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飞不由得笑道:“这家宅院是我买的,如何就叫做强占?”
在地面上的那些人中,有人高声喝道:“便是这个黄脸的小子,他的亲眷中有三个绝色女子,还有个美貌的半老徐娘,是老祖点名要的。吉真人,赤焰尊者,千万不要放走这一家人。”
焦飞听得脸色略变,这些人居然连他的家人都惦记,这黄脸小子平时也和善,但是这种惹上门来的,你何时曾见他客气?焦飞低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们都受死罢!回头我便去找那个什么红莲老祖,让他也去冥狱中走一遭。”
焦飞把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一放,二十四轮冷月寒光飞起,只是一闪,便把地面上那十余人一起斩杀。只是这灰袍道士吉真人和红袍的胖大和尚赤焰尊者,他还想六个活口逼问口供,只是用剑光一圈,就打算把这两人先擒捉下来再说。
焦飞的剑光何等厉害?饶是那位吉真人匆忙把大葫芦放出的碧沉沉火焰四下里喷射,想要阻住焦飞的剑光,那位红袍的胖大和尚更是放出了两条火龙,但都无济于事,二十四桥明月夜剑光只是一闪,便把这两人的法术破去。
灰袍道士吉真人见势头不好,心头这才惊骇,暗骂道:“怎么有人说,他们只有一个南山和尚做后台,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黄脸小贼的法术这般厉害,哪里是普通的人物?说不定就是什么大派弟子……”
那个红袍的胖大和尚更是惊怒,但是他和灰袍道士吉真人不同,仗着自己法力浑厚还想反抗,那两条火龙被焦飞的剑光绞灭之后,把肩膀一摇,背后的一根短禅杖又飞了起来,在空中化为一头斑斓吊睛猛虎,爪下风云自起,向着焦飞就厮扑了上来。
焦飞见到这头猛虎,倒也一笑道:“不过就是把一头虎妖封印,就当作是什么宝贝了?”他大袖一挥,这头猛虎就落在了太虚法袍之内,不知被困在哪一座大阵之中。
胖大和尚暗暗吃惊道:“这天虎妖是我叫了几个同道,联手夹击,又实现预下埋伏才能活捉,并且祭炼到这一口短禅杖里,怎么这黄脸小贼居然不费事就收了?便是红莲老佛也未必有如此厉害!”
吉真人法力稍弱,被焦飞剑光一晃,就收拘在一口剑丸之中,那个胖大和尚还想顽抗,焦飞有了一个活口,也不耐烦再多一个,剑光一指,当即就把这位赤焰尊者腰斩。
焦飞这边才杀了一个痛快,就听到远远天边,有人在高声呼喝,不旋踵就有一道剑光落下,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怒喝道:“我让你剑下留人,你怎么就如此残忍,非要杀的一个不剩?”
焦飞瞧了这少年一眼,淡淡的问道:“你可是和这些人同伙?”
这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怒道:“本小爷乃是丹阳陶家之人,怎会跟这些邪佞之徒同伙?难道你也不认得我们陶家的无妄剑气么?”
焦飞一笑道:“你也知道这些人是邪佞之徒,还来问我剑下留人?何况你们丹阳陶家又是什么遮拦门第了?”
那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勃然大怒,喝道:“这人虽然有些不法,但一举一动皆在我们陶家的掌握之中,并未有真个犯下十恶不赦的错事,故而才会留他们一命。我们丹阳陶家处事向来公允,岂是你可以诋毁的?”
焦飞倒是听过丹阳陶家的名头,乃是中土七大世家之一,平时处事也颇低调。说起来这七大世家就和通天国,天河星的豪门一般,都是依附道门大派,门中有许多弟子投入各大派中修道的家族。只是这七大家先后获得了些散修的传承,族中子弟可以由长辈传授道法,不似通天国的那些门阀,本身是不懂得法术的,必须要投入天河剑派才有的法术可学。
这些修真门第,通过联姻,交友,等等手段,渐渐也交织起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他们背后的道家门派,便也任由了他们发展,偶尔也让这些家族中人做一些事情。
只不过这陶家的子弟在焦飞面前卖弄身世,却是差了念头。
焦飞微微一怒道:“还未有犯下十恶不赦的举措?他们带了许多人,杀上我的家宅,还要擒捉我家中女眷?这也算是没有犯下错事么?”
那陶家的年轻人怒道:“他们虽然要做这些事儿,但我不是已经来警告他们了么?何况他们何曾伤到你的家人?却是这些人都被你杀的精光了,连我呼喝你手下留情都不肯。我也不说什么,你快些把法器交付我封印,先去我们陶家,跟我家长辈分说,你这等好杀之人,岂是个修道的模样?”
