儿不胜感激,尚请纳足入户,王老绾搜出平生攒到的华丽辞句,恭敬余娘。”
  余娘定睛看他一眼,见他满脸诚挚,激情洋洋,便知老儿有异。只见他腰中别出一物,撑翘而出,虽被皂色官衣盖着,不知具体,却也几近肖三旧物,她喜忖:“月老果遂吾愿否!”遂举步入门。
  老绾紧随其后,余娘故意停顿,老绾厥物先行,猛然戳入余娘丰臀,陷入几分,余娘芳心乱跳:“粗硬火烫,老而有用!”王老绾心跳不止,如鼓样擂击:“肥美沃厚,几近凉粉,小老儿有缘乎?”他一面想那妙物,一面不由自主耸身推近硬物,哪想余娘猛跨大步,闪过─边,王老绾若触墙老牛,墙既拆,老牛前趋,踉踉跄跄几步,亦属正常。
  余娘笑语:“官人勿怪,奴身还以为官人手握门杠,无意碰上贱身,故闪避耳。”
  王老绾面红耳赤,几欲滴血,仓慌应道:“娘子所言不假,门杠横担,不利行走,故拆耳。”
  不说王老绾左顾右盼言它,单说水娘心中主意:“老娘我若仅为求欢,恐怕京城里排上十万八万你老五世轮不上,今儿虽然一时火起,实因汝家银子太诱人矣!政且忍耐片刻,打探实在后,方可下手。”
  王老绾挺着硬物沏茶待客,心念急问:“今儿老天开眼,余娘劳驾光临,我为甚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把她抱上了床,她还有甚话说?”王老绾老实一辈子,为何瞬时便生歹念?皆因色胆包天乃人之本性也,他想得莽烈,却迟迟下不了手。忽然,他腰中硬物一耸一耸,抽打得水柜“铛铛”直响,只因他欲火炽热迅猛,兀自泄火了。
  余娘见他异状,觉得好笑,心道:“老牛反刍也!”只见她连眨妙目,假意说道:“官人居家多年,实该另结新居,若此破房,鼠儿多否?”
  老老绾不解其意,急道:“小娘子但请放心,吾家虽显粗陋,却无鼠子!”
  余娘故作惊讶:“怪哉,既无鼠,何来啃噬之声?敢清官人拒久盛香物,招鼠入柜中央!何不启柜清除,奴家亦当效力!”
  王老绾方理会她将自家阳物抽击大柜响声比作鼠叫,不觉好笑,但又不便点破,只得依了余娘,掀开木柜,佯查。
  余娘趋前视之,乃一杂物柜子,油盐酱醋,凌乱不堪,老绾窘笑,道:“老妻逝去已久,不曾收拾,徒令仙子笑话。”
  “何笑之有?男外妇内,古训也,官人失妇,诚可悲也。”余娘移视它柜。
  王老绾幡然而悟:“此好精明至致,托言验鼠,实查吾家底。”王老绾犹豫不决,担心余娘另有它图,因他时常听人言及某家某家银两不翼而飞之奇事,他虽急色,却心有所惕,磨蹭不启另柜。
  余娘肚内齿冷:“小老儿外拙内精,看某家施个手段。”余娘自怀里拽出一番帕儿,揉了揉眼,哀哀的,似哭似诉:“想我那冤家,丢下我先去了,冤家,心肝尖儿宝贝。”
  王老绾听她情真意切悼夫,心中顿添几分感慨:“此等人绝不至为非作歹。”继而乜视余娘,见她杏仁眼儿似闭欲闭,琥拍泪珠儿团团涌流,白玉般净洁细嫩脸蛋地上扭行着两条湿漉漉的泪痕儿,真是:
  丽妇假哭排亡失,老天真情寄美妇。
  余娘挤出几趟泪水,见王老绾痴痴的望她发愣,便知他着了道儿,三五两下撇了个哭腔,着帕子擦拭乾净,道个万福,扭捏作态,嘤嘤道:“官人,扰你兴致,奴家请罪了。”
  王老绾晃自梦中骤醒,慌张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他见余娘颔首,不知甚时,脖颈处那颗布纽也自个散开了,酥雪也似的白嫩肉儿坦露手掌大一块,衣襟儿半扇着若隐若现,老绾恨不能即刻顺那缝儿钻了过去,一睹为快。
  余娘假装不知,凑上前去,顿时,泌人心脾之香气薰昏了老绾,他顾不上许多,猛力握牢余娘玉腕,切切说道:“仙子纳於寒舍,可否?”
  余根拂甩衣袖,勃然作声:“妾身乃良家妇女,虽不希图贞女烈妇之美名,却亦愿三年不嫁,为夫守基。”
  王老绾顿觉无话可说,心底泛生凉意,可那胯下硬物闪闪跃跃,他双膝扑地,拽余娘裙裾道:“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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