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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民国 徐哲身

  他一声还未喊完,只见她死力用手将他的嘴掩住,一手便来硬扯他的下衣。蔡谙死力拽着。正在这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林英正自睡得正浓,猛听得蔡谙喊了一声。他原是个极其精细的人,便从梦中惊醒,霍了坐了起来,侧耳细听,不见得有什么动静,他不禁倒疑惑起来,暗道:“我方才不是清清楚楚地听见得蔡中郎的声音么,怎的现在又不听见动静呢?敢是我疑心罢了。”他想到这里,便又复行睡下。猛可里听得蔡谙喘喘吁吁的声音说道:“无论如何,要想我和你做那些可耻的事情,那是做不到的。”林英听得,大吃一惊,忙又坐起,取了宝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蹑足潜踪地走取房门口,探头朝外面一望,只见明间里的蜡烛还未熄去;又见蔡谙的帐子,乱搔乱动,似乎有人在里面做什么勾当似的。林英一脚纵到蔡谙的床前,伸手将帐子一揭,定睛一看,瞥见一个绝色的女子,搂着蔡谙,正在那里纠缠不休。林英按不住心头火起。蔡谙见了林英前来,便仗了胆,喊道:“林将军!快来救我一救!”林英剔起眼睛,大声喝道:“好不要脸的东西,还不放下手,再迟一会,休怪咱老子剑下无情。”
  谁知那女子娇嗔满面,一撒手好似穿花粉蝶一般地飞下床来,向林英喝道:“我和他作耍与你何干?谁教你这匹夫来破坏我们的好事?须知娘也不是好惹的。”她说话时,便在腰间掣出两口双峰剑来,圆睁杏眼向林英喝道:“好匹夫,快来送死罢!”林英更是怒不可遏,挥剑就砍,她举剑相迎大战了三十多合,未见胜负。这时屋里面只听得叮叮噹的宝剑声音,把个蔡谙吓得抖做一团,无地可入。这时林英一面敌住那女子,又恐怕她去害蔡谙;一面又到蔡谙床前,展开兵刃掩护着。又战了五十多合,林英越战越勇,杀得那女子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能,香汗盈盈,娇喘细细。林英挥着宝剑,一步紧一步地逼祝那女子杀到分际,虚晃一刃,跳出圈子,开门就走。
  林英哪里肯舍,一纵身赶了出来。二人又在天井里搭了手,乒乒乓乓地大杀起来。
  再说胡明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尿涨得醒了。一时又寻不着尿壶,赤身露体地奔了出来,正要撒尿。猛地听得厮杀声音,吃惊不小,忙定睛一看,只见林英和一个女子,正在那里舍死忘生地恶斗,他可着了急,连尿也不撒了,跑到自己的房里,将一对卧爪大锤取了出来,赤着身子,跑了出来,大吼一声,耍动双锤助战那女子。那女子正被林英杀得招架不来,还能再加上一个吗?只往后退,一直退到一棵老树的旁边,被胡明觑准一锤。只听得壳秃一声,那女子早巳不知去向,将那棵老树砍了倒下。这正是:妖姬甘作先生妾,宝剑能枭荡妇头。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  崆峒山双雄擒恶兽嶙峋洞一丐捉妖蛇
  却说胡明手起一锤,看见中了那女子的首级,接着壳秃一声,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原来这一锤正中了一棵老树的中段,呀的一声,连根倒下。二人好生奇怪,借着月光,四处找寻了多时,哪里有一些影子。
  这时将店中各人,均已惊醒。那店里的伙计,早知就里,一个个晓得他们和妖精对仗了,只吓得东藏西躲,不敢出头。
  倒是一班下店的朋友,一骨碌爬了起来,只当是何处失了火呢,有的光着头,有的赤着脚,还有的连下衣都来不及穿,赤条条地冲了出来,登时秩序大乱,一齐拥到后面。追问根底,才知道他们正自在那里捉拿花妖呢,都吓得倒退不迭。
  林英忙对众人说道:“不用怕!有我们在此。”那些旅客,才仗着胆,立定脚,探头探脑地朝着他们,只是发怔。其中有一个瞥见胡明一丝不挂,赤身露体的双手执着卧爬大锤,虎头环眼,十分可怕。他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喊道:“不好了,妖精来了,快逃快逃!”众人听他陡然一声,吓得魂落胆飞,各自争先逃命。林、胡二人忙擎兵刃张目四下乱望!未见有一点踪迹,不觉好笑。林英一转身,只见胡明浑身上下一丝衣服也没有,恶形怪状的,不禁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胡明被他笑得倒莫名其妙。林英向他笑道:“怪不得那些人见神见鬼的没命地跑了,果然有个妖怪在此。”胡明伸头四下望了一会,忙道:“在哪里?在哪里?”林英笑得腰弯答道:“你不是妖怪么?”胡明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翻着一双白眼朝林英说道:“林兄休要取笑。妖怪在什么地方?赶紧说出来,让我去捉它!”林英道:“谁和你取笑,你自己朝自己细看看,究竟可像一个妖怪?”胡明朝自己身上一望,不禁也好笑起来,对林英道:“我见了你们动手,连衣服都没空子去穿,就来助战了,怪不得那些狗头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林英笑道:“废话少说了,快点去将衣服穿起来吧。万一走进一两个妇人来,像个什么样子呢?”胡明点头晃脑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将衣服穿好,走了出来。
  蔡谙缩在帐子里连气也不敢出,提心吊胆,见了胡明连忙在帐子里喊道:“胡将军,那个女子可曾打死了吗?”胡明答道:“不晓得打死了没有。”蔡谙忙又问道:“林将军呢?”