焦飞怒极反笑,伸手虚虚一抓,喝道:“若不是我有手段,等你来时,我家中早就被杀个满门绝户了。我还说为什么红莲老祖居然嚣张如此,不但跟桃花教的人勾结,原来还有你们这些包庇。”
那陶家的年轻人全身一紧,顿时法力全失,从半空中栽落。焦飞伸手一指,便有数十道符箓飞出,往这个陶家的年轻人身上一贴,立时把他缩小成数寸,收入到太虚法袍中去了。
这等人,焦飞也懒得和他废唇舌,先拘禁起来再说。只看他紧跟着吉真人,赤焰尊者这伙人来,之前许久也不出现,自己才出手杀人,他就来喝喊停手,若说他跟红莲老祖这些歹人毫无瓜葛,焦飞是一百个都不肯信的。
“怎么这些俗世中的家族,尽出些不争气的子弟?或者就像是在天河星一般,这些人自小环境便太过优渥,只道世上全以他们自己为中心,行事都以自己的道理为重,根本就不去想别人如何。看来若是我日后选道场,一定要选一个争竞激烈,有无数修行之士的地方,不然让这些不肖门人养成恶习,便怎么都改不掉了。”
那吉真人运用自己炼的一股碧火,想要炼化焦飞的九曲黄河阵图,虽然他不可能成功,但是这一股碧火却带有剧毒,焦飞也不能任由这股碧火为害。他伸手一抓,便把依附在九曲黄河阵图之上的毒焰收了起来,连同那些被他斩杀的人,以及赤焰尊者的尸身,一起送去了太虚法袍中的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用星辰真火炼化成了虚无,这才把九曲黄河阵图一指,无数清澈水流,奔浪一般四下里冲开,把他家宅院周围清洗的干干净净。
焦飞心道:“那红莲老祖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居然和这许多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他惹到了我头上,便去先下手为强,端了他的老窝罢。这种贼秃留在人间也是祸害,多留一刻,便要多祸害几人。”
想到此处,焦飞把吉真人放了出来,淡淡问道:“你可知道红莲寺在何方?”
第三一九章 大闹红莲寺
吉真人刚想支吾,焦飞便随意一指,把刚才斩杀赤焰尊者,囚禁陶家年轻人的事儿用元蜃诀的幻境,重新演示了一遍,淡淡说道:“我若是听到半句废话,就另外找人去问……”
焦飞言语中杀气也不重,但是吉真人却听得浑身发冷,好在他还伶俐,忙说道:“我愿意为仙长带路。”焦飞伸手一按,便分出一团道心纯阳咒咒灵,度入了吉真人体内,吉真人本身修为,只在凝煞和炼罡之间,他本身的修为到了,只是没有炼罡的心法,故而半上不下的。但是得了这一团已经是丹成境界的道心纯阳咒咒灵,顿时觉得全身法力狂飙,只是法力涨的越高,吉真人的侥幸便越少。
“这位黄脸道爷是什么来历?这团金光光的东西,是什么好物?居然能让我法力暴增?不过我要是不听话,只怕须臾间便要被此物害死……”
吉真人不敢怠慢,架起一股趁脚风,望着来路飞去,一路上兀自不忘了给焦飞讲解红莲寺座落的方向和来历。吉真人的这一股趁脚风,乃是旁门的驾风之术,速度比奔马快些不多,只能离地三五丈,飞起来飞沙走石,看起来宛如妖怪出行。焦飞跟在后方,脚下白云衬托,那才显得一派从容。
两相对比,吉真人更是自惭形秽,知道焦飞来历一定了不得,语言中也偷偷把自己往外摘除,就差声泪俱下的控诉红莲老祖逼了他这个善良的好人,去做许多没屁眼的事儿了。
焦飞心思全不在他这个小人物身上,甚至红莲老祖,他亦没太多放在心上。毕竟也是跟五鬼天王,辛神子,血河道人,太玄姥姥这些元神级数的高人斗过几场,甚至还去过域外星河的人物,红莲老祖虽然能在人间独霸一方,却也在焦飞眼中占不到什么地位。
红莲寺占地面积极为广大,光是寺庙中的大殿就有三百余座,相当于四分之一个洛阳城,比极乐真宗的祖庭大极乐寺还要广大。居然当初有个和尚,向洛阳城太守请求一块僧袍覆盖的土地,建造一座寺庙,洛阳太守正和一班好友吟诗作对,便笑着答允道:“只要大师僧袍之下的土地,我便都划归为您寺庙下的产业,任你随便建造庙宇。”
当时洛阳的权贵,都在看这位僧人笑话,结果这位僧人把僧袍抛起,立刻变得遮天蔽日,把整个洛阳城都覆盖住了。当时洛阳太守和众多权贵目瞪口呆,那位僧人却也并不贪心,只是请求给他一块相等的土地便可,后来洛阳太守便划了一块荒地给他。这僧人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一夜之间,便起了一座宏伟大庙,后来那僧人远游,不知去向,便把这座红莲寺传给了自家的徒儿主持,便是后来的红莲老祖。
