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梵王顶礼佛足,合掌恭敬复白佛言:“唯愿世尊以神通力,令此般若波罗蜜多久住世间利乐一切!”
尔时,佛告大梵天王:“十方三世一切如来以大神通,咸共护念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久住世间利乐一切,天魔、梵志、外道、沙门,皆无有能灭坏障碍。何以故?我念过去有佛名曰宝月如来,十号圆满,国名无毁,劫名喜赞。彼佛有二苾刍弟子,作大法师善说深法,一名智盛、二名谛授,常随彼佛转正法轮,经一劫中宣说如是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三千大千百亿魔众悉皆受化发菩提心。是故此经,诸天魔等皆无有力灭坏障碍。”
尔时,寂静慧菩萨摩诃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宝月如来住在何所?为犹住世?为已涅槃?”
尔时,世尊告寂静慧言:“善男子,东方去此过十千亿诸佛世界,曾有世界名曰无毁,其中如来寿十千劫。彼佛世界常说如是甚深般若波罗蜜多,彼诸天魔及外道等,于此经典不能障碍,皆发无上正等觉心。智盛苾刍即是今者曼殊室利,谛授苾刍即是今者最胜天王,此二菩萨方便善巧,种种拥护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令久住世。十方佛国若说如是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此二菩萨即往听受,如我今者说是法门放大光明,寻光来集。”第六分付嘱品第十七
尔时,佛告阿难陀言:“汝可受持甚深般若波罗蜜多,勿令忘失!”
时,阿难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云何受持如是经典?”
于是佛告阿难陀言:“受持此经有十种法:一者、书写;二者、供养;三者、施他;四者、谛听;五者、披读;六者、受持;七者、广说;八者、讽诵;九者、思惟;十者、修习。依斯十法受持此经。譬如世间一切草、木、花、果、药等皆依大地;如是一切殊胜善法皆依般若波罗蜜多。如转轮王若住在世七宝常现;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亦复如是,若住在世三宝不灭。”
尔时,大众瞻仰尊颜,异口同音俱伤叹曰:“如来灭后,谁能荷担如是世尊大法重担,谓于无量无边大劫修集所得无上菩提?”
尔时,众中便有一万二千菩萨为护此法,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说颂言:
“我等舍身命,不求未来福,
护持佛所说,此甚深法要。”
尔时,众中五百天子贤王为首,复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说颂言:
“为度诸有情,成大悲愿力,
护持佛所说,此甚深法要。”
时,天帝释、持髻梵王、毗沙门王,皆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说颂言:
“能疗一切病,世尊今所说,
般若微妙药,我等顶戴持。”
执金刚神亦从座起顶礼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说颂言:
“法本无名字,佛以名字说,
大悲真教法,我今顶戴持。”
尔时,佛告持髻梵言:“梵天当知,佛赞三事最为无上,何等为三?一者、发菩提心;二者、护持正法;三者、如教修行。如是三法最为无上,能修行者真供养佛。我若住世一劫或一劫余,说此功德亦不能尽。护持如来一四句颂,所获功德尚不可尽,况能护持三世佛母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何以故?三世诸佛皆因般若波罗蜜多而得生故。以法供养真供养佛,若以资财非真供养,故法供养最为第一。若有护持佛正法者,当知彼类三世安乐。是故,梵天,常应拥护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汝由护法,已当得见贤劫千佛悉为请主。梵天当知,于此秽土护持正法须臾之间,胜净土中若经一劫或一劫余所获功德,故应精勤护持正法。”
世尊复告天帝释言:“憍尸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随所在处,当知即是如来生处、得菩提处、转法轮处、入涅槃处。何以故?憍尸迦,一切菩萨、一切善法、一切如来皆从此生。若有法师宣说如是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此地即为佛所行处。诸有情类于法师所,当生善友、尊重佛心恭敬、欢喜、供养、赞叹。若我住世一劫或一劫余,说此法师流传此经所获功德亦不能尽。憍尸迦,若此法师所行之处,善男子等有能刺血洒地供养,未足为多。何以故?无上法轮难受持故。”
