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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清·古棠天放道人

来源:网络 日期:2022-07-27
摘要:话说洛阳城,富春里四都庄,有一巨族,姓蓝名芝,字瑞生,贸易湖海,家资丰富。娶妻封氏,乃封廷话之女。名贵娘,贤淑贞静,书画琴词,宫技绣纺,件件拔萃。生有三女。长珍,次玉,三瑶,皆是母所训,诗词不亚班谢,有邻家庞女若兰附琼。惟珍娘早许与本城傅春先子傅汝德,字贞卿。
  七男二女同坐一处,各通姓名。只是酒重斟,肴更列,俊俏年高,一齐畅饮。悦生道:“傅姐夫,今置货欲往何处脱卖?”贞卿道:“意欲贸易於衡阳,此行未知何日再晤老舅。”悦生道:“小弟请姐夫至舍盘桓两天,尊意若何?”贞卿道:“本该造府相拜,货已上船,明朝解缆,不及面辞。伺小亲回日进谒。如老舅至洛阳,与弟多多致意岳母,不及留字。”饮至日晚,诸客作别。悦生送贞卿至泰山店中方别。次日贞卿同俊生,并小童别了店主,登舟而去。置货衡阳不表。
  却说封悦生,自古棠得授内术,因事冗未曾术御美人。这日邻友喻得胜巡狩皂营,爱月因夫不在家,密约悦生至宅。二人相见,爱月道:“封郎因何数日不会,莫非弃奴否?”悦生道:“前月出外至古棠有事,因此耽误不曾会你。”两人言来语去,淫兴勃然,相抱登床。悦生挺枪上马,爱月情穴相迎。悦生紧搂爱月香肌,毫不鼓舞,未半刻运用其法,果然胀满牝内,如滚火一般。爱月美趣畅乐,四肢早已舒爽。悦生麈柄坚硬,比初更又大三倍。在内自伸自缩,如鹅鸭咂食,把个爱月射得浑身爽快。若热暑纳凉风,满腔欲火。在此一弄而消,不连丢之无数。悦生运气,拔扯之功一些不用。爱月道:“今日心肝的物,比前次不相同,又大又长,其热无比,怎么在我这里,犹如活的一般。一伸一缩,钻入好不有趣,可取出来与我一看。”悦生将麈柄往外一抽,岂知紧紧扣住。遂奋力抽出,爱月把手一握,吃了一惊道:“冤家,数日不曾见你,如何有这样七八寸长。又能自动,怪道今夜比前日的美,更高万倍,真人间少有。”又叫悦生把麈柄套入牝内,自展自缩,爱月昏迷浑然。忙迎慌凑,相交四鼓,两人兴尽。悦生口泄一气,麈柄仍旧停骖,爱月用手来摸。道:“怎么又是原先一样,真正活妙。”二人事毕,并枕黎明而别。自此往来,其夫莫知。
  欲说洛阳城蓝珍娘,自丈夫傅贞卿呕气出门,将房售银,同花俊生不知何往?心内暗苦。自叹道:“月貌花容,红颜薄命。”玉瑶二妹齐言:“大姐姐,姐夫相抛。孤帏独寐捱剩枕,暗数更筹,体无人傍,对银缸以慕郎回。”珍娘道:“二妹,想当初未字,身清名全,亦无瑕玷。到如今,花缺花残,粉退香销,再出寂寞。苦积馀日,欢无半刻,暗自泪落不知多少。”玉瑶二妹,好言劝解,说毕,二妹归寝。珍娘对短檠剔尽银缸,自叹孤影随身,泪珠如雨,遂展云笺,写数句离愁,以消独寐,拈笔润墨写道:
  高堂白发老母孤,谁来睹。
  闺中弱质真凄楚,今世苦。
  哀哀母老失慈乌,娇娇女貌倩谁扶。
  银灯挑,更漏杳,珊枕冷衾料峭。
  可怜红颜消,薄幸音书杳。
  甚日相睹奴花貌,镜里萧萧。
  何时画舫蓝桥,忍心抛误年少。
  叹归期,今生渺。
  右调·字字令