  胡明道:“在外边呢!”蔡谙道:“既是妖精不见就罢了,赶紧回来,不要遭了她的暗算。”胡明也不答话,一手提着两只大锤,一手执着烛台,走了出来。林英迎上来笑道:“胡将军,你拿烛台出来做什么的?”胡明道:“用烛台四处去找一找,看这个妖怪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林英道:“法子是不错,但是要提防她从暗地里跳了出来。”胡明道:“你防着,我来寻就是了。”二人商议已定,便向各处去寻了一会,不见有什么踪迹,再寻到原处,林英猛的一声道:“哎哟!妖精打杀了。”
  胡明忙问道:“在哪里?在哪里?”林英道:“这棵老树根上,不是滴着鲜血么?我想那女子一定是这棵老树的精灵。”胡明忙低头一看,只见那棵老树的根上,果然鲜血迸流。
  胡明笑道:“咦!我倒是头一次碰着呢,不想这老树竟成精作怪,可不是绝无仅有的事么?”林英笑道:“那倒不要说,天地间无论什么飞禽走兽、动物植物,只要年深日久,受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皆能成为精怪的。”他说着,蹲下身子,细细地辨认了一回,立起来对胡明笑道:“那个女子,却是这棵老桂树化身的,估量它也不知迷了多少人了。”胡明道:“可不是么,但是它能够吃人么?”林英笑道:“吃人却不能,只能迷人。”胡明摇头说道:“你这话未免也太荒唐了,它既然成了精怪,怎会不吃人呢?”林英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凡动物成了精怪,却要吃人;植物质体呆笨,其性极甚驯良,所以它只能迷人。”胡明大笑道:“难道这桂花树不是动物吗?”林英笑道:“你又来缠不清了,花草树木,均为植物;飞禽走兽,鳞介昆虫,才是动物呢!”胡明点头笑道:“原来这样。但是植物与动物一样的成了精怪,怎么它就不会吃人呢?”林英道:“你真缠不清,我不是说过植物的性子驯良,不要说别样,单讲一个很浅近的比喻给你听听,那些毒蛇猛兽,还未成为精怪,就想来吃人了,可见动物的心理,与植物大不相同了。”二人讨论了半天,才进了卧房。
  一进了门,就见蔡谙惊得面无人色,蹲在床角,只是乱战。
  林英忙道:“妖怪已经被我们打死了,请中郎放心罢。”蔡谙忙问道:“果真打杀了么?”林英便将以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把个蔡谙吓得摇头咋舌地说道:“今天要不是二位将军,我可要把性命丢了。”林英咬牙发恨道:“这事,那外狗头的店主一定晓得,明明的送我们来给妖怪害的。如今妖怪既被我们打死,那个狗头的店主可也请他吃我一剑。”说到这里,胡明哇呀呀直嚷起来,大叫道:“不将这狗头打杀,誓不为人!”他提起双锤,就要动身。林英一把将他扯住说道:“你又来乱动了,现在等我们将各事完毕,先去问他一个道理。那时他如果知罪,便可以饶他一条狗命;如其不认,便再结果他也不为迟呢!”胡明气冲冲复行坐下。蔡谙又劝他一阵子,胡明兀是怒气不息地向林英问道:“我们此时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呢?”林英道:“自然是有的,此时需不着你问。”说话之间,天色大亮。林英便与胡明一齐到了前面,刚刚走过中堂,只见那个昨天被打的大汉,扶着两个小厮,一跛一瘸地走到林英的前面跪下,叩头无算,口中说道:“感蒙大德,夜来将怪除了,小人万分感激。”林英笑道:“你倒好,多少地方不要我们去住,独将我们送到后面去给妖精伤害;亏我们有些本领,否则不是要丢了性命么?”那大汉叩头谢道:“这孽障,小的受它的害,着实不浅了,至今没有人敢去和它对手。昨天我晓得二位不是凡人,故借尊手杀了妖怪。小的知道有罪,万望二位饶恕我罢!”