时,天帝释白言:“世尊,未来世中说此经处,我及眷属皆当拥护彼地方所及说法师,若见此经所在之处,即生前说四种处心。”
尔时,世尊赞天帝释:“汝能如是,善哉!善哉!吾以此经付嘱于汝,宜于来世拥护流通。”
时,天帝释即白佛言:“我等诸天得生善趣,皆由般若波罗蜜多,发菩提心亦复由此,是故我等不顾身命拥护世尊如是深法。”
时,佛复赞天帝释言:“善哉!善哉!如说能作。”
时,薄伽梵说是经已,最胜天王及十方界诸大菩萨、一切声闻、天、龙、药叉、健达缚、阿素洛、揭路荼、紧捺洛、莫呼洛伽、人非人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般若经第七会序明寺沙门玄则撰
闻夫即相无睹,挺真如之壮观;即虑无知,成种智之默识。但二尘且落,时逐见以轻浓;五翳将披,复因疑而聚散。是以骤明空道,给孤总旋憩之场;历选时徒,妙吉升对扬之重。忽无觐以瞻仰,俄不聆以餐悟,既泯修而造修,亦绝学而趍学。状其区别,则菩提万流;断其混茫,则涅槃一相。一相则不见生死,万流则无非佛法,不坏假名之繁总,而开实相之沉寥。正明如来法无,况菩萨法?菩萨法无,况二乘法?二乘法无,况凡夫法?法尚不有,何有菩提?尚无菩提,云何可趣?尚无可趣,何有证得?尚无证得,何有证者?是故有之斯殊,无之斯贯,洞之斯远,沮之斯局。豁尔夷荡而无懈,炽然翘励而不精;恼祲与慈渰分华,剑林将玉毫比色。皆其所也,何以易诸?观其假言路以便便,仰真宗而止止,奕奕珠转,泠泠玉振,起予圣旨,莫尚于兹,晞体法王,不亦宜矣!然则探其义也,发秘藏之玄扃,味其谈也,苞密语之殊辙;词宛而旨密,即旧文殊般若矣!虽双轴成部,而警策备彰,庶七众所归,较然无远!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第五百七十四第七曼殊室利分之一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在室罗筏住逝多林给孤独园,与大苾刍众百千人俱,皆阿罗汉,唯阿难陀犹居学地,舍利子等而为上首。复与菩萨摩诃萨众十千人俱,皆不退转功德甲胄而自庄严,慈氏菩萨、妙吉祥菩萨、无碍辩菩萨、不舍善轭菩萨而为上首。
曼殊室利童子菩萨明相现时出自住处,诣如来所,在外而立。具寿舍利子、大伽多衍那、大迦叶波、大采菽氏、满慈子、执大藏,如是一切大声闻僧,亦于此时各从住处,诣如来所,在外而立。
尔时,世尊知诸大众皆来集已,从住处出,敷如常座结跏趺坐,告舍利子:“汝今何故于晨朝时在门外立?”
时,舍利子白言:“世尊,曼殊室利童子菩萨先来住此,我等后来。”
尔时,世尊知而故问曼殊室利言:“善男子,汝实先来至此住处,为欲观礼亲近佛耶?”
曼殊室利前白佛言:“如是,世尊。如是,善逝。何以故?我于如来观礼亲近常无厌足,为欲利乐诸有情故实先来此。世尊,我今来至此处亲近礼敬观如来者,专为利乐一切有情,非为证得佛菩提故,非为乐观如来身故,非为扰动真法界故,非为分别诸法性故,亦不为余种种事故。我观如来即真如相无动无作、无所分别无异分别、非即方处非离方处、非有非无、非常非断、非即三世非离三世、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无染不染、无二不二,心言路绝。若以此等真如之相观于如来,名真见佛,亦名礼敬亲近如来,实于有情为利乐故。”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作是观为何所见?”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作是观都无所见,于诸法相亦无所取。”
佛言:“善哉!善哉!童子,汝能如是观于如来,于一切法心无所取亦无不取,非集非散。”
时,舍利子谓曼殊室利言:“仁能如是亲近礼敬观于如来,甚为希有!虽常慈愍一切有情,而于有情都无所得;虽能化导一切有情令趣涅槃,而无所执;虽为利乐诸有情故擐大甲胄,而于其中不起积集、散坏方便。”
时,曼殊室利白舍利子言:“如是,如是,如尊所说,我为利乐诸有情故,擐大甲胄令趣涅槃,实于有情及涅槃界所化、所证无得无执。又,舍利子,非我实欲利乐有情擐大甲胄。所以者何?诸有情界无增无减。假使于此一佛土中,有如殑伽沙数诸佛,一一皆住尔所大劫,昼夜常说尔所法门,一一法门各能度脱尔所佛土诸有情类,悉皆令入无余涅槃。如此佛土有如是事,余十方面各如殑伽沙等世界亦复如是。虽有尔所诸佛世尊,经尔所时说尔所法,度脱尔所诸有情类,皆令证入无余涅槃,而有情界亦无增减。何以故?以诸有情自性离故、无边际故不可增减。”
舍利子言:“曼殊室利,若诸有情自性离故、无边际故无增减者,何缘菩萨求大菩提欲为有情常说妙法?”
