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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真传

  “周天三百兮,除卯酉数;三百六十兮,连卯酉名。再加五度兮,四分之一;以象闰余兮,周天一巡。复归于静兮,依然沐浴;神凝气穴兮,再候阳生”者。此时行工一度,为周天一巡。一巡既毕,应止火不做,而沐浴凝气穴,候阳生再做,至三百六十周天做完,而小周天之工夫毕矣。从子到午,由午至亥,而外肾落下,即是周天一巡也。

  “行之日久兮,精返为气;回风直上兮,百日功灵”者。回风直上,即运行周天,日日做工,身上精皆化为气矣。小周天功夫告成,约须百日,经此百日,而筑基已完成,为胎仙,故百日功灵也。

  “六种震动兮,七日口诀;大周功起兮,再问迷津”者。由此到六种震动,其中尚有一年温养功夫。经一年温养后,应再行大周天之功,当求七日行功口诀,以过此大周天,故曰“大周功起,再问迷津”也。

  小周天行功,举要言之,只有“定、忘、止”之三字,而实行工夫,全在阳举之中,举而行工,落而毕工。身上所觉者,只酥麻一片而已。到行功纯熟时,其酥麻由后到前,及顶有凉液下降,此即进阳、退阴之证也。迨至阳落而酥麻消失,是为一度工夫,并无他方法。学者于此二事,加意可耳。


  大道真传口诀第二讲
  邱祖《小周天歌诀》所说景象火候,已完备矣。小周天起点在阳生,阳生之时即起火之候,阳落之时即止火之候。尚有一种,即伍真人《丹道九篇》所述“阳光三现”之说,是亦小周天之景象也。此景初下工之时,不能完全知觉,因其时恍恍惚惚,行不采之采、不取之取,工夫务在混混沌沌,(若起明觉,则为水源不清,)故无明觉,有景亦不能认清也。到末后阳光三现,筑基已成之时,即须止火。阳光发现,即是虚室生白,两眉中间放白光,来如掣电,《经》称如来眉间放白豪光,即此是也。此光初现,即阳生之时,不易觉知。活子到后,活午即至,而神方觉知。阳光之来,一闪即逝,此为阳光一现,《天仙正理直论》详言之。至阳足采取之时,此时药物坚实,下手采取后,阳光又一闪,此为阳光二现。吾侪做工时,对境忘情,身心两静之故,亦不明了此景,盖二现亦不能明觉也。前讲外肾落下,即止火之时。所谓阳光三现,亦即在此。外肾缩回之时,故曰阳光三现,须止火也。此觉已能微觉,唯阳光极速,昔伍真人此时不能止火,到四现方止火,而火已过矣。阳光三现之时止火,则恰到好处也。现在不因阳光之现而止火,惟凭外肾之伸缩,外肾缩回,身上一阵酥麻之时,即须止火,因恐阳光之现认不清楚,倘不退火及生错误故也。然到积金已满之时,元神能灵,发生自然神觉,自能觉知之矣。此阳光即铅花之光也。初现时,铅初到身,二现时铅已满足,三现时铅足入鼎,心斋坐忘,虚室生白,即此是也。所谓虚室,即是目前,不从身上出,而来自身外者也。

  小周天之工夫,即是烹炼。所谓文烹武炼,即是炼药,炼先天混元至精。此一点精炼在身中,身中阴精,皆化而为气,谓之曰炼精化气。初做时甚费时间,及至纯熟,则时可减少,故有攒簇之说。自一时始,继而一刻,后而一分钟,一秒钟,愈做则愈速也。迨至纯熟以后,则真阳积满而筑基成矣。积阳即还虚炼已也。炼已纯熟,则筑基坚固,到此发生景象,呼吸由周身出入,八万四千毛孔皆开,阳缩如龟矣。小周天功夫完全完了,筑基告毕。

  其中尚有温养工夫,必须经过。盖阳生后,采取封固。内丹得而封固于丹田之中,尚须有以温养之,方能永久缩如龟,现如马阴藏相。苟其不然,则虽得,亦不能保守,故此项温养功夫为最要也。温养计时须一年,为十二月,内中除卯酉二月,是为沐浴之时,故曰十个月,此为温养道胎工夫。《黄庭经》曰:“琴心三叠舞胎仙。”小周天毕而初结胎,过大周天则胎成而可出神矣。所谓结胎,乃比象之词,实即得药而结内丹是也。温养须一年者,不过举其略数,或不止一年,或不及一年,因人而异,不能一定也。经过此一年,方算真正现马阴藏相,永为童真之体,而成为人仙,亦结胎仙,又为地仙,是即陆地神仙也,可以保命而不死矣。