  珍娘写毕,止不住流涕。及就枕寐,已赴高堂,早至巫山。梦见月中朗朗,掷下一攒笙簧,接於手中。自想道:“从未习此律,不谙宫商。”遂捧至口边,吹吮自合音律,毫不费神,心中大喜。正在吹调,被玉娘瑶娘二人齐来,奋力而攘,每人执其二三,齐向口品。六律相和,音韵彻於九重。谁知庞若兰闻其音律和美,连忙奔至道:“三位姐姐,也将妙管分一品,与小妹同乐而吹。”劈手将三人之管亦抢其二三,其数枝笙管,四人齐吹,响贯无差,正在欢喜,忽见一生,冉冉而来,衣衫楚楚,宛若陈平,酷肖潘安。四人视之,躲避不及,那人走近前道:“我非别人,乃卿等至谊。”话毕将珍娘抓住,抱搂在怀,强求云雨。在欲求而不就之际,要脱又难脱之时,三妹方欲同遁。早有蓝母,见天大明,高叫丫头桂瓶。将珍娘惊觉转来,香津满肢。灵心跳颤。想道:“奴在梦中,月内赠下笙簧方吹,被三妹齐分合凑,见一风流人儿,将奴抓住,有无限情趣,将有投件相狎,被老母呼婢而觉。奴想此梦不知何兆?”遂起就襦,临妆嗟叹,提起笔作律一首:
  遥去洛阳暮,天涯浪子惊。
  愁将肢体瘦,临妆对钟明。
  积蓄奴供火,纵横雪霁晴。
  窗虚惟月色,夜静品笙声。
  忽讶颠狂甚,须知狎就身。
  孤衾随影薄,诗景满庭清。
  软衬香裀滑,忙躯梦里征。
  何能相酣战,栩化蝶完成。
  多少风流意,悄然意别生。
  珍娘韵罢,将斑管怒摔典几上,止不住秋波滚滚。忆初时错配姻亲,到如今,拆分两下。奈浪子游於天涯海角,叹红颜苦於兰房寂寞。想昨夜梦中,吹笙遇偶,不知可有重见的人儿,再得同欢聚首否?
  正是:
  堂前萱草叹宜男,闺中少妇泪潸潸。
  第四回  悦生浪狎雪妙娘 爱月奔有情种
  庆兴汤中初浴罢,沉潜纱内又新酣;
  只因身困侵郎柄,赢得伊家锦帐看。
  话说雪妙娘,自与封悦生相会一宿,得意心身如许。遂杜门於平康,绝迹於狎客,久拒往来之人。终日呆盼,时刻痴念,懒临妆台,洗却铅华。其日用之类,售蚨为生。并无花月情怀,真个是闭门不管窗前月,任他春暖杏桃开。正值严冬,雪飞梨花,彤云密布,家家掩扉,户户围炉。
  此时封悦生见六花飘扬,头戴毡笠,身著貂裘,手持伞扒,足穿钉套,冒雪山门。走有二里,走了多少银砌瓦 (上秋下瓦),过了无数粉妆瑶台。踱出维扬南城口外,早至钞关河南岸,已至平康第五巷宅。收伞震雪,立於廊侧,用手击户数下,小鸨儿闻膏门,问道:“是何人?不要打门。我家妙娘久已不会客了,从了良缘,嫁城里二郎庙前封相公爷。可请别家去,我这里无人在内。”悦生听了,在门壁隙处张寻,看有板缝,恐内看见,故此回说,四面门孔俱无,谅是真情。忙叫小七:“我就是封相公,来看你妙娘,可开门。”小七闻言道:“原来是封大爷,你略站一站,我问娘取了钥匙。”
  同小七开锁启户,小七接伞。悦生道:“妙娘好。”雪妙娘道:“今日是东北风大,将你大雪中吹来。”进了内房,小七打点赏雪之品。妙娘道:“封郎,这旬日不见有何事冗?叫奴盼望,倚闾苦待以伺君临。幸今冒雪以降,则见其肠热矣。”悦生道:“数日事冗,不能得暇,心甚挂念。今日稍暇,不辞大雪,特来相探。适扣门,小七回客之言,令人佩听,承卿雅爱,永缔姻盟,今见卿洗去沿华,除却丽服,真是小生百年举桉。”妙娘道:“奴虽出烟花,目视有珠、睹情阅友亦已多矣。思身堕其陷阱,情必锺於一人。今见君丰姿雅调,情逸翩翩,投奴之心,遂奴之愿,故前至今,洗去红粉,脱却舞衣,永侍箕埽,以图终身,愿勿以为贱视耳。”悦生道:“小生父母早亡,室家未有,既蒙锺爱,岂敢不诺。”两人遂围炉共酌,持杯用品,话来语往。只有门外飞飞大雪,乱舞琼花。上上下下,砌铺瑶阶。二人同欢同聚,酒饮半斗,肴用数筋,二人言回语答。未几,漏箭将发,铜鼓初敲。酒映红颜,色近檀郎,妙娘酥胸半露,悦生兴动情狂。