曼殊室利言:“舍利子,我说有情都不可得,何有菩萨求大菩提欲为有情常说妙法?何以故?舍利子,诸法毕竟不可得故。”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若诸有情都不可得,云何施设诸有情界?”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有情界者但假施设。”
“曼殊室利,设有问汝:‘有情界者为有几何?’汝得彼问当云何答?”
“世尊,我当作如是答:如佛法数,彼界亦尔。”
“曼殊室利,设复问汝:‘有情界者其量云何?’汝得彼问复云何答?”
“世尊,我当作如是答:有情界量如诸佛境。”
“曼殊室利,设有问言:‘诸有情界为何所属?’汝得彼问复云何答?”
“世尊,我当作如是答:彼界所属如佛难思。”
“曼殊室利,设有问言:‘有情界者为何所住?’汝得彼问复云何答?”
“世尊,我当作如是答:若离染际所应住法,即有情界所应住法。”
“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罗蜜多为何所住?”
“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罗蜜多都无所住。”
“曼殊室利,无所住者云何能修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世尊,我由无所住故能修般若波罗蜜多。”
“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罗蜜多,于善、于恶何增何减?”
“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于善、于恶无增无减。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亦无增减。世尊,般若波罗蜜多出现世间,不为增减一切法故。世尊,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为弃舍异生等法,不为摄受一切佛法。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为舍法、得法故起。世尊,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为厌离生死过失,不为欣乐涅槃功德。所以者何?修此法者不见生死,况有厌离?不见涅槃,况有欣乐?世尊,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见诸法有劣有胜、有失有得、可舍可取。世尊,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得诸法可增可减。所以者何?非真法界有增有减。世尊,若能如是修者,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复次,世尊,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不增不减,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不生不灭,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不见增减,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不见生灭,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复次,世尊,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一切法无所思惟,若多若少俱无希愿,能、所希愿及希愿者皆不取著,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不见诸法有好有丑、有高有下,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复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于诸法中不得胜劣,谓都不见此胜此劣,是真般若波罗蜜多。所以者何?真如、法界、法性、实际无胜无劣。若如是修,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诸佛妙法岂亦不胜?”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诸佛妙法不可取故,亦不可言是胜是劣,如来岂不证诸法空?”
世尊答言:“如是,童子。”
曼殊室利复白佛言:“诸法空中何有胜劣?”
世尊赞曰:“善哉!善哉!如是,如是,如汝所说。曼殊室利,佛法岂不是无上耶?”
“如是,世尊,一切佛法虽实无上,而于其中无法可得,故不可说佛法无上。
“复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不欲住持一切佛法,不欲调伏异生法等。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于诸佛法、异生法等,不欲增长及调伏故,于一切法无分别故。若如是修,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复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罗蜜多,不见诸法有可思惟、可分别者。”
“曼殊室利,汝于佛法岂不思惟?”
“不也,世尊。我若见有真实佛法应可思惟,然我不见。
“世尊,般若波罗蜜多不为分别诸法故起,谓不分别是异生法、是声闻法、是独觉法、是菩萨法、是如来法。善男子等精勤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于诸法中都无所得亦无所说,谓不说有异生法性,亦不说有声闻乃至如来法性。所以者何?此诸法性皆毕竟空、不可见故。若如是修,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
“复次,世尊,善男子等勤修般若波罗蜜多,不作是念:‘此是欲界,此是色界,此无色界,此是灭界。’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罗蜜多不见有法是可灭者。若如是修,名真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