  小周天与大周天工夫,不相连续,中间有一年温养也。小周天生而后采,从虚空中生,阳到身而采取之。大周天则采而后生,必须有所积蓄,方可采而能生。此一年中温养所积者,即以预备大周天之采取也。过此一年后,方可行七日口授天机而采大药,行大周天之工夫。从古上真于此一年工夫,皆不提明而颠倒其时序,谓为大周天后有此温养工夫。其实不然,皆缘不愿泄漏而秘密之之故也。大周天后,有哺乳三年工夫,此即还虚工夫也。经此一年温养后,可以行大周天而出神。得大周天后,方行三年哺乳工夫。末后有九年面壁工夫,即为粉碎虚空是也。此则可做可不做。此项面壁工夫,全系性功。我辈修最上一乘者,最初即从还虚下手,以后处处以性功为根底,此时熟习,故不必有此九年也。若下手非修先天大道而为其余丹法,则此九年功夫,实不可缺,盖可籍此以打扫一切故也。再大周天七日出神后,若愿放下躯壳,则可不必做此三年哺乳之功;若不欲放下,再用三年之功,亦可也。

  现所最要而须讲者,为一年温养功夫,不在九年面壁之功也。此项温养功夫,与现在所用者不同,应入山静修;仍处尘世,应备幽深屋宇,使不闻外声,方可做功。能居静室,专心一志从事,方许一年毕事。如不能入山,又无适当静室,则不能专心为此,只能照现在兼修时之法用功,则一年不足,必须三年。我人现在皆系兼修,处世事而修出世法,或竟须延长至四五年,然亦无甚关系,因终究必能得之故也。此项工夫亦非甚难,要在真实能静而已。

  《悟真篇》曰:“未炼还丹莫入山,山中前后尽非铅”。铅为尘世上所有,由人能虚极静笃而生,非山中之产。今已得内丹,必须入山。以小周天有作有为之工夫,无人能见,朝晚在床上所做,及至无为而家始知之,故须入山专一为之,非其先有作为可比也。盖其功在终日入定。入定为佛家之说。其间工夫,有定有忘。能有幽深屋宇,每日划定做工夫时刻,能专一修持者,则一日十二时,除夜睡四时之外,尚有八时,其中以二时休息,六时用功,可矣!若不专修,亦须限定时刻,以四时或六时用功,但可不克定钟点,此为洗心涤虑功夫,紧切于身心无为之事也。第一在定,即《大学》定能静安虑之定也;第二在忘,即《老子》忘其形而形存之忘也。其与平时不同者,在必须定、忘平均,如以二时做功,则必以一时定,以一时忘。定忘相平,不能定多忘少,或忘多定少,亦不能定中夹忘,忘中夹定,此实即“朝屯暮蒙”二卦之工夫也。朝屯者,晨间日出之时,恐丹为阳火所伤,即须退火,退火须忘也;至暮日入,阳光已无,恐寒气伤丹,即须进火,进火须定也。实际上,使水火两平而已,朝恐其燥,用水以盖其铅,即朝屯之工夫也,忘字工夫也;暮恐其寒,用火以盖其汞(抽铅添汞),即暮蒙之工夫也,定字工夫也。朝须忘而暮须定,实则定忘即水火,必取其均匀,有一时定,必有一时忘;有二时定,必有二时忘,不可偏枯者也。在实际,朝屯暮蒙亦同时而并举,必须分其时间,以一半为定,一半为忘。此时之定忘功夫,要甚易为也。做工之初有神觉而不能自然,积久则做到安然自然,神觉自能调度一切,不必作意定忘,此时六根清静,万感不生,一坐而自然定、自然忘也。吾人但须调停使之平均而已,不然则不偏于燥,即偏于寒矣,故必使之两两平衡。即短至一二十分钟功夫,亦须如此,有忘即有定,有定即有忘,而用两者相等之时间也。吾人调停火候,即在于此。每日能用功到六时,则一年足矣。倘其不能,或竟短至一二时,则须时加长,可依此比例而定之也。观上举二语之理解,即在使定生汞,而忘生铅,因已有内丹,即是铅汞二物故也。修炼金丹功夫,能处处使之平均,则铅汞二物,自然平均,为半斤八两。铅汞既满,即到行大周天之火候矣。