  二人离於火炉,澡牝涤麈,妙娘忙换金莲,悦生取巾褪网,解衣卸裤。妙娘傍鸳枕仰卧裀褥,悦生就肌肤体侵娇姿。妙娘金莲倒控郎腰,悦生麈柄直笃牝户。妙娘嗳哟一声,柄已入牝。悦生将身紧贴,挨靠酥胸。妙娘知麈柄火暖,兴焰情炽。陡然郎身莫移,其柄在内。钻伸缩进剌笃乱吮。点点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妙娘浑体难支,虽在风尘花柳,阅人不可胜算,大小久易,也不知领纳无穷,不似今日,把个能经风雨,软射得钗堕云鬓乱,美的身颤柳腰酥。悦生耐战多时,运气展舒。在妙娘牝内,东捣西撞,耸抽挑顶,弄得妙娘魂飞半天,身在浮云,气喘嘘嘘,双眸紧闭。口内淫言俏语,亲哥哥,这快活不知是那里来的春光。被中翻淫浪,牝内涌波涛。丢之无数次,昏迷两三遭。妙娘被悦生麈柄在牝内,将心花似啃似咬一般,一缩一伸,得意难经。从在风尘,未有今日美快,妙娘道:“冤家前番共寝,千众送一。今日原何又是另样奇爽,快快抽出来,待奴看一看,是怎样?我今朝遇此快乐物件。”悦生道:“小亲亲,你来我的蘸,须当叫我一声知情知趣小爷爷,方许与你看哩。妙娘小痹乖,你莫要做腔子了,知这好物件,真正是我的了。”悦生口内言著。将身一扭,麈柄已出。妙娘用手一摸,嗳哟一声:“这件好东西,前日何尝有此等长大,怎么今日得有太过。奇哉!奇哉!快盖被褥,不可冻坏了他。”悦生仍将麈柄向牝一笃,全身皆入至根,不容丝发。在牝内乱钻乱点,热烙之美,妙不可言。妙娘会心舒意美,口中难禁体播腿摇,一泄如注。悦生知道妙娘丹飞永走,收气一口。下身并枕,已交四鼓。正是:
  得授展缩灵龟法,战倒淫娇百媚心。
  雪妙娘被封悦生上阵一战,四鼓方止。这悦生精神百倍,不走一滴。那妙娘美起非常,连丢数次。妙娘伸手来摸悦生麈柄,仍旧绵小。忙道:“封郎,先前怎的,您般这会仍是旧时。”悦生道:“不瞒姐姐说,我那日别你,往金陵寻友,经由古棠,得遇奇士,传授此法。御女称快,不知!”妙娘道:“封郎我初被一客人破身,他是北直隶人,致紫草红花。我才交十六岁。那客之物,亦有七八寸长,遭他很笃。我痛杀一夜,已交三鼓方止。不似冤家耐久,亦不泄。那人虽然过大,而不甚硬,亦且不热。又泄如注,不如君的极暖,自伸自缩。就如在花心上啃咬一般。令人魂消,比常不同。若是不曾见的女子,被你一战,没世思慕。”妙娘暗自心中道:“不该言其好处,恐冤家有此本领,浪嫖不定,私贴者多,而不真心为我。不如我今先下手,独自私之。若放过此妙景,再守他技,他生也不能再逢。”遂道:“封郎,我有真心向你,这数月杜门绝客,洗去脂粉,待君以作终身之计,勿使奴为白头之叹。况我又无妈妈索骗身银,更喜你又未有家室,毫无所费。奴情愿从你冤家,你意下如何?若肯相许,明日我便同你一同回家。”悦生耳听心想,口中道:“多蒙芳卿厚情。