  林英听他这些话,不禁心肠倒软了好多。又见他眼睛瞎了一只,所以不愿再去追究了,忙对他道:“如今事已过了,我们也不是鸡肚猴肠之辈,你且去将早膳备好,我们吃过,还要去赶路呢!”那大汉连忙着人去办了一桌上等的筵席,将蔡谙等三人请来上坐,纳头又拜了下去。林英忙道:“无须这样的客气了。”
  他们将酒吃过,蔡谙便给他十两纹银。那大汉啊呀连声地再也不肯收,忙对林英道:“恩公等远去,小的正该奉上盘缠呢!”说罢,忙命人捧了二百两一大盘的银子来。蔡谙再也不肯收他的。胡明笑道:“不想昨晚一打,倒打出交情来了。老大,你也不要尽来客气罢,我们两免就是了。”那大汉无奈,只得将银子重行收下,忙命人预备坐马。三人告辞上马,向西而行。这时一传十,十传百的沸沸扬扬传说,近来客店里捉住一个妖怪。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作为一种谈料。有多少好事之徒,亲自跑来观看的,乌乱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究竟是否有无,小子也未曾亲眼看见,只好人云亦云罢了。
  闲话丢开,再说蔡谙等策马西行,在路又非一日,餐风沐雨,向前赶路。一转眼,残秋已尽,北风凛凛,大雪纷飞。蔡谙在马上禁不住浑身寒战,对林胡二将说道:“天气非常之冷,如何是好?”林英道:“我们且再走一程,到了有人家的去处,再为设法罢!”蔡谙点头道好。
  三人又攒了一程,只见前面一座高山,直耸入云,那山脚下面有不少村落。他们便向这村落而来,不多时,已经到一个村落。这个村落十分齐整,四面濠河。三人下了马,挽着缰绳,走进村口,寻了一家酒店。
  三人进了店,将马拴入后槽。胡明便择了一个位置,招呼他们二人坐下。林英便四下一打量,见这店里的生意十分热闹,一班吃客挤挤拥拥的坐无隙地。那些堂倌送茶添水的,忙个不了。他们空坐了半天,不见有一杯一箸送来。胡明等得不耐,厉声喝道:“酒保,快点拿酒来!”那些堂倌只是答应着。他们又等了半天,仍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招待他们。胡明按不住心头火起,将桌子一拍,厉声骂道:“好狗头,难道我们不是客么?等到这会,还未见一杯水来。”他正在发作,走近来一个堂倌,向他躬身笑道:“请问爷子们要些什么?小的就去办。”
  林英忙道:“你去将竹叶青带上十斤,烤牛脯切三斤,先送来。
  ”那个堂倌满口答应,脚不点地地走去,将酒和牛脯捧来,满脸陪笑道:“今天是庄主请客,捉山猫的,所以我们这里忙得厉害。累得爷子们久等,实在对不起!”他说着,放下酒和牛肉。
  林英忙问道:“你们庄主是谁,请这些人捉什么猫呢”那堂倌答道:“客官们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叫做宁白村。庄主姓富名平。他有个儿子,常常到村前的崆峒山上去打猎。不想这山上忽然来了两样歹虫,一只山猫,一条毒蛇,将庄主的儿子和一干打猎的人,吃得一个不剩。我们庄主又悲又愤,便出去请了许多打猎的老手来,捉这两个畜生。前天造好一只大铁笼子,每根柱子,都有碗来粗细,内面放着鸡鸭之类,用牛拉到那畜生出没之所。到了第二天,再去望望,可是笼子四分一裂,鸡鸭都不见了,估量着那畜生一定是进了笼子,被它崩坏了的。一连去了好几次,不独没有捉着,倒被它吃了二个,你想厉害不厉害?”
  林英点头又问道:“那蛇是什么样子?”堂倌咋舌说道:“啊呀!不要提起,那畜生的身段,有二十围粗,十五丈长,眼如灯笼,口似血池,有两个采樵的看见,几乎吓死。可是那畜生日间不大出来,完全藏身在嶙刚洞里。到了夜里,就出来寻食了。那畜生与山猫分开地段,各不相扰。一个在山的东边,一个在山的西面。所以我们这里,还没有受它什么害。”蔡谙忙问道:“我到天竺国,可是从这山上走过?”那堂倌惊讶地问道:“爷子们是到天竺国吗?”林英道:“正是。”那堂倌将头摇得拨浪鼓似地说道:“赶紧回去罢,去不得,去不得!
  不要枉丢了性命中。”蔡谙听了这话,双眉紧锁,放下酒杯,将一块石头放在心上,半晌无语。
  胡明狂笑一声道:“你们这里的人,忒也无用。料想这畜生,有多大伎俩,合群聚众,还不能将它捉祝要是碰到咱老子的手里,马上请他到阎王老爷那里去交帐。”
  那个堂倌听他这话,登时矮了半截地说道:“老爷子!你没有看见呢,那两个孽障,委实十分厉害,近它不得啊!”胡明道:“嗄!我倒不信,让我今朝去看看,究竟这两个孽畜,什么样的厉害?”蔡谙忙摇头道:“动不得,千万不要去送死!”林英道:“我想这山猫倒不足为害,倒是那一条蛇,据他说,倒有些棘手。如今别的不说,人家去驱除不驱除,究竟还没有什么关系,倒是我们不将这两个孽障铲除,怎好到天竺去呢?”蔡谙忙道:“宁可设法从别的地方走,也犯不着去碰险啊!”那堂倌笑道:“你这位爷子可错了。要到天竺国,须从此山经过,要是转到别处去,走三年也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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