  我人现所得者为后天中之先天。空中所生之阳,先天也。既到吾身上,则化为后天,故其本体为先天,而实际上已变为后天,故谓为后天中之先天。既得此后,再由此生出一物,则为先天之先天。此一年温养功夫,即得先天中先天之预备也。《入药镜》曰:“水怕干,火怕寒。”又曰:“采药时,调火功,火候足,莫伤丹。”即此是也。《易》卦皆两卦对举,如坎为水,对离为火;水火既济,对火水未济;天地否,对地天泰。两卦相对,两卦相反也。火候除乾坤坎离四卦外,用六十卦以为准则,正与炼丹阴阳对举、二八相当事实相合。如日一定一忘,一水一火,两两对举而相反相成,故火候配卦,象以乾坤坎离四卦为体,其余六十卦为用,一日用两卦,如朝用屯而暮用蒙,贯通相合而甚妙;如以定为地天泰,忘为天地否,正无不合也。卦有吉凶悔吝,而吉凶悔吝生乎动,盖能平均则无咎,偏枯则生凶吝矣。《入药镜》曰:“受气吉,防成凶。”受气之初,容易得吉;温养火候,即须防危,所谓防危虑险,即此是也。《大学》曰:“安而后能虑。”小周天后仍须顾虑,务在小心谨慎,不可使有偏枯而或寒或燥,盖唯以平均为要也。上谓须幽深之屋宇,亦为此故。用功时须静室,更须有人看守伴静,恐有惊扰。一有惊忧,即不平均矣。自古高真修炼,皆有伴侣,亦因是故也。吾人修持须定时间,或朝晚两次,必须室外有人,看管照顾,不使有人事之惊动,差其火候。故此为无为无不为之功夫,为外人所不能知之者也,与小周天行功不同,彼可在床上行功采取,不使人知;此时行功既须静室伴侣,则人皆知之矣。

  经此温养,内丹化生金液。金液满足,方能生出大丹。所谓内外,即大小虚空是也。小周天采自外而得在内,所结为内丹,是以外药结内丹。大周天采在内而得在外,所结为外丹,是以内药结外丹。此其不同之点也,所谓合内外之道,即此是也。


  大道真传口诀第三讲
  十月温养工夫,历来丹家皆不详言,而为丹道之秘诀。举要言之,即定忘平均是也。此时已得真自然神觉,定忘自然平均,不然则为差误。《悟真篇》曰:“毫发差殊不结丹”是也。调停者,即使之平均之谓。此时内丹已结,能以定忘平均之法温养之,方可生外丹而成阳神。盖内丹不过能化身上之阴,成为人仙而已。至阴神之群阴,历劫来之业根,入胎之中阴,内丹所不能化,唯大丹方可化之。故结内丹后,必温养之,使生外丹,方可毕事,而成为大觉金仙也。邱祖《小周天歌》外,尚有《大道歌》一章,为《龙门秘旨》各歌之纲领,今试举而解之如下:

  “大道渊微兮现在目前”者。开口即点窍。大道幽深,而不可测,其发现要即在目前也。
  “自古上达兮莫非师传”者。大道之源,书中语焉不详,全赖真师口口相传焉。
  “渺漠多喻兮究竟都是偏”者。且书中即有所说,皆为喻言,渺漠而不可认为实在,又皆偏于一边者也。古来着书立说,皆对时弊而言,因世人之弊,而思有以救之,故宋元间之着书,皆主张有为。因其时陷于清净,落于孤寂,故以有为之说进之;及至明清间之着书,多主张无为。因其时流于女鼎采战,故以无为之说药之。亦因真诀不能全漏,故各书多为比喻比象之言,渺漠多喻,究竟是偏也。

  “片言万卷兮下手在先天”者。此谓修道口诀,皆包罗于“下手在先天”一言之内也。
  “有名无象兮元气本虚然”者。元气,有名无象之物,体本虚空。修道须从此虚里下手,所采所得者,皆此物也。
  “阳来微微兮物举外形旋”者。先天一炁,从虚无中来。其来焉甚微,一点一点积渐而成,故曰微微也。其来也于何证之?即“物举外形旋”是也。阳物举时,即可知先天真阳已来。外形旋者,刚举之时也。举头便是,转念即非,故谓之曰旋。旋字最为重要。下手采取先天,在刚发动而不转念之时;旋举以后,一有杂念,则水源不清矣。

  “恍惚梦觉兮移入丹田”者。问阳举在于何时?曰:即在恍恍惚惚,在睡梦中时也,亦即梦觉刚动之时也。何以能恍恍惚惚梦觉?因神已入丹田,与气相抱,所以阳动而觉知之也。

  “鼓动巽风兮调药未采先”者。在未采之先,应鼓动巽风以调停之,使之不老不嫩。巽风即刻漏之武火也。不然,即生念而水源不清矣。鼓动巽风者,以此止念,一也;以此调药,二也。有此二者,故一觉即须定在鼻外虚空,以耳听息。鼓动巽风,药调既好,方能采取。不然,则不失之无,即失之有。失之无即无物,亦不采;失之有即念杂而源不清,欲采而不可以采。故必先以风火调药,此为最要。最要有刻漏之武火,方能使药生足而不失之于有无也。

  “无中生有兮天机现目前”者。此药从无中生有,既生即天机现于目前,是即眼前之相也,亦是玄关之相。眼前现一白圈,恍如圆月,合上弦下弦,而成为十五之月,正可采取之时也。此相既现于目前,即正子时到。盖以武火调之,即生正子、正午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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