愚弟何敢轻薄,怎奈……”就不言语。妙娘伶俐之人,心机活忽,闻悦生言一奈字,便知下面的话。因说道:“奴虽风尘,非为淫奔而致。父母家寒,将奴寄在外家,被人拐到於此,至今七载。君虽口允,心尚自揣,自身还可支调,况不营运,倚靠祖遗将尽,又欲联我,倘日用不继,故尔思索。因此不定,可是否?”悦生道:“奈不我肖,风流顽嬉,将祖父遗物,用去十之有七。恐芳卿到彼,不能相齐,那时悔之极晚。在卿言见极明,不若小弟叨其雅爱,朝暮相探,俟我稍能有得,再图后举,两下亦可相处。若不深思,恐蹈近忧,那时反为不美。”妙娘见悦生所言有理,亦是实言。不觉红日三竿矣,二人随即起枕离衾,各各梳洗毕。
  悦生见天霁雪消,日烘寒色,而地下尤泥泞难行。妙娘遂留住了两天,夜夜相狎,朝朝共饮。这正是两人心坚金石,意同连理。妙娘多情女子、嗜欲之人,得遇悦生,中意投心之物,恋恋不舍。悦生半允半就,难推难辞。欲要将妙娘携回,又恐缺欠。欲不行,恐辜负其情,左思右想。妙娘被悦生狎得心舒意畅,忙道:“封郎,可肯依奴,明日齐回府上?”悦生犹豫不决。妙娘言之再三,悦生只得应允。妙娘道:“封郎,奴欲去会结拜妹妹戴一枝。你少候片时,我即回来。”遂换了衣服,出门径到同契姊妹处,一一别过。方到戴一枝家,一枝道:“姐姐几时便作那事,小妹好来恭贺。”妙娘道:“妹妹,特来别你,我明日起行。你要来待,新正来看我。”言毕起身相辞。一枝道:“姐姐,你到脱离金钓,何日我能似乎?”妙娘道:“不必萦系,我代妹妹留心。”又不敢深言,恐妈妈知道。一枝携了妙娘手,送别勾栏外,妙娘含泪而回,一枝哽因以进。悦生见妙娘回家,笑迎道:“姐姐,如何去恁久?”妙娘道:“久杜平康,多时未会,众姊妹相留,劳你久候,有罪了。”悦生笑道:“你讲的是那里话?”是夜,二人解衣上床,被中欢乐,不必细说。
  次早二人起身,梳洗毕。妙娘收拾红软,皮箱内蓄,叫小七觅舆。悦生先行,及回自舍,令封禄出门迎接。未一时,妙娘乘轩而至,下舆趋入内,见其精舍,虽非高堂大厦,亦且华丽装饰。清客佳具,一一俱备。妙娘看了,叫取香烛一用,悦生令封禄列炬摆炉於案,只见香气缙蕴於霄汉,烛光辉煌於堂前。妙娘笑道:“封郎,小妹今日焚香燃烛,与君共效鸾凰、同叩神驾。”悦生道:“蒙卿相爱,敢不从命。”二人齐拜於花烛之下。妙娘道:“妾身雪氏,生於宦门,被骗售落平康。怎奈风尘无靠,己铢自赎弱质,情原赤心字於封生,伏望神鉴。如悔订约,再蹈烟花之性,雷殄奴户。”悦生道:“上苍正鉴,身鲜家室,入马平康,幸蒙雪氏,心投契合。夙缘前注,愿结丝萝,永固百年。生同枕,死同穴。如负此盟,天神共殛。”两人相拜而起,妙娘向皮箱内,取出皮匣,奋力一掇,递与悦生。悦生不解何意?妙娘向袖里取出小匙,开画〔王巢〕启看。只见内有黄金百锭。宝铢数升,白松纹弁,玉贝百珍,钗串数十,说道:“封郎,此铢系妾平康所聚数年,今见郎君,愿托终身,此铢足以度活养老,计算百万有馀。”悦生瞥见,喜道:“多情娘子尊爱,敢不举案别守?”就命封禄将妙娘用度物件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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