红莲老祖执掌了红莲寺之后,便自称是元空祖师嫡传弟子,硬要压下去大极乐寺一头。大极乐寺的主持不忿,寻了寺中几个僧人去斗法,但是真有心潜修的都不肯去,去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货,便给红莲老祖一一击败,顿时惹起洛阳轰动。那些达官贵人便极力捧这位红莲老祖,认定了他才是极乐真宗的正宗嫡传。
大极乐寺的许多和尚都不忿,但是似不久前功德圆满,躲过两位冥狱真君追捕,逃入了极乐天境,永恒净土的那位高僧,还有一些真正的修行僧人,都觉得这样转更好,去了许多繁华,才是清净真谛,没有许多俗物,更加适合修心,非但不去搅扰,讨回极乐寺的名头,转让大极乐寺的那位主持安心修行,不要去管这些事儿了。
便是这样,这位红莲老祖名气便越来越大,把个红莲寺经营的红红火火,光是每年收的供奉,便至少相当于洛阳城一半是税收,已经是富比王侯,豪奢过许多高官,富户。
焦飞赶到红莲寺之时,正是满寺的和尚在做早课之时,焦飞运起黑水真瞳远远望去,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佛门修行最为艰难,往往一万个和尚里,连一个入门的都没有,便是偶然有人能开了眼识,也便就止步了。能够修行有成,开了五识的僧人,十万个里或者才有一二人。
比如大极乐寺僧人不少,但是真有修为的也不过十余人,连南山和尚这等修为,也已经算的是甚为了不起的人物。
但是红莲寺竟然满寺佛光,数万名僧人一起禅唱,倒有一二成僧人的身上有开了第一识的迹象,身上已经有淡淡佛光透出,虽然每一个人身上的佛光都微弱,但是数千和尚加在一起,便有佛光冲霄,气势看起来好不惊人。
焦飞暗暗计算,能开到第五识身识以上的僧人,红莲寺中居然一二十位,其中一座最为巨大的佛殿中,有三十三圈佛光笼罩,不消说便是那位红莲老祖了,此人竟然身具三十三种小神通,果真称得上是佛门大德。
“似这等人物,怎会贪花好色,甚至贪图物欲?佛门磨砺心境,比道门尤为严格,就算是南山和尚,入了佛门二十年后,如今也脱胎换骨,红莲老祖有这等修为,早就该不为任何物欲侵染,一颗心活泼自在,逍遥万状。”
焦飞怎么看,都瞧不出来红莲寺有藏污纳垢之兆,心道:“看来这些贼秃倒也有些本事,所修的法门与众不同,不过我既然是来寻事儿的,管他那么多作甚?直接把那红莲老祖捉来,送上六阳封神幡去,凡事都一了百了!”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取出,此幡虽然失去了一道主魂,但想要重新祭炼回来也不难,只是如意雷咒的咒灵品级弱了一层,焦飞改用金刚王咒替代了。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一晃,幡上的六色奇光立刻化成了六只大手,从六阳封神幡上飞出,一把便掀飞了红莲寺的主殿屋顶。
这等公然挑衅之举,顿时让阖寺僧众一起喧哗了起来,也不知这些僧人学的什么法门,立刻便有无数佛光凝聚,在空中形成了一尊佛陀出来。从主殿中飞起了一名俊秀的年轻和尚,和那尊佛陀融合和一体,顿时便现出无尽威严,一声断喝道:“何方狂徒,居然擅闯佛门清净之地?”
焦飞亦是颇为讶异,红莲老祖居然是如此年轻俊秀,但更让他讶异的是,这为红莲老祖居然也精通豢兵之术,竟然能够集合满寺僧人,倍增自家的法力。他身上的法力波动,最多也不过初开了佛门第六识意识,但是加上寺院中数万普通僧人的愿力,数千修为略有小成僧人的佛力支援,竟然能够强行打开佛门第七识末那识,把修为提升到和焦飞相若的境界。尽管他修炼的佛法,看起来颇为邪门,绝非佛家正宗,但却有连焦飞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瞧不出来的奥妙。
焦飞也不答话,毕竟佛门只要修成第三识舌识,便有辩才无碍,当初的楚南,也就是后来的南山大师,便为一个假和尚瞒哄,弃道学佛,由此便可见佛家舌识的厉害。
与其跟这贼和尚争辩什么是非,转不如让他知道什么叫强弱。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一抖,六色奇光凭空便把这俊秀的年轻和尚卷住,正要收入幡中,忽然从那座被掀了屋顶的大殿之中,连续飞出三道遁光,其中一道色做粉红,上面有桃花朵朵,鲜艳盛开,往焦飞的六阳封神幡一卷,就想把这件法器扯开。另外两道剑光焦飞倒是瞧得眼熟,跟那个丹阳陶家的小辈所使的无妄剑气相仿,他们倒是用了围魏救赵之术,催动剑气向着焦飞横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